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圣恩（1/1）

因为是一大早，早上行人稀少，鲜有人知道两位国公爷大驾到了楚王府。

李宽在晴雯儿伺候下，收拾洗漱完毕，收拾妥帖，到了前厅。

听闻一位是曾经在朝堂上，帮他求过情的徐世绩，李宽一进大厅，就是诚心一拜：“多谢英国公救我。”

“楚王殿下快快请起，臣不敢当此大礼。”徐世绩连忙欣慰的搀扶住李宽，不敢让他跪拜下去。

徐世绩以前也见过李宽，绝对没有现在如此的模样，一方面心中欢喜，李宽最近的样貌精神，都更胜以往，二是以往浪荡形骸的李宽现在变得礼貌有节，虽然仓促相迎，但是衣冠衣带整洁有序，对来的这二位给予了足够的礼仪尊重。

等晴雯儿端上茶之后，李宽这才主动问道：“两位长辈百忙中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这和与程处默他们相处不一样，程咬金和徐世绩年龄与李二可以算是同辈人，除了君臣之情，也有朋友之谊。

所以李宽这一声长辈叫的不亏，不敢在历史上鼎鼎有名，如同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的二位人物面前托大。

程咬金嘿嘿一笑，摸了摸大胡子：“说要紧也不要紧，但是这事你不能藏着掖着。”

难道我穿越的事情已经露出马脚了？

不可能……李宽自问没有太过于展露锋芒。

要不然，就是我天天捡钱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捡的是小钱啊，即便知道了，失主报到武侯处（就相当于现在的公安派出所），也是武侯来询问，不至于劳驾这二位……

李宽连忙半张屁股坐在椅子上，恭敬的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晚辈知无不言。”

徐世绩微笑道：“殿下不用如此紧张，就是近日有一种入口芳香凌冽，回味悠长的仙酒最近在长安城私下里慢慢流行了起来……陛下也尝过这种酒了，赞不绝口，殿下可知情？”

李二也尝过了？李宽心里苦笑，心说这酒还真是抢手，下至尚鹰这样的商贾，再到程处默他们这些小纨绔，然后是国公爷，现在是当今天子李二，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看向徐世绩和程咬金两人，心中琢磨措辞，想着怎么说，是不是要找个托词骗过去……但他抬头一看，这两个狠人也目光灼灼非常期待的看着他。

李宽知道这件事捂不住了，只好苦笑一声松了口：“这种酒，确实是小侄所做。当然卖的贵是有贵的道理，想必二位也都尝过了。”程处默第一次买回去，估计瞒不过程咬金的。

“好酒贵就贵些。那你为什么要掩人耳目，装作胡商？”程咬金瞪大了眼睛瞪着李宽。

李宽无奈道：“小侄以前欠了颇多债务，想清偿债务，上街卖酒本就是无奈之举，加上商贾小贩有失皇族脸面，所以装作胡人的模样。”

程咬金一拍大腿，跳起来，吓了大家一大跳。

只见他懊恼的朝着徐世绩说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故意诓骗我！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这酒是李宽所做，那胡人也是李宽假扮，故意和我打得赌！害的我输给你一个月的俸禄！”

徐世绩摇了摇羽扇，得意的微微一笑：“我可不是骗你，是你自己说夜色下看不清，要不打赌，说做酒的人和卖酒的是不是都是小殿下，还自愿赌一个月的俸禄。记得回去把钱给我。”

原来那夜从李二那里出来之后，程咬金想使坏，觉得以小楚王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自己上街卖酒，就和徐世绩打赌，赌卖酒的不是楚王李宽。

