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献祭（1/1）

狂风肆虐，天地间一片昏暗，就连身旁人的脸都无法看清。

计霄身后的金色羽翅缓缓升高，金色光缕从四面八方涌向计霄，在她身旁旋转萦绕，追随腾空。

地上的人头本该了无声息，可是在一阵阴冷中长出血红的身体，趁着暗色偷袭天使族。

白色的羽翼被尖牙撕碎，因为视野受限长剑忽然刺到同族，战场上哀嚎遍野，鲜血染红干涸的土地。

大门上的奇怪花纹泛着红光，战场上撕咬的不人不魔的怪物更加兴奋。

白色羽翼带着血迹散落在战场，天马矫健的腿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伤口，龙奇与身后的恶魔族黑色羽翼被怪物尖长的指甲划伤。

“龙奇拉住我的手！”猪病伸手，眼神急切的望向被怪物撕扯的龙奇。

龙奇抬起带血的脸，摇摇头，猪病顺着空隙看到龙区的腿已经被啃到大腿，翅膀无力的被拖到地面，尖牙刺入肤肉，随着怪物的拉扯一整块抽离。

龙奇最爱惜的俊脸被长甲撕开塞入口中，猪病看着失去意识的龙奇，一阵痛呼。

“龙奇！！！”

牛龙拉着猪病往更高处飞，将地上的天使族和恶魔族啃食殆尽后长出血淋淋的翅膀，飞向高空。

身后无数的将士被怪物拖住在空中撕咬，溅出的鲜血坠入地面，春雨润物而无声，血雨腥臭而沉痛。

血雨滴落，溶入本就潮湿的地面，血顺着大地的沟壑流入深渊。

“所罗门，你身死后该入地狱受罚。”

计霄坚定的眼眸沁着水光，无声滑落，从空中坠落。

身上的光缕凝聚，发出刺眼的光芒，引得逃亡的人侧目，怪物也抬起猩红的脸望向高空。

无极渊内的宫殿，各个角落干涸的血迹猩红，重新浮现在地面，红光流动，连成符咒，全部力量汇聚冲向王座上的北渊。

通过北渊的身体，一道红光如柱射出无极渊，与计霄发出的金光相汇合，一红一金相互纠缠，盘旋着所罗门。

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将所罗门的身体搅碎，想要逃脱的灵魂也被一道搅碎，送入打开的画满符咒的大门。

计霄的身体在空中急速坠落，被眼疾手快的牛龙接住，计霄有些疲乏。牛龙抱着计霄躲避怪物的攻击，他的身上也添了不少伤。

“战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霍林的白色羽翅扇动计霄脸旁的空气，带来一阵腥臭。

计霄抬眸看向还是大开的门，战场上都是丑陋可怖的怪物，让牛龙将她放下。

身后的翅膀缓慢扇动，好几次差点被抓伤。计霄偏转方向飞向高空，身上再次萦绕光缕，在空中旋转飞舞。

眉间的羽毛印记光芒大盛，连同身上的光缕，照亮黑暗的各个角落。

“吾之魂魄，献祭羽神，请神再佑子民。”

计霄带着光缕继续腾空，穿过云层，行至九霄，光缕在九霄绽放，化为点点光雨洒下。

雨水洗去英勇战士身上的伤痕和疲乏，怪物血红身体被洗去血迹，重新长出白皙肌肤和鸦羽。雨滴洒在地上的白骨，新肉泛粉，一阵湿漉中白皙的身体昏睡在地上。

光雨持续了三日，洗去地面的血迹，就连沟壑里的血迹也一并被冲走，血水混着光雨流入阴森暗冷的大门，上面的红色花纹淡去，悄无声息地隐匿离去。

光雨润泽万物，流入无极渊，雨水洗去宫殿内积蓄久远的血迹，血红褪去，清澈的雨水漫上王族，包裹王座上的尸体，洗去他身上的污垢流出白皙的面庞。

左眼眼尾出现鲜红的玫瑰花纹，黑色羽睫洒下阴影，若隐若现中更显神秘。

后背裂开的口子里脊柱缓慢长出，脖颈处的伤口修复愈合，肮脏参差的头发在雨水过后，变得乌黑透亮垂至腰窝。

雨水抚摸过手腕，伤口在一阵湿润中覆合，白皙光滑，再无半点痕迹。

三日后，雨水退去，黑暗边境被阳光照耀，显出一片生机。

天使族基地，神殿内的塑像光芒黯淡，一众长老面色凝重，计凌更是直接跑出神殿飞往黑暗边境。

军营内的人并无胜利后的喜悦，肃穆立于军中，目光坚定，伊丞立于前首目光悲戚。

计凌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脸上侥幸的神色退去，失魂落魄地离开，在黑暗边境游荡。

北渊被一阵耀眼光芒刺醒，睁开眼，似有所感的抚上眼角。看着手腕光滑平整的肌肤，眼神一顿起身想要往殿外走去。

“主人。”

“计霄呢？！”

北渊揪住公子羽的衣领，眼神带着薄怒，望着公子羽缩瑟的眼睛。

“说！”

“计霄战神，献祭了。”

公子羽话音落下，北渊眼神呆滞，抓着衣领的手松开，再接着是更为疯狂地跑出无极渊。

不可能，他努力那么久就是为了保住计霄的命，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通过半截冰玫瑰把计划告诉了计霄，她为什么还是选择献祭，只要将他的尸体丢入阴门，一切就能获得重生。

他一直在外搜寻关于计霄的一切，他询问伊丞，伊丞也只是沉默地摇摇头，不向他透露一句话。就连霍林，只要看到他就会转身离开。

他询问公子羽，可是公子羽从最开始的逃避到疑惑无知，就连龙奇，关于那场战役的记忆也在消退，他害怕。

他不想忘记计霄。

他发疯般冲入天使族基地，冲到神殿，看着高大黯淡的神像，眼角水光滑过玫瑰花纹，没入衣领。

“你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你让计霄动了情，她根本不用献祭就能打败所罗门。”计凌想要冲过去，被赶来的伊丞拉住。

北渊对于计凌的谩骂一无所感，只是痴痴地望着计霄塑像上清冷的脸，心底尖锐刺痛，视线逐渐模糊。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带着记忆活下去，为什么要让他连关于她的记忆都消失。

看到北渊的模样，计凌挣脱伊丞地阻拦，长剑刺穿北渊的肩胛。

“你是计霄所救之人，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让你好过。”

计凌收回带血的长剑，眼神愤恨。

“吾的诅咒送与恶魔族之王，永生永世磨灭不了体内的魔性，一生嗜杀，永失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