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活着，还是糊涂点好（1/1）
不过，再怎么讲，这也只是顾柒的猜测，想知道具体情况，还得去问阿玛本人。
但…顾柒并不信任她，毕竟‘诡灵’这种生物，最是阴险狡诈了。
想要和它们做交易，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的话，顾柒并不想跟阿玛有任何正面接触，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不行。
也正因此，一直到现在，他的右眼，都正处于被纱布遮住的状态。
至于绯红色的左眼，则戴了个黑色美瞳，掩盖了一下，避免引人注目。
当然，实际上，之所以从前一直要将左眼遮住，也并非是怕别人会觉得自己特殊。
毕竟，能通过集团考核，正式成为‘清道夫’的，有哪个会是简单货色？
在这些人之中，平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只是，顾柒的左眼能看穿真实，但有的时候，人活着，还是糊涂点好。
有些东西，看不到的话，或许还能装聋作哑。
可若是看见了，那也还是只能忍耐，但不同的是，内心深处，却要忍受煎熬…
滴！
充满科技感的透明玻璃门，在顾柒走近的瞬间，射下一道红光，扫描他的瞳孔，确认身份无误后，缓缓开启。
公司的办公区域，是一片很大的公共面积。
一个又一个的隔断，像是卫生间般，将这里的大半区域，都分成了一个个狭小的盒子。
每个盒子中间的桌子上，都摆着一台高档的液晶电脑，以及数不清的资料文件。
所有员工都在忙忙碌碌，进行工作，或是敲打代码，或是与其他人交接文件，像是流水线上的螺丝般，时刻不得停歇。
但从顾柒的视线望去，却能看到天花板处，有一个臃肿的血肉状怪物，正伸出自己如血管般的粗壮触手，连接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大脑！
他们一个个，就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像是被提前设置好程序的机械人。
除了按照公司的规章做事，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不会有其他任何心思。
与此同时，他们大脑中产生的一切负面情绪，都会在诞生之初，就被那个血肉怪物吸走，作为养料，来供养它变得更加臃肿。
所以，员工们习惯了逆来顺受，再也没有了反抗精神。
而作为夏亚联邦的五大理事之一，同时也是京都市的地下皇帝，源氏公司，手中掌握着众多的‘适能者’。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不可能会不知道，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存在有这样一只令人憎恶的怪物。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有意为之…
所以说，有些时候，人还是糊涂些好。
作为‘清道夫’，顾柒是幸运的，至少，他还能拥有自己的精神和思想。
而不是被安置在流水线上，变成只知道工作的冰冷机械。
虽然早已知道真相，但直面这样的场景，还是让顾柒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眯眼，将头转到另一边，抬脚朝着过道尽头的玻璃门走去。
“呦，顾柒，你没事啊？”
“我接到上面通告，最近在贫民区那边，出现了一只高危诡灵，据说最低，恐怕也在B级以上。”
“公司有个外围员工，前天都死在了那边，治安署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就在这时，办公区域的另一个入口开启。
一个穿黑色西装，双手插在上衣兜中，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黄毛走了进来。
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顾柒，他眼睛一亮，将右手从衣兜中取出，远远的对顾柒招了招手，大声呼喊。
说完，他绕过一众麻木的工作人员，来到顾柒身边，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上，取下嘴里的棒棒糖，压低声音道：
“我记得，你好像就住在贫民区来着，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此人名叫黄源，也是‘清道夫’的成员，同时，也算是顾柒的搭档。
有不少任务，两人都是联手一起完成的，关系还处的不错。
“小点声，人家还在工作呢，大喊大叫的干嘛？”
顾柒目光闪烁，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随口训斥了一句。
然后，就抬脚继续往前走，通过自动开启的感应门，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中。
见状，黄源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在感应门关闭的最后刹那，他回过头，看了里面那些员工一眼，嗤笑道：
“这些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还会被打扰吗？”
“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放着迪斯科在里面蹦迪，他们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说完，他又上前搂住顾柒的肩膀，继续开口：
“哎呀，兄弟，有时候我也是真的搞不懂你，有公司分配的高档住宅不去，非要住贫民区干嘛？”
“环境又差，治安也垃圾的不行…”
顾柒从怀里取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脸色依旧平静。
他默默将右手往后伸出，对黄源竖了个中指，礼貌问候：
“你这sb玩意儿真是没救了，干活的时候不出力，怎么就这种时候屁话最多？”
黄源翻了个白眼，摆手道：
“喂，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咱们一个月就挣那几万块钱，玩什么命啊？”
“虽然这工资，看上去好像已经不少了。”
“但现在富人区最便宜的房子，都要四五百万，这还没算装修的钱，后续还有物业费、公摊款、买车位…”
“咱们这工作那么危险，干到死可能都赚不到那么多钱，与其攒钱，倒不如能过一天是一天。”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为什么要努力工作，给老板添砖加瓦？”
“我又不欠他的，自然是能混就混喽！”
顾柒微微皱眉，转头凝视着他，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那个…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我们的工作，不是坐班制，而是分配任务，且每月都有一定的数额。”
“任务完不成，是会被扣除积分的，根据积分排名，每月的最后一组，不仅会被扣掉一半工资，并且还会记录在案。”
“一旦连续三次垫底，就会被直接开除，赶回贫民区，永不再录用！”
“我们是搭档，如果任务没完成，是要一起扣除积分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有些微妙，死死盯住黄源的脸，一字一句道：
“也就是说，你出功不出力，对老板来说没有半点影响，只不过是为我增加负担罢了…”
“如果我们不是搭档，你恐怕早就因为连续三个月积分垫底，被踢出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