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修栈道（1/1）
“明确的证据确是没有。不然在朝堂之上也可据理力争。”说到此处陈病已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王氏的王淼仁之前任职户部侍郎，曾主管征粮之事，与孙尚书也是颇为不睦，而且王氏经营粮食、布匹、茶叶等商业，觊觎漕帮之利更不是一日两日，现如今漕帮齐州堂口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最为重要的是，在我们征粮的过程中，盛产粮食的青齐地区的价格反而最高，而青齐地区的粮食恰恰主要就掌握在青州四族手中！” 陈病已回答说道。
“好，既然大体的情况都已经掌握清楚，那我们就先想办法把水搅浑，然后来一手瓮中捉鳖。”李素闭目沉思片刻，随后猛的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说道。
“把水搅浑？” 陈病已微微侧头，惊异的瞪着双眼不解问道。
“商贾之术，说到底也只是算学和人心，只要掌握住目前所处的条件，我们的交易对手，知己知彼，便也就可以争取做到百战而不殆！而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让他们没办法掌握我们的实际动向，明暗转换，调换所处位置，便可做到知己知彼。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李素解释说道。
“那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陈病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李素一一将心中安排说与陈病已和顾长风，陈病已一边听着一边嘴角翘起，眼神也逐渐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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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钱？我没有听错吧？往年是斗八钱，即使当前粮价陡升也就是斗十钱，朝廷拨的银两就那么多，那其余的银子呢？如何筹措？谁来付？”
孙氏首席客卿公孙家琪听闻陈病已的征粮方案，难以置信的高声诘问道。
公孙家琪人称公孙先生，在孙氏府邸地位非同一般，孙尚书自从收了他作为客卿之后更是言听计从，可谓之遇事不决问公孙。
孙氏府邸议事大厅内众多客卿此时听闻征粮方案，见公孙先生如此反应，也都是颇为吃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整个议事大厅嘈杂之声此起彼伏。
“事急从权！目前朝廷前线吃紧军粮不济，我作为此次征粮的主办官员本就责无旁贷，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且去办吧。”户部尚书孙承旭右手一按，制止了公孙家琪，对着陈病已说道。
一锤定音，议事大厅顿时内鸦雀无声！
这个方案本身已是匪夷所思，而孙尚书竟然力排众议全力支持，显然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是打算要荡尽几世家财么？但，纵使有如此魄力，孙氏就真的能有如此的万贯家财？
片刻之后，陈病已跟随着孙氏少主孙铭轩缓步走出府外。
“尚书大人真的考虑清楚了？”陈病已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毕竟这个方案风险极大，稍有差池可能满盘皆输。
“昨夜接到你的消息我们便彻夜商讨，思量再三，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况且此计确是出人意料！此二人当真非等闲之辈。” 孙铭轩点点头回答说道，说到最后表情更是十分赞许。
“是呀，纵是我从商多年，也算得上是小有见识，也仍被其妙计所震撼。” 陈病已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刚才堂内的一出戏，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打了这下草，先看看惊出的是哪一条蛇。” 孙铭轩双眸一冷，冷声说道。
昨夜便已定下的策略，今日聚众相商为的就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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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贝州城外清河码头上人声鼎沸。
“孙氏此次征收军粮，两百钱一石，这可是近年来破天荒的价格了!”
“谁说不是呢，只是我家存粮就那么几斗，要不然我都要卖了去。”
“哈哈，咱那点粮食糊口都不够，说说还成，做真章，哪个敢卖呀，再说一家卖个一两斗的，咱不嫌少，人家还要嫌麻烦那。”
“听说是要征四十万石，这屯粮的大户可当真是赚大了。”
“是啊，而且听说个把月前，就有大户收到了征粮的消息，早早便提前屯了粮食。囤积居奇，所以市面上的粮食价格也涨的飞快。”
“这不是发国难财么？北方战事吃紧，中原流民又已经那么多了，还在囤积居奇？”
“国难财，国难财，没的国难，哪的财。这帮黑了心的狗杂碎，还管你那个。天塌了都没有他们自家的钱财来的重要。”
“但是，这次价格这么高，消息传出去，恐怕也会有南天海北的粮商不远万里的来卖粮吧？”
“那是自然，咱的活可就多了。抓紧这段日子使把子力气吧，不然咱也要吃不起粮了。希望过了征粮这阵子，粮价能落下来。”
码头上的脚夫一早听到征粮的告示便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起来。
“堂主在么？”一个粮商骑着马匹风尘仆仆的赶来，刚跳下马顾不得整理衣衫便一路小跑过来匆忙问道。
“在的，在的。请问有何贵干那？”船上的伙计客气问道。
“粮食怎么收？什么方式？”粮商高声问道。
“要的急，斗二十钱，现货交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场清点，两不相欠。”伙计也高声爽朗答道。
“好嘞，牛车二十架，五百石粮食，随后就到。”粮商见所闻征粮价格确非虚言，而且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兴奋的满面红光，连忙火急火燎的高声应道，生怕错过了时机。
不出半个时辰，一架架装满粮食的牛车从旱道运粮而来。
陈病已一边让手下维护秩序，一边派出人手清点检查粮食，无误之后便又安排脚夫搬运上船。
只是陈病已格外谨慎，在上船之处又额外的安排手下来再次清点和检查粮食，虽然进度是慢了很多，但码头上也顿时是忙的热火朝天，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