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始（1/1）
寒露不同顾空庭生气，顾空庭来的就更勤，有时候，李女士看着他们两个也会暗暗感叹，感情啊。
李女士的桃花最近超级旺盛，不止一次，寒露看见李女士躲在屋子里打电话，对面的男生急切“：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姐姐？”寒露小心的趴在门上听，就听见李女士的声音，带着无奈“：进来吧，寒露。”
寒露推门进去，李女士将电话递给她，她接过去，听见对面的男声静默了一声，然后他说“：寒露，我是孙叔叔。”
“孙叔叔。”寒露脑海里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孙叔叔比李女士小七岁，小时候，寒露总能见到他往家里跑，特别是李女士离婚之后，他恨不得要住在寒露家。
“我和你妈妈。”他有些紧张的，开口欲解释什么，寒露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我比你更希望我母亲幸福。”这是寒露对他的首肯。
对面的人笑起来，孙书程在电话这头笑的前仰后合，寒露也笑，她把手机塞回李女士的手里“：妈，哪天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孙叔叔吧。”
“好，好。”孙书程和李女士的爱情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寒露的小时候，那时候，孙书程还是一位小学老师，带着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像个老学究。
寒露小时候总是不学好，孙书程就上门家访，一来二去，寒露的表现倒是好了，可孙书程去寒露家里却越来越勤了。
那会儿，李女士的事业如日中天，寒成修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事，除了卡着点回去给寒露做饭，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各忙各的，感情有了裂缝。
后来他们离婚，寒成修认为是李女士的问题，说孙书程是李女士的小相好，气的李女士拿东西砸了他的脑袋。
其实现在回想过去，寒成修那时候好像就是个地痞无赖，仗着李女士喜欢他，寒露是他们的女儿，其实他也会做很多不好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寒露和李女士对他都有好男人的滤镜，所以对于那些伤害也就自动的视而不见了。
李女士离婚之后，一直四处漂泊，多年后再见，孙书程依旧没有娶妻，看见李女士，他激动的和她表白，语无伦次，一点也没有教授的样子。
“所以你们俩就在一起了？”
“对啊。”李女士拨着寒露额前的碎发，“：他给我一种感觉，会和我过一辈子的感觉。”
“只为了感觉？”
李女士沉思着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那你呢？你和顾空庭为什么？”
“我也说不准。”寒露绽开一个笑“：大约也是为了感觉吧，顾空庭站在那里的时候，好像真的有一种感觉，感觉他会这样子，一辈子和我站在一起。”
顾空庭推开病房门，寒露正好说到他的名字，他“嗯”了一声，很快又反应过来。
“说什么呢？你们。”
“说你啊，顾大总裁。”李女士是很平和的性子，偶尔也会和顾空庭开玩笑。
“他害羞，你看。”寒露指着顾空庭的耳朵根，顾空庭将她抱进怀里，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寒露充电。
“怎么啦？”寒露轻声问他。
“好累，事情很多，杂乱无章的。”
“那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啊。”顾空庭陪着她坐在病床上，听寒露缓慢的开口，她唱歌像一场醉人的盛宴，顾空庭沉醉其中，一生无法自拔。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去南边好不好？”
寒露摇头。
“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顾空庭拉着她的衣袖像个会撒娇的小孩子。
“回家里吧，我们也去过过缓慢的生活。”
“好。”顾空庭答应，手机在他的兜里震动，顾空庭看了一眼匆匆站起身，向外走。
寒露无意间瞥见他手机上面的两个字“速来。”
顾空庭匆匆开车赶到公司，公司里今天没有人，苏清坐在他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调令，看见他，苏清摇摇手里的调令“：我来帮你。”顾空庭感激的看她，苏清摆摆手，起身拍了拍屁股。
苏清是顾空庭的师妹，顾空庭上学时，他老师，最喜欢的就是苏清了，苏清聪明，学东西快鬼点子又多，在学校里有许多追求者，顾空庭不是其中之一，他那时忙着学习上课，和付云生乱逛，他的生活轨迹和苏清从没有什么交集。
“你们顾家这么有钱，你也要学习？”那是苏清和顾空庭说的第一句话，在他们老师举办的联谊会上。
说实话，顾空庭不太喜欢苏清，不是因为她强，而是因为她这个人，看人带着一层厚厚的滤镜，她好像总是认为，他家有钱，他就应该和那些纨绔公子哥一样，除了玩，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可顾空庭又很欣赏苏清，她的能力，在近几届的学生里都算得上是最好的。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可不屑了。”苏清打开办公室的门，沉重的木门下，尘土飞扬。
