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药(1/1)
“啊.....!”感觉到有人触碰,我惊坐而起。
佩儿跪在床前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正在小声抽泣。
阳光打了进来,显得光影都有些错乱,兴许是我在错乱也不一定。
我抓起佩儿的手颤抖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佩儿听我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
“你哭什么!”我大喊着想让她闭嘴。只是个噩梦而已,哭什么!
”姑娘....奴婢没用,都是奴婢没用。”她朝地上碰碰磕头,不久额头上就浮起了淤青。
不要这样!只是个梦而已,是个梦。
我哆哆嗦嗦的想扶她起来,但是刚一下床榻,酸软不已的双腿无力支撑,膝盖直接磕跪到了踏板上,佩儿爬过来拥住我。我抓住她的肩膀,渴求的望着她,“是梦,是梦对不对?”
“殿下....您不要这样,您还有我...”佩儿躲闪着眼神没有看我,却仍然呜呜的哭着。
我拖着双腿爬到床边,想要掀开被子。佩儿一直守着我,她拉扯着我的衣袖,想阻止我的前进。我一把推开她,踉跄的够到了床榻的边缘。
借力把自己拉近的一些,然后用手拽着棉被使劲的掀开。
斑驳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涩,却清晰的骇人。它的存在清清楚楚的昭示了昨晚之事真切发生。
“不是梦....”我喃喃自语,又觉得有些可笑,痴痴笑了起来,“哈哈....是真的,都是真的。”
“姑娘!您的身子要紧。”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我冲她拼命的大吼,将床上的枕头都冲她砸了过去,脑中不断闪现的都是昨夜的片段,“你别碰我!你给我滚出去!”我掀了床褥,又夺了床边的剪子猛地朝心口刺了下去。
“姑娘!”佩儿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我,想要夺了我的剪子。争抢之间,佩儿突然用手握住了刀尖,那刀划破了她的手心,血液瞬间渗了出来。
佩儿呜呜哭着,顾不得伤口将剪子扔到了一边,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脚下说:“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是您就算不念着自己,您也念念皇后娘娘啊。”
想到了母后,突然觉得颓废不已。我跪坐在地上,没再反抗佩儿的靠近,佩儿扑到了我的身边,还是哭个不停,“您受苦了,都是奴婢不好。”
“出去。”愣愣的看着前处的光亮,我平静的向她发令。
“奴婢不走,奴婢在这里陪着殿下。”
我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盯着前处,重复我的话语。
佩儿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拾了剪子出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木炭焚烧炸起的轻响。泪水还在簌簌的流,哭了太久,眼睛已经肿胀不堪。使劲击打着脑袋,想要忘掉那些不堪的情节。
但是那些场景就像是魔鬼,不断地冒出来,根本就甩不掉。
我知道佩儿就在不远处看着,我若是作些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定会第一个冲过来给我垫背。
连死都成了这么难的事。
我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悲观下去。
想要站起身来,身体却弱的不成样子。扶着床榻慢慢移动,双腿不断颤抖的怎么都立不直。一个重心不稳,我又跌倒在了地上。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抬眼就望见了慕容冲。
他坐在我的床榻边,一言不发的望着我。
我猛地缩紧了被子,惊恐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使劲向里床缩去,企图拉长与他的距离。
他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瞬甚至看起来有些无措。但只是那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浑身战栗,胃里也控制不住的犯恶心。这张曾经朝思暮想的面庞,如今看来只剩下了厌恶。
若是他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我便当场死在他的面前。
他只是抬眼沉默看了我半晌,什么动作都没有。我瞪着他,随时充满戒备。
一旁的奴婢乘上了药,他端了药碗才开口道:“过来把药喝了。”
喝药?我巴不得死了才好,当然不会喝什么药。我别过头去,表达我的抗拒。
“过来。”
“不。”
我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他。他表情倒是没怎么变,仍然淡淡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身子虚,过来喝药。”他边说边想拉我的胳膊,“放开!”我拼命挣扎,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倾撒在了地上,很快便被地毯吸吮消失。
他收回了手,又转头吩咐那奴婢,“再去煎一碗来。”
佩儿跪在床边忧心地望着我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公主一心求死。”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
我还是抖,不理他的话语。
他看着我,转了转手上的玉勾,轻轻笑了笑道:“忘了告诉你了,大公主昨日被我军捉拿,现下正押在大牢里。”
“你想干什么?”我咬着牙勉力克制住掐死他的欲望问道。
“很简单,”他说:“你活,她便无恙;你若是死了,我便让她去做营妓。”
我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奋力的扑向他想要掐住他的脖子,“不许动我姐姐!”
