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婚事(1/1)
“因何事被气病,可还严重?”
易先轻拍着易云的背,算是安抚。
他这个女儿太爱哭了,眼泪流不完似的。
易云福了福身子,“是被嫡姐和母亲气病的,那日姐姐目无尊长,母亲……也顶撞了她几句,之后姐姐又被母亲带回娘家,再没回来给祖母道歉。”
“祖母觉得她不是易家的女儿,哪有孩子跟着母亲回娘家的?这才被气病了。”
易先不用想便知道是这个原因。
他唉声叹气,“哎,你姐姐明日我便给她接回来,让她给你祖母道个歉,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易云没再多说,没过多久,便自行退去。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自是不必多留。
翌日,易柠拗不过父亲,被接回府中。
但她只回去一天。
母亲正是脆弱的时候,她应该陪着母亲。
易府。
易先今日休沐,正在家中休息。
易柠入府先去父亲所在的位置。
她刚到,易先便连忙招呼着她,“柠儿,为父新泡的茶,过来尝尝。”
易柠行了一礼坐下。
易先手上动作没停,看样子到了洗茶的步骤。
“第一次冲的茶汤是不饮的,将其淋在杯盖上,淋完后还可闻到茶叶散发出来的清香,你可有闻到?”
易柠用手轻带了一下,茶香进入鼻息,很是好闻。
“闻到了,父亲很懂茶道。”
易先笑了笑,“下一步,观茶。重新冲泡茶叶,欣赏茶叶在冲泡时上下翻腾、舒展、沉静之的过程。”
他边解释着,边冲泡着茶叶。
递给易柠一小杯,“品茶。”
两个人就像寻常父女一般,有说有笑,但易柠知道,他叫她来,绝不只是品茶这一件事。
品茶回味过后,易柠也不想卖关子,“父亲,今日唤我过来,可有什么事?”
易先甚少和家里的孩子交流,忽的感觉和他们都生疏了。
“柠儿,你祖母病了,自……那日以后便卧床不起,她想你了。”
???
易柠嗤笑,易老夫人怎么会想她?
她似听到天大般笑话,“父亲,您真是说笑了。”
易先也觉得尴尬,孩子不像小时候,说什么都相信了。
“你祖母那日真的只是想去看望你,你们祖孙不和,为父也是愁上加愁,若你能给祖母道个歉,服个软,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柠儿可愿为为父分忧?”
一席话下来,易柠算是听明白了。
今日不是父亲邀她谈心,而是祖母邀她“谈心”。
“父亲,您也知道母亲和祖母现在的关系,若我去给祖母道歉,那便等同于背叛母亲,恕女儿不能从命。”
易柠从座上站起,欲要离开。
“坐下,你这脾气,我还没说什么呢。”
易先拽了拽她的衣袖,让她安心坐下。
“父亲。”易柠坐下,“莫要再提此事。”
易先叹气,“但她毕竟是你祖母,血浓于水,你看……”
易柠还未等他说完,“父亲,母亲最近也有不舒服,女儿要回去照顾她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子,起身便要离开。
易先也站起来,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张嘴想要留住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易柠走到门口,正巧碰上易云。
她正扶着易老夫人,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易云也看到了她,向她打着招呼,“嫡姐,祖母知道你要来,特意拖着病体过来看你呢。”
易柠本想装作没看见,她这么一唤,所有人都看向她们,弄得易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易柠只好向易老夫人行礼,“柠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易老夫人站定,冷哼了一声,“你祖母可没那么多的福气。”
“跟我到大厅里坐坐,我有事和你说。”
语气不容拒绝。
易先也跟着出来,与她们一同去大厅。
全数落座后,易先先是开口:“母亲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易老夫人也不含糊,“老骨头了,任谁都能欺负,哪有什么好还是不好。”
她转头看向易柠。
易柠哪里不知道这是在点她,但只要她不抬头,说的就不是她。
易老夫人见她没反应,也没再继续。
“易柠也老大不小了,同龄的姑娘哪个不是一个两个孩子绕在膝下,最近,我寻得几个好人家,邀你们过来听听。”
易柠心中腹诽,不是说生病么?怎的还有功夫寻她的婚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易老夫人发话,易先也只能听着,更别说易柠了。
“宫中齐妃的儿子,娴王,正妻亡故半年有余,若柠儿嫁过去,虽是续弦,但好歹也是个王妃,后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也为易家争光。”
易柠心中一惊,京城中谁都知道,娴王是出了名的暴虐成性,祸害死多少女人,他的正妻是怎么死的虽未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当他的正妻就是自掉火坑,一辈子都逃不出来。
她这个祖母是想利用她,和齐妃攀上关系,真是无比狠毒的心!
易先也被吓到,“母亲,万万不可,这……”
他的话被打断,“闭嘴,易柠,你可愿为易家嫁过去做续弦?若你愿意,十里红妆,我被你气病的事,也一笔勾销,我也会在心里感谢你为易家的付出的。”
易柠摇摇头,眼睛直直地看向易老夫人,没有一丝畏惧,“不愿。”
易云先坐不住了,“嫡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的不对?”
“是啊,祖母拖着病体为你操心婚事,你怎么能拂了她老人家的心意?再说了,皇家的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易云站在易老夫人身边,似是她的第二张嘴一般,喋喋不休。
易柠看着她,只觉得好笑,撕破脸后,这是她第一次顶撞她,还真是无所顾忌。
“其他皇子确实有许多人想要高攀,但娴王不是,多少人避之不及。妹妹在宅院里禁足数月,竟连京中的人和事都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