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婵娟(1/1)
慕云曦和打开一看,剑匣中是一柄纤长的软剑,剑身泛着清润的银光,恍若从天际裁下来的一段明月。慕云曦和不通炼器,也能看出此剑的材质绝非凡品。
“这剑好美。”
“此剑来历已不可追溯,但曾被南胤某代圣女持有,蓝陌尘不久前才偶然找回。”
慕云曦和莞尔,“他一定没想到来大齐走一遭,这剑就被你赢走了。”
“我用我的佩剑与他对赌,他自然得压上份量足够的彩头。”温孤无渊理所当然地道。
“押上了自己的佩剑。”慕云曦和惊讶道,“这柄软剑对你很重要吗?”
温孤无渊淡淡一笑,“押上什么都没有分别。至于这剑,是给你的。此剑轻灵简素,正好与《霜天晓角》相配。你时常在外游历,软剑也便于隐藏携带。”
慕云曦和再次被温孤无渊的大手笔所震撼到。他明明也收藏了不少名剑,但还是特意把最适合的剑给慕云曦和赢回来了。
慕云曦和将剑拿在手中打量,“这剑叫什么名字?”
“姮娥。“
慕云曦和闻言微怔。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姮娥即是嫦娥,那个乘风而去,超脱尘世,而又过得冷冷清清的月宫仙子。
慕云曦和从前过惯了孤寂冷清的生活,后来又将人生所有期许都倾注在了修炼之上,这才是唯一能抓在手中,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
她明面上看起来随和开朗,实则心性淡漠,姮娥才是她的写照。
“如今你才是它的主人,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温孤无渊道。
眼前之人满身清寂,他的陪伴却润物无声。慕云曦和抬眼看着温孤无渊,心中忽然生出些但愿人长久的期许来。
慕云曦和脱口而出:“不如,就叫它婵娟吧。”
灼热的感情靠得太快太近会让她有逃离的冲动。
她和温孤无渊,比起夫妻,更像是朋友和家人。这样淡淡的相处模式,留出了空间,让她慢慢习惯温孤无渊的存在,不会因患得患失而干脆逃避割舍。
————
午后,慕云曦和与温孤无渊一同来到魏清府中。
还未入府,慕云曦和便运起元力屏障护住自己周身,毕竟杀死魏清的那只噬灵虫还不知所踪。
虽然按噬灵虫的习性,它很可能早已远离此地,自行去觅食了。但这条噬灵虫吸食了一个奠元一转的玄士的全部元力,很有可能会进阶,慕云曦和不一定还能轻松应对,得小心为上。
季昉听闻慕云曦和与温孤无渊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下官见过定远侯。”
“不必多礼。今日不为公事,季少卿随意就是。”
“二位随我来。”
慕云曦和与温孤无渊被季昉带到魏清的房间,榻上的床褥被人掀开了。
季昉转动一根床柱,传来机括移位的声响,床板应声分为两块,向下拉开,露出一方黑暗的空间来。
“有人下去过吗?”慕云曦和问道。
“还没有,我担心他布置了什么玄士的手段,无端折损了人手。”
慕云曦和取出一张符纸,在手中一抖,窜起一簇青色的火焰来,火焰并没有灼热的温度。
慕云曦和将符纸从洞口扔下去。照亮了底下的空间。符纸落在地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直至燃尽。
慕云曦和纵身一跃,如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在地上,温孤无渊也随着飘然落下。
两人点起密室四角的灯,这间密室不大,单单药材就堆了大半个屋子,其中不乏各种毒虫毒草。
屋中摆着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墙脚有一个木箱,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慕云曦和道:“看来他是靠药浴来锻体的。”
这人看起来没有其他手段,屋子唯一的防盗措施大概就是就是跳下来时比较高而已,从石室地面到出口,约有三丈高,没有设置阶梯,只能靠着石壁轻微的凸起借力上去。
慕云曦和小心翼翼打开木箱,里面装着几本买药的账册,一本古籍,还有一块玄铁令牌,正面刻着“净土寺”三个字,背面印着菩提叶。
“净土寺?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寻常寺庙应该不会弄这么一块令牌。难道是玄士的门派?”慕云曦和道。
“不无可能,魏清短短三年,从一介白衣晋升到六品校尉。但在此之前的经历,官属并没有太多记录。”
慕云曦和翻开古籍,里面记录的正是锻体之法。不但包括药浴,还有吐纳之法,以及灵气运转的法门。不过这是佛门的功法,慕云曦和只看懂了一部分。
慕云曦和道:“按这本书中所载,这个锻体之术修炼小成时,力能扛鼎不在话下,防御力也可堪称铜皮铁骨,唯一的缺陷就是会拖慢气海和灵脉的修炼进度。”
所以魏清都三十多岁了还停留在奠元一转。
“可惜他正好碰上了克星,噬灵虫生命力脆弱,但几乎可以无视肉体的防御。”
慕云曦和将令牌和古籍收好,起身打算离开。温孤无渊却忽然走近木箱,一手撩袍蹲下,对着箱底敲了敲。
温孤无渊将箱中账册取出,摸索片刻,打开了机括。他将箱底的木板取出,露出夹层中的东西。
慕云曦和凑近一看,几层素绢垫在箱底,中央有一小块凸起,应该是包裹着某物。
温孤无渊将素绢揭开,见到一枚奇怪的石块。他将之取出,放在掌心观察。
这石块色泽如同青玉,触感不温不冷,形如多面棱锥,有许多凸起的棱,分割出不同平面,但棱角十分圆润。细看时,每一面的青色好像都有细微差异,整体看来又浑然一体。
慕云曦和将绢布展开,发现竟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袈裟。这袈裟看起来没有多少防御力,也不出材质。慕云曦和将之叠起收好。
温孤无渊将青色石块递给慕云曦和,“我们出去吧。”
慕云曦和点点头。运起拂花止水,轻跃而起,在墙壁上借了一次力就跃出了床底的洞口,她在空中一拧身,稳稳落在床榻旁的地面上。
下一瞬,温孤无渊也跃了上来,落在她身侧。
季昉上前道:“下面怎么样?”
慕云曦和将下面的情景描述了一番。
季昉道:“药草和账册都是物证,足以证明魏清非寻常人。至于别的东西。暴露在人前恐怕会多生事端,就交由白姑娘处理了。”
慕云曦和点点头,两人拱手作别,先离去了。
季昉也走出屋子,吩咐外面待命的人准备梯子和绳索,准备下去搬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