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窝里反了（1/1）
兴许赵九命不该绝，那人一只手就将赵九提了起来，把他放在地上，嘴里问道：“你是哪院的弟子，这么晚了要上哪儿去？”
这声音仿佛从天上飘下来，赵九眼眶一热，腿一软就跪了下去：“铁长老，你快救救小八！”
“啊，你是……”
“我是小八的义兄，赵九！”
“快起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跟我来！”铁长老解下蓑衣给赵九披上，领着他拐进一座偏门，门内还有弟子候着他。
正是小七！
“快去弄点热水和姜来，快！”
“是！”小七瞟了师父身旁的那人两眼，正打算转身离去，脑袋里忽地劈过一道闪电，“九哥！九哥你怎么了，怎么了？”
铁长老轻声喝道：“别声张，快去！”
“是！”小七赶紧掉头跑了。
铁长老找了身干衣裳让赵九换上，又替他把了把脉，只见赵九脉象起伏不定，似洪水般汹涌中又有些沉重，像是受了伤。
赵九哆嗦着脱掉湿衣衫，铁长老这才发现赵九胸前肚子和胳膊上全是擦出来的血痕。
他不由得惊讶道：“难道你爬过来的不成？”
“阿嚏！”赵九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点头道，“嗯！”
铁长老赶紧找来坛老酒，给赵九灌了一大碗，又提了床棉被盖在他身上，给赵九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擦了擦，问：“你不是在护法院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左护法他……”
那碗老酒起了作用，赵九只觉得肚子里有股火在烧，脸上泛起潮红。
他打起精神，把那日他偷听到的左护法和秦长老的阴谋与铁长老说了，惊得铁长老脸色大变。
“赵九，你说的这一切可是真的？”
“我从护法院的柴房后面爬出来的，铁长老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看！”赵九爬下床，“噗通”与铁长老磕了个响头，恳求道，“铁长老，你一定要救救小八！小八是无辜的！”
“咚！”门外一人撞了进来，却是小七。
他把水桶往地上一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赵九跟前，急切地问：“九哥，你说小八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铁长老按住小七，道：“你别慌，一切有师父！快把门关上，赵九在这里的事情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弟子知道！”小七这才得空打量赵九的惨状，他瞧了几眼，泪水止不住往下趟，“九哥，你受伤了！是不是他们打你了？我应该相信小八的，我应该让师父去救你的……”
“别哭，护法院里还有一半人在呢，你想把他们引来吗？”铁长老训了小七两句，接着又吩咐道，“小七，你叫上阿一，你俩一块去请朱长老，快！”
“是，师父！”小七把姜往赵九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出去。
赵九连忙问：“铁长老，那我呢？我能干什么？
“你就赶紧养伤吧！”铁长老望了赵九两眼，道，“原先我就觉得你身子骨好，没想到你竟然有那么大的毅力从护法院爬过来，小七小八也算没有拜错义兄！以左护法的为人，他既然留着你，想必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是什么可能你也不知道！”
赵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不会刚跑出狼窝又入了虎穴吧？
“你放心，不论你身上有多大的秘密，我都不想探究。小七虽然入门晚，却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你既然有这番情谊，而我身为小七的师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为难你！”铁长老发话，“不出意外，最快天亮最慢晌午，我们就要启程追赶舵主他们。你好好休息，就算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闯我这里的！”
“多谢铁长老！”
这铁长老看似无情，却极疼爱小七，赵九看得清楚。他心里暖暖的，心想兄弟仨总算有一个遇到了好人。
他咬蛮嚼了姜，又用热水擦拭了身子，涂了铁长老给他的药膏，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还没醒呢？”
“应该是昨儿太累了，还受了伤，亏他身子结实，常人这般下来少说也得大病一场！”
“许二和周老三的招供你也听到了，想不到左护法包藏祸心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察觉！我已令人严加看守护法院，不许护法院任何人进出，其他事情就等铁长老回来再行处置！”
“那分舵就交给朱长老了！”
“嗯！”朱长老与铁长老抱拳，又道，“你打算带他一起走吗？”
“他拼了命过来与我报警，要我救小八。我要是放着他不管，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丐帮假仁假义？”
“那行，老弟，我等你回来！哦，他醒了……”
铁长老回头一看，只见赵九俩眼正缓缓睁开，他立即上前问道：“赵九，你感觉如何？”
赵九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霸占着铁长老的床铺，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铁长老我——”
“没事，没事，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小七在外面等你，我们正准备出发，你……”
不待铁长老把话说完，赵九就抢着道：“我也要去！”
“好，我们马上就走！”
幸得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铁长老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蔡舵主他们留下来的痕迹，看样子双方还没有撕破脸。
前方留下来的泥印子越来越新鲜，再用半日就能追上他们了，只望能够阻止这场厮杀，令分舵少做些无谓的伤亡。
然而道路越来越崎岖，两旁都是绵延的大山，走在其中见首不见尾，铁长老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他令众人停下来吃点干粮稍做休息，而后全力赶路，务必要在日落前追上舵主他们！
忽然，铁长老瞧见前面的泥坑里有只烂掉的草鞋，喜道：“就在前面了，快！”
果然，前面的山包后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喊声，隐约还有“呼呼”声。
铁长老心道不好，脚下几个箭步就甩开了身后的弟子。
其余众人见状也赶紧跑起来，赵九和小七一马当先抢在最前头。
只见前面的山包下有块空地，好似天然的武斗场，一群人正在那里厮杀呐喊。
近一点再瞧，蔡舵主正与秦长老斗做一团，右护法则与左护法撕做一块，而吴长老则被几个护法院的弟子合力纠缠住。
蔡聚贤走的时候才带了二十个人，可是空地上却有五六十人之多，显然秦长老事先在这里设了埋伏！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都是帮中弟子，他们也真下得了狠心！
铁长老怒气中烧，口中一声虎啸，震得群山回响。那些武功差的弟子赶紧捧住耳朵蹲在地上，赵九等人也心神震荡不已。
蔡聚贤喜道：“铁长老！”
“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