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号（1/1）

不止顾空庭，所有人的计划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少年们固执的想要打赢这人生中的第一场仗，容绒加快了她的进度，伤害她的人，都是受顾氏集团庇护的人，她缓慢的瓦解着他们的势力，宋惊蛰问顾空庭，如果顾氏陨落了，他可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顾空庭怎么说的来着，他说，行商者是要对的起所信任自己的消费者，要为他们创造出更好的东西，这些年，顾氏的产品越做越差，卖的钱却越来越多，这样的产业，不该站在那个位置，他得跌下来，才能让做的更好的企业补上去。

“顾远程的公司坠落了，可我们的公司却都才刚刚开始。”

顾空庭送去警察局的衣服，有了消息，顾远程的手里大概是背了不止一条人命的，顾空庭忽然想起在很久之前，他曾见过他的母亲穿着这件衣裙，从顾远程的书房里跑出来，裙角沾了血，血在她的白色裙子上开出鲜艳的花朵。

顾空庭凭着记忆里母亲出来的房间，不停摸索着，靠近顾远程的书房，顾远程的书房也早就荒废，顾空庭推开门，灰尘吹进他的鼻孔，他捂住鼻子，挥了挥面前的尘土，门框毫无预兆的掉下来，他向后一步，门框直直的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空庭。”寒露快步走下楼梯，就看见顾空庭迟疑着，从书房里退出来。

“我没事，寒露。”他一回头，就看见寒露站在他身后，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裙子，丝绸的裙子，垂在她的脚踝处，将她的身体衬的更加纤细。

“你在做什么？”寒露走过来，看着满屋子的灰尘皱眉。

“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些东西。”顾空庭再次踏进书房，寒露拿了打扫卫生的用具，跟在顾空庭身后。

“我来吧。”顾空庭接过打扫用具，小心的处理着屋子里的灰尘。

寒露站在门外等他“：宋惊蛰一会儿要来做客。”

“她公司不忙？”

“说是忙的很，但她还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我一会儿去买菜。”顾空庭侧过头去看寒露，寒露点头，嘴角噙着笑。

“笑什么？”顾空庭回头。

寒露毫不吝啬的夸赞他“：我发现欸，你有点耀眼。”

“你今天才发现？”顾空庭佯装生气，寒露凑过去亲他“：一直知道，我的爱人啊，最耀眼了。”

“就会哄我。”顾空庭用手指勾起来撸了下她的鼻子，寒露抱着他的胳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顾空庭。

“怎么啦？”

“你像家政叔叔。”

“家政叔叔107号，为你服务。”顾空庭立正站好，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雇主”。

寒露一整个笑住。

两个人玩闹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积了灰的书架，寒露随意的从身侧的书架拿出一本书，书保存的很完好，寒露随手翻开一页，读给顾空庭听“：爱和救赎是人类长久的课题，当被救赎的人勇敢推开眼前的那扇大门，爱由此出现。”书的左下角被折起一块，有人在上面写字“：我的爱人会需要被救赎吗？”

“是你母亲写的吗？”顾空庭摇头，顾远程的书房一向是不许别人进的，不要说是他母亲了，就是顾空庭玩，不小心靠近了他的书房，他都是要生气的，更别提说把一本属于他母亲的书放在顾远程的书架上了。

顾空庭仔细的扫了扫书上面的灰尘，露出扉页上作者的名字：秦元。

“秦元？”顾空庭好像有些印象，他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只是时间太长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我认识这个人。”寒露指着书里页已经被模糊的相片，上面大概可以看出，作者是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至于她的脸，早被人刻意的划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李女士有一个朋友就叫做秦元。”寒露说着拿出手机给李女士打电话，李女士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她最近休假，不拍戏。

“怎么啦？小寒露。”李女士悠闲的接通电话。

“我记得您好久之前有个朋友叫秦元是吗？她现在在哪里？你们还有联系吗？”

“秦元？”李女士极力的从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好半天后，李女士才恍然大悟一样，想起这个人来“：秦元啊，我记得，她怎么啦？”

“我们在顾空庭父亲的书架上发现了她的书，应该是她写的书里的标注。”

“秦元啊，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个很棒的作家，比起写书，她更喜欢去探索别人的心理，预判别人接下来会做的事。”李女士顿了顿“：不过，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我记得最后一次聊天，她和我说，她要去探索一个很奇怪的人的内心，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回过消息了。”

寒露挂断电话，如果秦元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就是顾远程，那顾远程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呢？