“不是，咳咳，你能不能收拾一下我这块地方。”
苏清的办公室原先是仓库，她来的突然，顾空庭还没让人好好打扫一下。
“你出来吧。”顾空庭伸手向外挥了挥，苏清退出去，顾空庭打电话叫人来打扫，保洁阿姨来的很快，顾家的公司，每一天都有保洁阿姨轮流值班，顾空庭的电话打过去，不一会儿就上来一个中年阿姨，阿姨细心打扫着房间，顾空庭和苏清在楼下喝咖啡。
“我的事，付云生说了。”
“嗯。”苏清盯着顾空庭手上的腕表出神，那样的手表，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忘了，是在苏瑶的手机上，苏瑶是苏清的第一个妹妹，他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苏清的父亲是倒插门，苏母生下苏瑶之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苏清跟着他父亲，苏瑶跟着母亲，小时候她们常常会私下见面，后来长大，苏瑶要接手公司，苏清要出国留学，两个人偶尔会发些消息，在那些消息里，就有这样一块手表。
“想什么呢？”顾空庭疑惑的开口。
“你认识苏瑶吗？”
“认识，苏瑶的父亲是我女朋友的前父亲。”苏清点头，这件事她倒是听说了，听说苏瑶母亲后来给她找的那个父亲进去了，至于到底怎么样，苏清没有问，前段时间回国，她才在无意中听到，苏瑶后来的那个父亲，伙同别人，害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是个很棒的舞蹈生，因为那件事，一辈子也不能在跳舞了。
“所以，那个舞蹈生，是你的女朋友。”顾空庭点头，一提到她，顾空庭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个很棒的人。”顾空庭找出手机相册给苏清看照片，很美丽的一个女孩，玉肌花貌，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
“很漂亮。”
“谢谢。”顾空庭收起手机“：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请你盯着他，有风吹草动告诉我。”
“好啊。”苏清喜欢这样的事，像在演谍战片。
“剩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顾远程会给你发工资的。”苏清噎住，有时候她觉得，上天安排顾远程和顾空庭做父子真的是有原因的。
顾空庭的手段年轻，不似顾空庭老辣，他需要有人为他留意一切，恰好苏清回国，这个工作，苏清来做，最合适，她有过硬的知识，也足够伶俐。
“为什么过来？”顾空庭把玩着手上的挂件，他问的问题不难，可苏清还是想了很久。
“因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做你的眼睛了。”这话说的奇怪，苏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别误会，我只想要钱。”
顾空庭笑了，他说“：知道，我本来也只想给钱。”
顾空庭的手机铃响起，是寒露。
“事情严重吗？顾空庭。”
“不是大事，一会儿我去陪你好不好？”
“你别过来了，孟阿姨在这里，妈妈要和她叙旧，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那就好。”顾空庭轻笑了一声，和寒露在一起之后，他真的很容易笑，和她讲话要笑，看见她要笑，听见她的声音也要笑，有的时候，顾空庭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为寒露而生的，不论寒露做什么他都觉得开心。
“对了。”寒露打断他的思绪“：晚上，李女士和孟阿姨要回去住，你记得过来接一下，孟阿姨非说一道菜有两种做法，李女士说没有，孟阿姨犟不过李女士，气呼呼的说要回去做了，带过来给我尝尝，看是不是有这种做法。”
“好，那我晚上过去接她们。”
“好，那我挂了。”寒露挂断电话，身旁李女士和孟阿姨还在吵，孟阿姨说不过李女士，索性就不去答李女士的话，李女士很无语，于是两个人各坐在桌子的一边，谁也不去搭理对方。
外面的天又要暗了，寒露想到她曾在老家的生活，缓慢，安静，可以坐在摇椅上看春去冬来，也可以坐在屋檐下，听不远处学校传来的钟声。
“寒露。”李女士走过来，和她并排站在病房的窗子前，外面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一切都很热闹，可寒露依旧觉得冷清。
“我第一年带你从家里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和今天一样，晴空万里，我看着你和小朋友们告别，坐上通往未知的火车，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又优秀又温柔。”李女士欣慰的拍拍她的肩。
孟阿姨也思索着出声“：我记得，我从你家逃走那时，你还是个小豆芽菜，现在也长的这样大了。”
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人度日如年，有人却一眨眼，度过了很多年，往前走的人，人生要开花，往后看的人，人生要坠落成草，寒露不想当花也不想当草，寒露只想做风，永远真诚自由。
