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场胡说八道的交流(1/1)
“你如果不是我们家的客人,就请离开吧!是客人,我们会热情招待的。”女子忽然停下来,转头说。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所见与所知无法贴合。这就像解一道三角函数数学题,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不存在对错的标准,只要过程顺畅,,即便结果是错的,也不会认为是错。最怕事先知道答案,无论求解的过程多么顺滑,最后的结果只要不一样,就会陷入“挠破头皮的纠结之中”。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邹野旷一家人不是失踪了吗?
现实摆在眼前,邹氏一家非但没有失踪,活得还好好的,看上去还挺滋润。
生活在这个无奈的世界中,一般人都会被“眼见为实”所牵引和控制。我也是这样的。
在邹野旷打第一声招呼的时候,我仔细的看过,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涟漪”。
这不是虚假的幻觉!
既然已经接触到真实,我为什么还要质疑?
慧美琳提供情报资料等同于班主任老师给出的数学题答案,与之不相符合的都是错的。
但是,人类的世界不是严谨的数学题。
这个世界存在的样子完全取决于人的认知。
对的,错的,还有“对加错”,三种状态组成了我们的世界。
当“对”存在的时候,“错”并没有消失,它“虚化成了背景”,焦距略微调整,它就会清晰起来,取代“对”而成为“对”。
“对加错”的状态,属于茫然不知所以,是求证的过程,混沌状态。这种时候,现实与认知的错位营造出一个恐怖的世界。
我现在就是处于“对加错”的状态。
我必须有所选择!
如果选择相信慧美琳……我去!太他妈扯淡了——我岂不是成了见证中国几千年营造出来的神鬼世界的第一人?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陷入令人恐惧的囹圄。
我终于鼓足勇气回转身,说:“你是邹朗倩?”
“对!没错!”邹朗倩也转过身来,她面带疑惑,“我们认识吗?”
“我听说过你!他们都说你非常漂亮,今天见到了,果然很美。”我说。
“好多人都这么说呢!”邹郎倩高兴的说,“来吧!我爸爸在那边,去跟他聊聊,我去泡茶!”
三角函数题开始求解,开端不错,挺顺滑的。
我看了一眼邹野旷那边,恰好遇到邹野旷的目光投射过来。邹野旷举举手,点点头,发出了邀请。
我肩膀上扛着仿生摄影支架,背上还有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路跟骆驼一样,来到台阶下,邹野旷的面前。
门廊下摆了一张木制的圆桌,上面摆了一只雪瓷的茶壶,还有两只精致的茶盏。邹野旷坐在圆桌旁的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长衫搭在腿上,很是悠闲的样子。
“来!坐吧!”邹野旷说。
圆桌的这一边有一只带有靠背的竹制小椅子。我脱掉背包,登上台阶,然后坐在椅子上,很谦恭的样子。邹野旷已经为我斟茶了。
“一处老房子而已,有什么好拍的?我这里来过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来拍房子的。你有没有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房子?”邹野旷说。
我摇摇头。
“他们都说拍了之后放到网上去的……没看到过吗?”
我又摇摇头。
“你拍了之后,会不会放到网上去?”邹野旷又问。
这一回,我点点头。我扛着仿生摄影支架,手机卡在上面,一直都在拍摄。我如果说“我不会放到网上去”,那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研究中国古宅的吗?这方面的知识我可是十二万分的稀缺。我不想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漏洞百出。
这注定是一场充满谎言的对话。
“好!到时候通知我,我也看看你摄影的技术如何?我怕你把我的宅子拍丑喽!”邹野旷说完就哈哈的笑起来。等到他的笑声渐歇,我说:“您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我是说您看上去太悠闲了。我身边的人天天抱怨日子过得没滋没味。”
邹野旷叹息一声,说:“日子,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人哭着出生,一生追求荣誉金钱地位还有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不苦才是怪事。开过公司,倒闭,也开过大货车,受不了苦,放弃,还干过驾校的教练,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沦落到让子女养着。我的悠闲,是以子女的承受为基础的。说实话,我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痛苦。”
“乔木就是乔木,小草就是小草。小草永远不要梦想成为乔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就像眼前的这个构树,我用‘伟岸’来形容它,不知道是否准确?它的下面,寸草不生。”邹野旷说。
这个时候,邹郎倩过来,给茶壶添水,然后关心地说:“要不去房间里吧?雨下得太大了。”
“没事!我喜欢这种哗啦哗啦的声音。”邹野旷说。
“您有没有借钱不还的时候?”我突然说。这个问题太唐突了。但是慧美琳提供的资料上说过,邹野旷在驾校做教练的时候,曾经借了学员的钱不还。我要验证这一点。
邹野旷的惬意瞬间消失,他冷冰冰地问:“你是哪里人?”
“上古县……听说过上古县没有?”我回答说。
“没有!一个小县吧?”
“太小了,而且一点都不发达……离这里七百多公里,从这里看略微西南方向。”我说。
“你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我的?”邹野旷问。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进入胡言乱语状态。
“我是个旅游作者,喜欢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拍成有声影像……靠这个吃饭的。咱们当地有许多关于你的传说,其中就有说您借了学员的钱不还。邹先生,请原谅我不够礼貌。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所听到的和所见到的差距太大了……像您这样式儿的……怎么可能还不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