外面还有些冷，屋子里的灰尘沉积着出不去，寒露打开窗子，顾远程书房的窗子正对着外面一大片草地，只可惜还没到春天，外面荒芜一片。

“这是什么？”顾空庭的目光看过去，看着寒露手里捏着一个徽章，顾空庭凑过去，看清徽章上的字“：奖励勇士。”

顾空庭想到附近经常举办的探险大赛，参加的多是小朋友，说起来，那些小朋友还来这里探险过，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探险徽章，大概是半年之前，我把房子借给一家小朋友的探险机构，让他们探险来着，这个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小朋友掉的。”

“那他们发现了什么？”顾空庭摇头“：什么都没发现。”

寒露看他心情低落，刻意安慰他“：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探险，和他们一样，能找到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石头什么的。”

寒露退后一步，打扫桌子上的灰尘，尘土飞扬里，寒露看见桌面上被丢弃的文件，也被一同扫落，散落在地上“：过来看。”寒露伸出手，不停的招呼顾空庭，顾空庭走过去，看见地上散落的文件里，写满许多人的名字。

在顾空庭五岁之前，顾空庭和他母亲还有顾远程一直住在这个郊外的房子里，房子很大，三个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后来，顾远程挣了大钱，他们急急忙忙的搬家，这个房子就空置下来，至于为什么急急忙忙的搬家，顾空庭不知道，那会儿，他太小了，没有人会向一个小朋友解释他们为什么会搬家。

顾空庭倚在墙边，有些感叹，上一次他回来，还是一个人，这一次，他就是两个人了。

“你看这个，好漂亮。”寒露小心的从书房的橱柜里，拿出一幅被卷起来的画像，是一个女人，女人在苍茫的草原上纵马飞驰。

顾远程的画技很好，寒露拿出来，展示给顾空庭看，顾空庭愣住，很快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画面上的女人很像顾空庭的母亲，可顾空庭知道，她不是，她母亲从来都不会骑马。

“你们还没弄完？”孟清声下楼，看见挤在书房里的两个人，心里止不住的暗暗感叹，寒露和顾空庭，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若是结婚，想来也会琴瑟和鸣，不会像她和姐姐，一生都没有遇上过对的人，

“很快了，小姨，这个人你认识吗？”孟清声凑近画像，脑海里有一段往事突然重新出现在脑海里“：我认识。”孟清声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她是顾远程的初恋，被赶出顾远程家后，我调查了他的社会关系，这个人，是他的初恋，据说是姓何，很美丽吧，和顾远程曾经是朋友的人说，为了这位何小姐，顾远程愿意放弃他的钱和一切，和她远走高飞，不过没走成，这位何小姐好像是生了重病，听他朋友说，很快就病逝了，我姐姐和她长的很像，我拿我姐姐的照片给他的朋友看，他们说很像。”

顾远程有初恋的事，在学校里算不上秘密，甚至可以说，是公开的，顾远程对初恋的喜爱程度，是他会把所有一切不论他有的，没有的，只要她想要就都会送给她的程度。

孟清声听到的原话是“：只要何小姐说，她想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顾远程也整来送给她，那种爱很偏执，偏执到，只要何小姐看别人一眼，他就会发疯的去找那个人打架。”

“原来他爱的从来也不是我母亲。”顾空庭垂下眼眸，目光触及到桌子的一角，被什么东西垫起来，顾空庭抽出垫着桌角的东西，桌子应声而倒，露出开关。

顾空庭摁下去，书架弹开，露出一扇门，寒露有些害怕，她躲在顾空庭的身后，孟清声站在门外报了警，警察来的很快，顾空庭跟着警察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客厅，警察们小心的闯入，顾空庭和寒露跟在他们后面。

“别担心。”顾空庭抓紧寒露的手，脚下是一些废桌椅，顾空庭踢开，露出一张纸“请救救我，顾远程是恶魔。”看来受害人，不止他母亲啊，顾空庭这样想。

“小心。”顾空庭拉着寒露，寒露小心的挪动着脚步，尽量不破坏这里的一切，在客厅的墙壁上，血已经渍进墙里，寒露抓着顾空庭的手松了又放。

顾空庭安慰的拍拍，再往里，是一个大的类似与禁闭室一样的地方，里面有许多工具，寒露蹲下身，那些工具，她看过，在她受害的时候，她抱紧自己，手不停颤抖，顾空庭停下脚步，抱住她，寒露紧闭着眼睛，感受到顾空庭温暖的体温，她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屋子里也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表格，上面写着：人体抽血实验，那些人名，除了他们找到的那些，还有很多人。顾远程做非法实验，顾空庭不知道，他想起家里急急忙忙搬家的那一回。