顾空庭挂断电话，手摩挲着杯子上的花纹。
“你女朋友？”
“嗯，很可爱。”苏清无语，他觉得顾空庭真的有点恋爱脑。顾空庭不以为意，和顾远程的战争，要悄无声息的打响，也要悄无声息的结束。
顾远程抛给他的题目，他有了解法，他将后妈给他的那瓶药带去检验，里面没有毒，但有很多可以让他身体虚弱的药，长期服用，会导致他的身体亏空，她想要他悄无声息的死。
顾空庭知道，他后妈有一个牌友，比顾家财力差一点的阔太太，阔太太很看不上顾空庭的后妈，两个人早有矛盾，不过是为了丈夫才坐在一张牌桌上打牌。
顾空庭找人将药瓶放在那位阔太太的衣兜里，为此他还仔细看将瓶子打理了一下，保证上面只有她后妈一个人的指纹。
果然，那阔太太拿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口袋里的药瓶去检测，检测到那药瓶里的物质对身体不好，会慢慢的蚕食身体，阔太太发了好大一场火，她丈夫早年间是靠着阔太太起家，平日里最是听阔太太的话，一听阔太太发了脾气，他马上就报了警，警察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他后妈的头上。
她后妈自然是百口莫辩，顾空庭以为要结束，顾远程却在撞了寒露之后，把她保了出来，请了专业的律师打官司。
顾远程是老狐狸，只有极致的博弈才能让他兴奋，他喜欢给挑战者加大难度，看着挑战者从信心满满到落败，他是享受人类失望的恶魔，顾空庭有时候总是在想，当年他妈妈到底是看见了一个怎样的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坠入这个魔窟。
顾空庭想做蜘蛛，他要一点一点的结网，直到网大的可以包裹住顾远程这只狐狸，然后他要慢慢的收网，要让包裹着顾远程的网，不断的收紧，下坠，直到他从观测者的位置掉下来。
“空庭。”寒露在耳边叫他，顾空庭回过神，寒露伸手在她的眼前划了划，见他看过来，寒露继续和李女士说话“：我小时候做好像就是那样的。”
“不是。”孟阿姨开口“：我姐给我做过的，就是两种方法。”
“空庭，你说。”李女士气鼓鼓的点了顾空庭的名字，顾空庭依偎在寒露身边，神情有些悲凉“：我没吃过。”
四周安静下来，李女士自知说错了话，下意识的想要安慰顾空庭“：那个，龙庭啊，别难过，一会儿，一会儿我做了，给你吃，我单独给你做一份，不给寒露吃。”
寒露“：？”
顾空庭垂着眼，拉住了寒露的手。
寒露拍拍他的手，他摇摇头和李女士说“：没事，不用，阿姨。”可怜巴巴的像小狗。
寒露摸摸他的头问他“：空空喂了吗？”
“喂了，我还能不喂儿子。”
顾空庭说，空空是他的儿子。寒露不屑的摇头，空空围绕在她的脚边，“汪汪”的叫，好像很赞成寒露的话。
可当顾空庭从零食柜上拿出零食，空空又一脸谄媚的看着顾空庭，对他十分恭维。
寒露也问过宋惊蛰，为什么要给它起名叫空空，宋惊蛰说“：顾空庭嘛。”
有时候寒露真的很佩服宋惊蛰，她真的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你看我干嘛？用你们家男朋友的名字不可以。”
“可是，真的有点好笑啊，这个名字。”
“没事，你家那个又不介意，我上次看他叫的可亲了。”宋惊蛰翘着二郎腿坐在寒露的病床上，盖着寒露的被子。
“容绒挺聪明的。”宋惊蛰说。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和聪明人合作。”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需要她和你合作？”寒露疑惑的看着宋惊蛰，宋惊蛰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兴奋。
“当然是为了哪几家的产业了，付太太的身份到底是虚的，事成之后，我给她这些产业小一半的股份，没有人会拒绝钱。”宋惊蛰一向很知道，如何拿捏人心。
寒露点头，这门生意，别说容绒，就是她也愿意做。
“那她第一个想搞谁？”
“说起来这个人，和顾家还有些关系呢。”寒露不解，宋惊蛰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是个看起来十分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林疏桐。”宋惊蛰指着手机上的人“：林家的大小姐，她和我一样，家中独女，父母特别溺爱她，当时给钱的时候就是她爸去协商的，顾远程是他爸的投资人。”
“她可以吗？”
“当然，你也不看看容绒有多恨她们，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要坐山观虎斗？”
“必要的时候，我会上去帮忙的，为了那些产业剩下的股份。”宋惊蛰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寒露欣赏她，也许是因为闺蜜的滤镜，不论宋惊蛰做什么，寒露都很支持。
“那你加油喽。”寒露闭上眼睛，周身的疲惫蔓延开来，她躺在床上，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宋惊蛰坐在一边，手机上放着综艺，她的声音很小，可寒露还是听见了，她听着宋惊蛰手机上的声音，心里在想着顾空庭什么时候回来。
她有点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