第19章 隐秘(1/1)
“表哥,你,你……”季锦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稳好身体后,不再勾着言柯的脖子。
言柯知晓季锦月想问什么,他倒没想过在季锦月面前隐藏,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来跟你讲”,热气喷洒在季锦月的耳畔,倒让季锦月不自在起来。
“好”,算是回答言柯的话,季锦月悄悄挪了挪脑袋,却没想到身体一个不稳往后仰,季锦月又慌得勾住了言柯的脖子,腰上的手臂也收的愈发的紧,好像要把季锦月融进身体里。
“别乱动”,言柯出声,将季锦月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身体贴的更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砰砰砰……”
季锦月老实了,不敢动,根本不敢动,将自己全挂在言柯身上,却没发现身侧言柯勾起的嘴角。
两人稳稳地落在地上,季锦月“腾”地一下从言柯怀里弹开,季锦月觉得太…太怪了。言柯也顺势收回了手,看着季锦月的动作,目光有些幽怨。
季锦月莫名觉得言柯好像有点不开心……
也是,用过就扔,连句谢谢都没有,好吧,这样形容不对,但大概是这个意思,自然会不高兴吧。
想到此,季锦月笑着说:“谢谢表哥,表哥真厉害”,还竖了竖大拇指,笑容真挚,杏眼弯弯,映着眼前人。
言柯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猜对了,季锦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里应该是悦来茶馆的后院,言柯和季锦月躲在暗处,听到屋内有争吵声,听声音应该是王福和赵城。
“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屋内赵城揪住王福的衣领。
“我能做什么,不是按照你的心意将这茶馆老老实实地交给季家人吗?”王福被揪住衣领也不挣扎,眼神直直地看着赵城。
赵城松开王福,用力往后推了一下“你敢发誓你没有什么别的小动作?”
“哦,我还能有什么小动作?她季锦月现在可是攀上了文定侯府,我区区草民哪敢造次”,王福理了理衣领,语气揶揄,眼神却阴沉的可怕。
“你明白就好,就算那人说的话是真的,老爷都已经死了,而且老爷也救了你,照拂了你这么多年,也已经两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赵城还有后半句话,他不觉得那人说的就是真的,但他没说。
“两清?对啊,也该两清了”,王福的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哎,我今天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想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季小姐心善,本就不会对你做什么,况且你又主动退让……”赵城还没说完就被王福打断。
“你当真没有私心吗?你的那些话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王福语气咄咄逼人,脚下步步紧逼。
“我,我…本来也是你有错在先,而且我也有把握你不会出大事”,赵城目光闪躲,气势就弱了几分。
王福脚步顿住,目光幽深,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蠢。”
“你,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好自为之。”赵城说完,越过王福,开关门的声音响起。
屋内寂静下来,屋外的两人也听的差不多。
季锦月用眼神示意言柯,要不要跟上赵城。
言柯摇了摇头,带着季锦月越过院墙,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一回生,两回熟,季锦月这次倒是没那么紧张,仔细感受了起来,真的就是被别人带飞,感觉还挺不错。
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原著没有提及的,原书中一笔带过季父季母是死于海难,但结合王福与赵城的对话,季父季母的死看来另有隐情。
季父季母之死,季家产业的一系列问题……好复杂,季锦月感觉要长脑子了。
“再跟着赵城也调查不出来什么,恐怕还会打草惊蛇”,言柯侧身看着季锦月,回答季锦月之前的疑问。
季锦月也已经想明白了,开口说道:“表哥,你早就知道赵城有所隐瞒,所以才带我去听…听墙角吗?”
“赵城所言前后矛盾,漏洞百出,不难察觉没有言明真相,我再带你回去,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碰上了”,言柯慢慢往前走,边走边说,倒是坦然。
季锦月跟上言柯,“我觉得我父母的死应该没那么简单,起码王福和赵城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和他们有关?”季锦月眉头紧锁。
“很有可能,王福此人极为古怪,而且听赵城的话,王福好像和令尊令堂之间除了恩情,似乎还有些恩怨”,言柯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季锦月回想起在茶馆里,赵城提到王福态度转变是在他一个远房亲戚来之后,猜测道:“赵城口中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一开始他说的王福的远房亲戚?”