顾远程被发现了吗？他仔细的回想细节，可这段记忆就好像被凭空切断一样，顾空庭怎么也想不起来。

再往里走，顾空庭看见一个更大一些的房间，墙上有一排手铐，有什么人曾被铐在哪里，手铐上刻着名字，有一个手铐上刻着“何安靓。”顾空庭回过头，看了寒露一眼，寒露会意，拿出手机给江清遇发消息。

h：何安礼是独生子？

j：不是啊，他有一个姐姐，但是两个人差的岁数太大了，他姐姐20岁的时候，他才出生，他是老来子。

h：他姐姐是何安靓？

j：我问了，何安礼说是叫这个，不过他姐姐过世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他姐姐叫什么？

寒露大致和江清遇说了一下这里的一切，江清遇愣住，抱着手机回头去给何安礼看。

何安礼也愣住，他姐姐过世的时候，他虽然不大，可却记得很清楚，他亲眼看见他姐姐在病床上受尽折磨，撒手人寰，那时，顾远程明明还没有发家，也没有和顾空庭的母亲结婚。

何安礼站起来，拉着江清遇要他陪他回一趟老宅，何安礼走的很快，江清遇有些跟不上。

“何安礼。”江清遇叫住他，何安礼停下，转过身，看着鞋都没有穿好的江清遇，江清遇穿好鞋，快步跑到何安礼身边。

何安礼坐进主驾驶，车子开的飞快。

何家老宅只有几位佣人阿姨，何家的关系简单，三代单传，何安礼没什么叔叔伯伯，他父亲去世之后，何安礼的母亲一个人住在老宅，偶尔会出去和牌友们打牌，佣人阿姨见何安礼进来，迎上去“：少爷，少夫人。”

“母亲呢？”

“夫人打牌去了。”

“把人叫回来。”何安礼在门口换鞋，何夫人匆匆忙忙的回来，见到何安礼和江清遇愣了一瞬“：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姐的墓地呢？”

“你姐的墓地。”何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指指后院“：你父亲旁边就是你姐姐啊，怎么了？”江清遇把手机拿到何夫人眼前，何夫人看了一眼，竟也觉得有些奇怪“：不会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守着你姐和你爸。”

“不过有一天，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了。”何夫人沉思着，她想起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打扮的严严实实的，来看何安靓，何安靓反应很大，拿东西把人砸了出去。何安靓过世之后，男人又来了一趟，他说他很悲痛，想要独自祭拜一下何安靓，何夫人应允了，男人很快就出来了，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开心多了。

听母亲这么说，何安礼更觉得不对劲，他进了姐姐的房间，在一堆东西里，翻找到了何安靓的日记。

上面的年份也被模糊，只剩下日期。

X年，10月23日

第一次和系里的男孩子谈恋爱，好开心，他好优秀，不过我也很优秀，我们俩天下第一配。

X年，5月3日

今天，系里的学姐找顾远程帮忙，他好像不愿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学姐总有些敌意，我觉得那个学姐很好啊，还总是给我带吃的。

X年，9月2日

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顾远程给我买了药，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是担心我吗？不用担心我啊，我身体超好的，只是偶尔会有些不舒服罢了。

X年，10月17日

今天，远程给我做了早餐，很香，表扬，但是他又去打架，好烦，他总是因为我去打架，大家都不和我玩了。

X年，2月5日

偷偷出来找顾远程，看见他打架，起因只是因为那个男生想问我一道题，我要开始考虑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了。

X年，6月3日

顾远程是个偏激狂，我要和他分手，他说如果我们分手，他就杀了我，精神病，我要快一些分手。

X年，10月20日

一切都结束了，顾远程，不懂爱的人，一辈子也不能拥有爱，你就活该没有人爱。我的死，会是这一切的落幕，顾远程，你也该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了。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何安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

“安礼，你不觉得，你姐姐像是写给什么人看的吗？”何安礼点点头，就是这种感觉，好像是刻意写给顾远程看的，特别是那句，一切都结束了，顾远程。

何安礼仔细摩挲着日记本的扉页，从里面掉出一封信。

“弟弟亲启：

好久不见，你应该长很大了，谈恋爱了吗？有喜欢的人了吗？拿到这封书信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偶然，但我等你很久了。说起来，你大概不会信，我很期待你的出生，也很期待你拿到这封信。也许你已经知道我和顾远程发生了什么，也许你还不知，只是调皮翻开我的日记，不论是哪一种，谢谢你翻开我的日记，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暗号，就是我拍三下手，你就打开门那个，记住这个暗号，恶魔的宝藏都在暗号之后，找到它，我在真相哪里等你。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