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扭曲（1/1）

离开邹野旷的老宅，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鞋子，安然无恙。

邹野旷一家并没有失踪。

慧美琳的情报有误？

有必要让慧美琳查一下，邹野旷失踪案是谁报案的？

雨势似乎又大了些。

那个老奶奶打着伞，慢悠悠的走来，问我要钥匙，然后又从容不迫地把那条细细的链子穿过兽口的衔环用铜锁头扣在一起。

真是奇怪的行为。

链条穿过兽口衔环的时候，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竟然没有惊动院子里面的人。

这可真是他妈的奇了大怪了！

老奶奶提醒我说过:“无论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搭理它。”

好像也没什么啊？

老奶奶锁了邹家的门，打了伞，沿着那条长长的胡同走到头，回家去了。

我收了仿生摄影支架，回到车上。也不管衣服湿透，就打开手机，查看拍下来的视频。

（你肯定在想:伙计，不要故弄玄虚，你的套路老掉牙了。我们已经都猜到了——要么，手机关机了，搞了半天啥也没录上，要么就是录上了，里面只有动物没有人，要么就是你拍到了鬼！）

（对不起——你猜得太对了！）

录像是从街道边的胡同口开始的，当时我抬头看了一下天，阴得跟锅底一样黑。

从进入胡同开始到遇上老奶奶劝我放弃拍摄都非常正常，就是在去吃倭瓜的途中，拍到老宅高高的墙头上有一只猫头鹰和一只狸花猫并排坐着。

吃倭瓜前后发生的事情也是非常正常的，包括吃完倭瓜，我返回到车上搜罗礼品送给老奶奶，也都没有异样。

从老奶奶手里接过钥匙的那一刻起，有图像，但声音变得小了，不过还能听得清楚。

我用钥匙打开铜锁之前，天上开始掉雨点，隐约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零落的雨声。

大门推开，录像出现卡顿，只留下我投射在影壁上那个夸张的影子。

但是，后边的声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紧锣密鼓的噼里啪啦的雨声充斥期间。

卡顿时间五秒，之后影像恢复，但是影像震动跳越，那棵三人合围的构树震动出无数重叠的影子，泛着七彩的微光，美丽的邹郎倩则偏振的非常厉害，她的眼睛反复错位重叠，整个画面都是跳出来而又瞬间消失的眼睛，邹野旷几乎分辨不出人形，邹宝琼震动叠摞，像一只黑乎乎的大猩猩，胡北汝一闪而过，唯有邹颜庆的图像算是清晰，震动跳跃轻微——一张白漆漆的脸痴呆无神。从头到尾充斥着类如蛙鸣的声音。图像突然恢复稳定，是在我与邹朗倩分手之后，之后的图像一直都是清晰的。

我咬着手指头，坐在车内，瓢泼大雨浇下来，就像车子一头扎进了瀑布之中。

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难道是地质结构引起的磁场分布不均？

我总不能再去研究地质结构吧？

再说了，这样的奇怪现象轮不到我云丛熊发现，早就应该有人爆料出来，写成一篇学术研究论文，就像神秘的百慕大三角那样，搞一个破解之谜的报告出来。

根据眼见为实的原则，邹野旷一家并没有失踪。那么问题来了，谁报的案？难道那些头戴帽徽的人就没有调查过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得“神出鬼没”呢？

我当即给慧美琳打了个电话，问她要相关的调查资料。慧美琳批评我说:“云丛熊，让你去调查失踪案，没让你去探险。”之后慧美琳又说:“去探访邹野旷的古宅也是应该的，也许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你要注意安全，精神要绷得住！”

探险？慧美琳选用“探险”这个词汇。

我问慧美琳“你们是不是也遇到了录像图像不清晰这回事？”

慧美琳说:“邹野旷的宅子挺神叨的，这都是有录像资料的，之所以没有提供给你，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而且，我们也咨询过相关方面的专家，得到的意见是，邹野旷的住宅下面可能存在铁磁矿之类的矿产资源，对电子产品干扰严重。你的录像不清晰，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你掌握的资料能看出点什么来吗？”我问。

慧美琳说:“知道电视机的干扰画面吧？扭曲的，不能判断内容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找过电子专家黑客高手，都没有办法。所以，不要在这方面纠结。”

慧美琳还说，警方对周围的人也都做过查访，邹野旷以前的邻居都搬走了，原因是手机根本无法使用，电视机有时候收到鬼哭狼嚎的声音，从中国开始普及无线电设备开始，这个村庄里的人逐渐地外迁。到现在，这个村庄基本没有多少人。

“谁报案的！”我问。

“一个老太太，是邹野旷西边的邻居。”慧美琳说。

“好吧！慧美琳所长，麻烦你把所有调查对象的资料一点不落的发给我。不要擅自取舍。你们认为的没用的资料，可能对我有用！”我无心批评谁，我只是陈述我的想法。慧美琳自领刑杖，说:“好的。我承认在这方面过于主观了。”最后她支支吾吾地说:“你还是要……注意安全，说实话……我可不想你成为革命烈士……挺担心你的，小屁孩！”

“有点肉麻！”我说。

“滚！”

我在车里一直等到黑天，大雨骤停，才返回旅馆。做工作日志，整理储存资料，然后才洗澡吃饭。折腾完这些，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通过窗户，可以远眺邹野旷的小村庄，那边似乎电闪雷鸣的样子。

第二天，我去访邹野旷村里的村民，不知道鞠了多少躬，叫了多少个“大爷”“大娘”，基本都是“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有知道的说“你说那个邹晖平吧，你问问他，我死的时候，能不能把钱还给我？问他还是个人吗？骗我老人家的钱！我又不是他爹！”有用的信息一点没有。

没办法，我只好再去拜访那位给我吃倭瓜的老奶奶。这一回，我去菜市场购买了小冬瓜一个，南瓜一支，黄瓜五支，倭瓜三个，都是天然绿色食品。幸亏我还算是人高马大，把这群瓜装在一个转运箱里，给老奶奶崩了去。

老奶奶从门缝里看到是我，开门说:“你是不死心啊你！”看到我带的“礼品”，笑着说:“是个有脑瓜的。”然后就把我“请”进去了。

老奶奶的石桌上，立着那支猫头鹰，还有一只狸花猫慵懒地躺在猫头鹰的身边。

“奶奶！您的宠物挺特别啊？”

老奶奶却说:“别绕圈子！说吧！你想干啥？”

既然老奶奶如此爽快，也就不用再“客气”了。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了解邹野旷的事情？他一家人是如何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