言柯走在季锦月的并排,回答道:“很有可能,不过令堂与王福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呢?”
这也是季锦月疑惑的地方,季父季母并非为富不仁,相反乐善好施,更是对王福恩重如山,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言柯继续说:“王福的远房亲戚又是什么人?事情还真是复杂。”
“王福过几日来送账本,到时再试探试探吧,表哥你觉得赵城对于王福的事情了解多少”季锦月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听言柯怎么说。
“你是想从赵城这边突破吗?”
季锦月没想到言柯一下就能够明白她的意图,有些吃惊,心里感慨男主的脑子就是好使,“对,我觉得赵城应该比王福好对付一些”,赵城既然十分感激季父季母,自己又有着这层身份,自然更好行动一些。
“也好,不过还是要小心些,赵城与王福自幼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言柯嘱咐道。
季锦月回了声好。
言柯身高腿长,又是习武之人,自然走的比季锦月快一些,但总是故意压着步子,跟季锦月并排着走。
月光皎洁,轻柔地落在青石板上,像是铺了满地的碎银,两个并排着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夏夜清凉的风夹杂着说话声,“表哥,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会轻功?”声音清脆,带着疑问。
“小时候身体不好,被送到京北山上静养,幸得遇到一个神医,治好了我的弱症,后来就跟着师父习武了”
“神医?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云游四海不定,倒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那表哥的师父呢?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嗯,你以后有机会会见到的。”
风带着声音吹远,直到消散;人影也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
安王府,李辰安刚从军中回来,卸下一身疲惫。
管家给李辰安奉茶,说道:“王爷,宁公子父母的忌辰要到了,宁公子想去重远寺一趟,您看这?”
李辰安闻言愣了愣,“都一年了”,声音有些破碎。
李辰安起身,往听月阁走去,管家想要跟着,被李辰安屏退下去。
听月阁是宁时礼的住处,宁时礼喜静,听月阁本就没几个下人,到了晚上更是冷清。
李辰安一路走到了主屋,大概是怕热,窗户大开着,宁时礼就靠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读的津津有味。
昏黄的烛光映的宁时礼苍白的脸有了几分暖色,似是书上有什有趣的内容,嘴角含着一抹淡笑,宁时礼颜色极好,在灯光的映照下,少了病气,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李辰安就站在窗前,也未言语,看了良久。
还是宁时礼先看到了窗外的李辰安,嘴角立马抿了起来。
李辰安亲眼看着那抹淡笑因着自己而消失,心里一阵酸涩,面上却不显。
李辰安进了屋,喊了一句“时礼”。
宁时礼则是一脸防备,“王爷,深夜到访所为,咳…咳,何事?”语气激动,咳嗽了起来。
李辰安急忙过去安抚,宁时礼见李辰安过来,咳得更凶,“咳咳,咳,别…咳…过来”。
李辰安没法,只得停下脚步,“好,我不过去,你,你别激动”。
宁时礼慢慢平复了下来。
“管家跟我说你想去重远寺一趟”,李辰安算是解释过来的原因。
宁时礼瞥了李辰安一眼,嗤笑一声,“怎么,王爷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李辰安心下悲凉,语气也是说不出的落寞,“怎会,你想去就去,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王爷看也看了,还有什么事吗?”宁时礼语气冷硬,也不看李辰安,逐客的意味明显。
“行,你去那天,我多派几个人保护你,我就先走了”,李辰安说完,抬步准备离开。
“是保护还是监视,你自己清楚”,宁时礼看着李辰安离开的背影说道,声音不大,却直击李辰安。
李辰安没有解释,几乎是落荒而逃。
李辰安走了,宁时礼手中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可能是又犯病了,心口丝丝缕缕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