他顺势把我揽在了怀里,刚才的动作已经让我气喘吁吁,没有力气再去挣脱他的执掌。他望着我皱眉道:“都已经虚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老实。”
我大口的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瞪着他。
另一碗药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慕容冲接了药碗,递到了我的嘴边,“喝了,我保她。”
呸!这个狗贼,我在心里暗啐。
却着实害怕他伤害我的姐姐,只好听话的喝了药。
他又从怀里掏出用娟子包好的梨糖,塞到了我的口中。
我压根不想领他的情,接着便想吐出来。他也没拦着,只是说,“若是吐了,下一颗我便亲自喂你。”
恶心!无赖!
我将糖咽了回去。慕容冲低下头靠近我一些,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说:“别做傻事,不然.....”
“放了我姐姐!”纵使我使了全身的力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弄得我疲惫不堪。
他嘲笑我徒劳的反抗,道:“你如今这样,能做些什么?”
我趴在床榻边不住的喘气,心中却悲哀起来,是啊,我如今这样,能做些什么?从前我自诩聪明,可是到这里却如蝼蚁般被人随意揉捏。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放开了我。佩儿赶紧上前护住我。我抓紧佩儿,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好好休息,我过段时日再来看你。”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出了帐子。
“殿下,您不要哭了。您如今身子弱成这样,可经不起这般伤神啊。”她拿帕子擦净我脸上的泪痕,缓声安慰我。
我摇了摇头,问她:“你说,大姐姐会不会.....”
“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佩儿打断了我的思绪,张口说道。
但愿....慕容冲那个混蛋,说话算数。我体力不支,依着佩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往后一段时日,慕容冲便常来看我。往往是我一睁眼,他便靠在我床前盯着我瞧,把我弄得胆战心惊却无可奈何,他手上绑着我姐姐的命,他的要求我也只能乖乖照做。
虽然他每次来只是看着我喝药。
初时我还跟他闹上一番,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懒得与他争吵。
他喂我药我就乖乖服下,他给我糖我也照常用着。
渐渐的他心情也好了起来,待我温柔异常。甚至有几次,喝完了药他还会靠在床边跟我讲讲故事。
他的声音低沉缓和,讲的故事想来也是费了一番心血编就,高潮迭起很是有趣。
我却兴致不高,但是为了避免惹他不快,只好佯装认真听的样子。
“后来...小狼找到了他心爱的姑娘,只是他的爪子太过锋利,每次想要靠近他的姑娘,却都害的那个姑娘受伤.....”
“那他们就应该分开。”今日的故事有些不同,总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
他顿了顿,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是吗?”
“恩。”
他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开口道:“想见见你姐姐吗?”
我一听这个瞬间来了精神,撑起半个身子眼前发光惊喜道:“你肯放了姐姐?”
“.....我说话向来算数。”
心中大喜,撑了身子想要下床,匆匆提上鞋袜边想催着他赶快去带我找姐姐。只是卧床久病,浑身无力。刚一迈步就摔倒在地,还是慕容冲眼疾手快拖住了我。
他讥笑道:“难怪见你这么开心。”接着又把我安置到了床上说:“我会差人带她过来,你不必这般着急。”说完,怒气冲冲的撩起衣裳,快步出了帐子。
真是喜怒无常,我暗暗吐槽。心底却因将要见到姐姐而轻快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见到姐姐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姐姐是被人抬进来的,浑身高热,已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我在身旁急急唤她,她却毫无反应,只是嘴里胡乱念叨些什么,听不真切。
佩儿端了凉水过来,我拧了帕子给姐姐擦拭身上,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痛苦。撩起她的里衣却发现胸口附近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已经呈现出了暗紫色,像是发炎之态。
我坐在原地束手无策,佩儿边安慰我边要出门去找医生。
可是军营之中,除了慕容冲慕容泓身边的大夫技艺高超,其他医生只是会处理些寻常刀伤剑伤,姐姐已经伤及根本。他们摇了摇头都表示无法医治。
我急了,裹了袍子想冲去找慕容冲,恰逢此时,一人身着紫色衣裙缓步踏了进来。她站在门口,仿佛一朵盛开在池中的莲花,高贵而淡雅。
她缓缓走来,靠近我柔声说:“小女子略懂医术,想来能帮上些什么。”
我见她这般柔弱模样,有些将信将疑,不过病急乱投医,于是忙让了个位子,让她过来查看姐姐的伤势。
她伸出皓腕,探了探姐姐的脉搏。
“如何?”