徐世绩早就觉得那胡人身形和李二陛下很像，而他认识的人里，只有李宽无论是身形，样貌都是最像李世民的，心里决断是李宽，顺水推舟，骗了程咬金一个月的俸禄。

程咬金气呼呼的坐下来，把椅子摇的咯吱作响，好像屁股上长钉子似的，逗的几人想笑又不敢笑。

见李宽这么爽快就承认了，徐世绩正色道：“那代陛下问你，是何种秘法所做？能做到入口柔顺，而且让人浑身暖意？”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以前的绿蚁酒度数太低，水份含量很大，所以越喝越冷。而现在侄儿所做的这种新酒，酒劲度数含量很大，将近十之三四，能刺激人血液流通，所以越喝越暖。这就好比往同一碗汤里放一勺盐，和放三四勺盐的区别。但是也不可多饮，成年汉子最多一次能饮四分之一斗，否则也伤身。”

李宽耐心解释道，又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至于秘法，因为我答应过别人，要信守承诺，不能说出来，父王小时就教育过我们，做人要信守承诺，一言九鼎，况且也是一个绝世高人传授，小侄只能言尽于此。但小侄亲自造酒，之前产量低，一个星期只能出两坛酒而已，决不是什么妖术秘法所做，只是有了绝佳的酿造办法罢了。”

他怎么敢说，这个绝世高人，是几千年以后一个课本上外国人？

至于他的后院里那些稀奇古怪弯弯曲曲的琉璃器皿，暂时不敢让徐世绩和程咬金看的，因为太过于逆天，他很难给古代人讲明白，蒸馏和提纯是什么物理化学现象，这是需要一定的现代科学基础知识才能理解的事。

等以后他们接受程度高了，再看也不迟。

他说的通俗易懂，程咬金和徐世绩都听明白了，互相对视一眼，程咬金这会缓过劲来了，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说道：“那此酒可有名字？”

至于酒的名字，李宽心说这还真没有想过，想到后世灵机一动：“此酒名为五粮液。”

“五粮液，五粮液，通俗易懂，五种粮食所酿造的酒液，也是好名字，就是价格太贵了。”程咬金嘿嘿一笑，身子靠近了李宽一点，挤眉弄眼：“小子，以后我来买酒，能不能便宜点？”

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昨夜程处默给他介绍了不少纨绔之后，也说的这句话。李宽连忙应下来：“国公爷来，自然是便宜的，只需要原价的八折。”

徐世绩无语道：“大眼贼你先去一边去。忘了？还有正事没说完？”

“咳咳……差点把正事忘了。”程咬金连忙点了点头，颇为肃穆的站直身子，面朝东面皇城太极宫的方向，行了一个叉手礼，然后郑重的从袖口里一个绒黄色绢布，沉声说道：“大唐天子有令，楚王李宽接旨！”

李宽，王老管家，还有丫鬟晴雯儿互相对视一眼，王老管家心中一阵激荡，，觉得长袍下浑身毛发直立，楚王府可有十几年没有接过天子圣旨了！

三人连忙行礼，程咬金打开之后，咳嗽两声磕磕巴巴读道：“朕闻二子李宽，已得好酒酿造秘法，心中甚是宽慰。今日军队开拔，也需劳军酒，派西北行军大总管徐世绩，左戍卫大将军程咬金，传递旨意，订酒一千坛，另此酒也作为皇家贡酒，每年二十坛，送入宫中。另特许民间也可贩卖，要让大唐子民都饮此好酒，愿加大产量，人生得意……那个需尽欢，莫使金樽……那个空对月，咳咳，李宽接旨！”

徐世绩哭笑不得，程咬金耍宝，非要抢他读圣旨的活，明明来的路上教他熟读了好几遍，读的磕磕巴巴不成体统，原来李二昨夜知晓这酒是李宽亲手所制之后，也知道了李宽新做的诗词，他就已经做好了购酒的主意。

今日一早，就令人把圣旨送与徐世绩与程咬金，才有了这后面的事。

“谢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王老管家连忙激动的跪下行礼，婢女晴雯儿也连忙跪下，最激动的是王老管家，他明白，这表面上看着是一份平平淡淡买酒的旨意，但是两位位高权重的国公爷亲自送来，实际则是楚王府得到了天子浩荡的皇恩，小王爷振作，楚王府的振兴，都有希望了……

唯独李宽看着手里的圣旨还是恍若做梦一般，一千坛劳军酒，还有每年二十坛御酒，这银钱突然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