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先例（1/1）
殿内只剩下易柠与圣上两人。
“圣上，独留臣女一人可是有要事？”
易柠行礼，圣上还是从前的圣上，时隔多年，她有些恍惚。
他淡淡开口，“嗯，月影，出来吧。”
月影？不会是……
还没等易柠想完，屏风后出来一身着黑袍的女人，黑袍面料十分华贵，细看还透着细闪。
女人戴着面纱，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却觉得无比熟悉。
“你……”
易柠张张嘴，她知道她是谁了。
女人摘下面纱，露出整张面容，带着几分媚气与攻击性。
她红唇微启，“小神相，我们又见面了。”
是当时在初华楼的那个神秘女人，她竟然是圣上的人。
易柠还有些惊讶，她第一次见到月影的容貌。
月影实在太美，是那种高贵冷艳的长相，个子高高的，身材很是丰满。
“看够了么？”月影带着笑，在她面前眨眨眼。
易柠意识到有些失礼，“哦，抱歉，那日相见，我便觉得你是我的贵人，没想到，我的贵人竟是圣上。”
圣上也笑了起来，“若朕说，朕很早便想收你为部下了，你可相信？”
“回圣上，自然是信的。”
月影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易柠肩上，仿佛认识很久一般。
“小神相，那日我便是替圣上试探你是否有心入场，若你当时怕了，或许今日便站不到这里喽。”
易柠心下了然，“圣上不愧是九五至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这话不是恭维，而是真正的佩服。
圣上被她这句话哄的更是开怀，“那易家小女可愿？”
两人的目光接踵而至，易柠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何意？”
两个人都没看懂她的意思。
易柠缓缓开口，“圣上，臣女愿意归为圣上的部下，但是臣女更想做圣上明面上的部下，而不是暗处的。”
圣上看着易柠，眼中似有深意。
易柠继续，“易有三易，日：《连山》和《归藏》、《周易》。《连山》又称《艮坎》；《归藏》又称《坤干》。
‘艮‘为土，土育万物；‘坤'为女、为阴、为母。《连山》和 《归藏》将'艮’和‘坤’置于卦首，表明对后土和母性的重视。
有土，乃有万物；有女方有人类。
所以，从我们祖先的观念来看，女人未尝不能入朝堂，保一方平安。”
圣上和月影听完易柠的一席话，眼神中皆充满了难以置信。
讶然中沉默。
他没想到，易柠区区一个女儿郎，心中竟有如此抱负，把他的几个皇子皇女都比了下去。
月影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佩，她们同为女性，易柠不知道她听到此番话有多激动。
久久无法平复。
“易家小女，可是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你如何是好啊。”
圣上语气轻快，似是逗小孩子一般。
让易柠本就紧张的心也放松许多，“那我便是先例，凡事总要有个开头，我觉得我并不比男人差，谁能为我朝带来更多更好的东西，谁才配站在这里，成为圣上的部下。”
少年蓬勃有朝气，这是圣上想看到的，面前的这个女孩已是优秀中的优秀，他向来爱贤能，这个女孩，让她开了先例又如何？
“说的好，但现在你有的不过是百姓间的爱戴，还需些火候。朕准你可随时入宫觐见，做成几件事后，朝中大臣才能服你。”
易柠愣住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圣上，心中被喜悦与惊喜填满，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月影见她呆滞了，用手推了推她，“小神相，开心坏了？不谢恩还等什么呐。”
易柠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跪下。
“谢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好，快起来吧，希望你未来能为北冥国多做些实事，和月影一样，替朕分忧。”
月影听圣上提到了她，也和易柠一样跪下。
二人共同说：“是，圣上。”
……
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易柠回到虞家她的小院里，悠哉悠哉地洗了个澡。
神清气爽。
而另一边的易府。
易先在为朝堂和家里的事情烦心，很晚都未入睡。
一边是生育养育他的母亲，一边是与他鹣鲽情深的妻子，亏待哪一方都是他的不是，但偏偏她们二人不睦，他夹在中间，总要有个了断。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易先从沉思中抬眸，“谁？”
门上印着一个娇小的影子，她颤巍巍说道：“父亲，是我，云儿。”
易先这才让她进来。
易云端着一碗参汤，乖巧地放到他的身旁，“父亲，近日日夜操劳，脸颊都见凹了，医师说喝点参汤可以补补元气，您尝尝。”
易先这才端详起他这个二女儿，从前她一直在易柠的身后，光芒都被掩盖了过去，今日一看，也是标准的美人坯子。
见二女儿如此孝顺，易先也宽慰了许多，完全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好，为父尝尝。”他拿起参汤，一勺一勺喝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加持，他感觉身体好多了。
“父亲，女儿来为您捏捏肩捶捶背。”
易云走到易先身后，手法娴熟地捏了起来，“祖母最近总是腰酸背痛，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云儿就学了几招，虽是些皮毛功夫，起一些缓解作用还是有的。”
易先这才想起，易老夫人已然两鬓斑白，年岁已高，母亲只他这一个儿子，他不尽孝谁又尽孝呢。
“嗯，云儿对祖母的心为父都看在眼里，假不了。”
他闭目养神，心里又不住的想东想西。
易云手上轻柔，说出的话更是轻柔，“谢父亲夸奖，这都是云儿应该做的，祖母这几日病了，她老人家不让我告诉您，可是……”
她忽然哭了出来，泪水噼里啪啦地落在易先的肩头。
易先睁开眼，把她拉到跟前来，“出了什么事？你祖母怎会说病就病了？”
他神色焦急，但心中仍有疑虑，母亲从来身体康健，为何这回回家如此脆弱？
易云尽力忍住，让自己不再哭下去，红彤彤的眼睛让人很是怜爱。
“祖母，她，她是被气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