她皱了皱秀眉,没有答话。只是撩起衣袖又探上了另外一只手,“姑娘这是.....”片刻,她才沉声道:“外感毒邪,又兼之旧伤复发染了风寒。”她收了手,看向我说:“情况十分危险,再不治便来不及了。”
我忙说:“还请姑娘救救我姐姐。”
她轻轻拍拍我的手,说道:“姑娘别急,我开上一副方子先缓一缓...只是若是要解了姑娘的的毒....”她突然犹豫起来。
“姑娘但说无妨!”
她叹了一口气,才说:“缺了何首乌,这药方便达不到十全的效果。而且,就算有了这味药,这位姑娘如今上了根本也不可能恢复如初。身子怕是会大不如前。”
姐姐突然呻吟一声,我连忙趴了过去,安慰她说:“姐姐别怕,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听得见。
“眼下,只有寻到何首乌姑娘的病才有开解之法。”她仍然皱着眉,坚持道。
闻言我披上了斗篷,嘱咐佩儿照顾姐姐,又拜托那姑娘暂时稳住姐姐的病情便匆匆出了帐子。
这等珍贵的药材只有慕容冲那里才可能会有。
我冲进去的时候慕容冲正在议事,他抬眼见是我,愣了一愣,然后挥手遣散了他的手下。
“你今日怎么....”
我急急打断他,开门见山道:“我要何首乌,救我姐姐的命。”
“何首乌?”他眯了眯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从座上缓缓走了下来。“这东西...可是珍贵异常。”
听他这般说辞,莫不是.....我的心直直坠了下去,“你没有?”
他笑了笑说:“倒不是。”
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那就是不愿给?”
“也不是。”他绕进了里屋,我也只好随着他走了进去。
我见他这般慢悠悠的样子实在是不悦,急急道:“那你就快拿出来啊!”
他坐在了床榻上,看着我发出了一声嗤笑:“公主,是不知道如何求人办事吗?”
大姐姐还等着何首乌救命,如今情况紧急我不能再拖延时间。听他这样说,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求求你,将何首乌赐给我吧。”
他朗声大笑,拍了拍手说,“原来公主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啊。”
“你还想怎么样?”我懒得跟他废话,只要能救大姐姐,便是他现在让我去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我也认了。
他笑完了才看着我悠悠说:“我原以为公主是没心之人,眼下看来只不过心思不在我这儿罢了。”
我跪着听他的讥讽,屈辱如同钢刀一般狠狠刺进了我的心里。但是如今是我在求他,我若是惹他不快,大姐姐便没命了。我咬了咬牙努力和声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这何首乌。”
“当真?”
“当真!”
然后他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起一合,“那就看,公主能舍得什么了。”
烛火昏暗,四周都陇上了朦胧之感,我颤抖地靠近床榻却被他拦住,他抬了抬下巴说,“自己脱。”
那夜之事如同鬼魅一般再次钻进我的脑中,我的心跳快的几乎要死掉,颤颤巍巍的将手移到了衣服的绑带上。几番犹豫却下不了狠心将它抽开。
“来人,去取何首乌来。”他冲屋外的侍从吩咐道。然后他又垂下头看着我说:“我的耐心有限,公主若是不想也无妨...我就把那何首乌剁了喂狗。”
“不要!”我急声拦他,跪在他面前说:“我愿意!你先把那何首乌送过去,我姐姐等不了了。”
他又差人将何首乌送了过去,然后静静看着我。我默默吞下了心中的屈辱,一闭眼拉开了衣裳的绑带。冷风毫不留情的灌了进来,我一个哆嗦。
他靠在那里,烛火摇摇晃晃,映得他的面庞有些虚幻,美的如同画中之人一样,只是这人有着恶魔的心。他看着我将衣裳一层一层剥落。脸上略有怒气,但也许是我看错了。
我脱得只剩下肚兜裹裤,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向我招了招手,说:“过来。”声音听不出喜怒。
踢了鞋,我咬着牙爬了过去。他一只手拨下了床帘,另一只手拂上了我的腰。
帘幕倾泻,掩住了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