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御风之翼（1/1）
...
“哟，棠子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屋子中央慢悠悠的传来。
白色的床上，茶褐色长发像花瓣一样散着。
看到千代棠子回来，女子较好的身姿和那双修长洁净的玉腿，俏皮的在大床上伸了个懒腰后，便坐起身，笑着朝棠子展开双臂。
千代棠子的表情有一点惊讶，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程潇老师！好久不见。”
她淡淡的上扬起嘴角，走过去和程潇拥抱。
今天在教室里的那一次相见，其实早已经和夕夕一同震惊过了。
所以此时的片刻呆滞也只不过是因为没想到程潇老师她比起夕夕会先来找自己。
“不错嘛，几年没见都和我一样高了啊。“
“没有没有，跟老师比，肯定还差的多了。”
“呦，发育的也挺不错啊，大美女～”
“老，老师！..请..请不要乱摸！”
程潇不正经的坏笑着，但棠子显然还没察觉到这个表情所代表的危险性。
“怎么说，今天这么晚回来...课也逃掉了.....和男朋友玩的咋样。”
“嗯，很开心。“
”哦吼吼，发展这么快的呀。“
千代棠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刚刚的话里的关键词，白稚的小脸唰的一下，瞬间红了大半。
她赶忙摇着头，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还..还不是...那种关系。现，现.现在...只，只是好朋友！”
“哦~那什么时候和夕夕打算发展成那种关系呢~毕竟都叫“女子”朋友了嘛~
“还...不..不知道....”
“哦~不知道~？这么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事先说明，我们家夕夕可是很抢手哦~可千万别被别的女狐狸抢先了哦~“
棠子的脸这下全红了，像红透的苹果，感觉再说下去都能从头顶冒出蒸气。
“老师！”
“哈哈哈哈行行行，不捉弄棠子同学啦，娱乐环节到此为止，今天来除了想见见你以外，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正事的啦。”
程潇最后摸了摸千代棠子的头，又坐回了床上。
她拍拍自己的身旁，示意让千代棠子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的努力我都看到啦，所以我来履行之前和你的承诺了，问吧，今天在这里，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解答。”
千代棠子脸上的余热还没退散，但听到程潇的话，立马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盯着程潇的眼睛。
她想问的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一直以来都没改变过。
“老师我想知道，刻托，刻托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吗..“”
程潇叹了口气，感慨道。
“行吧，约定就是约定，反正你也考上了这所学院，以你的能力，知道这个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就破例提前告诉你吧，但是在那之前，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云鲸之雾是怎么出现的？”
千代棠子摇了摇头。
“emmm，毕竟你没上过小学初中高中不知道也确实正常，可要彻底说清楚刻托这个组织的话就得从一切的初始开始说了，唉，好久没给学生上历史课了，不得不说有点怀念了。故事有点长，我尽量长话短说了。”
程潇清了清嗓，开始了她的叙述。
“一切啊，还是得先从几个世纪以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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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世纪初大概是2107到2151年吧，f国率先来到了科幻里所描述的“技术爆炸”（借用三体概念），科技指数chua的一下就往上涨。
核能资源也开始普遍运用了，但第五次新工业革命后，遍地的工厂和高楼大厦却对当时世界的环境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城市不见了绿色，土地失去了活力，烟雾像一条巨龙盘旋在城市的上空。生态环境破裂，温度升高，空气里到处都是工厂里飞散出来的颗粒。
也是罪有应得吧，2152年12月5日，不知从何而来，黑压压的雾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f国。大雾遮盖了所有于外界通讯的手段，进入雾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
2152年12月12日，时隔七日，f国从此消失在了世界上，当雾散去，那块漆黑的土地上，遍地横尸，废墟倾倒，无人生还。一片荒芜的景色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恐慌之中，出于保护人类安全，稳定社会秩序的考虑，当时的世界联合国将之封锁。
不得不说当时的消息封锁真的很厉害，一切密不透风啊...还特么居然能对一个国家的消亡给出个合理到不能再合理的解释，让当时那会的煞笔人类相信了，也真是牛。
用现在的视角想想，真觉得那会的人都是一帮弱智。
具体的你们的大学课本里会讲，上课好好听，这里不细说了。
接着在随后的几年里，世界各国陆陆续续开始了并完成第五次工业革命。
但好景并不长，23世纪初，在人类已渐渐遗忘那场灾难的时候，世界各地却再次毫无征兆的泛起那种云雾。
被雾笼罩的城市，开始没了生气，渐渐的，在雾里生活的一部分人类身体上长出一块块的白鳞，生出尖爪利牙，甚至鱼鳃翅膀，器官错位，开始丧失意识，攻击同类......
大雾像是监狱，他们，逃不出去，也无人应答。
于是，当雾散去，又是一片腐败...惨绝人寰。
注意了，这里就是我们常说的鲸嗣。
鲸嗣对应实力和智力也会分为四个等级。
而云鲸之雾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云鲸之主自带的领域吧，是所有云鲸种赖以生存的环境。
没了云鲸之雾那些鲸嗣也可以说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哪怕放着不消灭，过些时间也会自己死去，同样的，失去云鲸之雾我们也就和锻炼过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啦。
时间到了2205年4月22日，前北城的大雾封锁无人区内，附属于芙莱雅（此处备注，Freyja，古挪威语中的“Lady”，是北欧神话一位与爱情、美丽、生育、战争和黄金有关的女神）研究院的科研队，携带全方位无人自动录像机的一支科研队进入其中，在他们失联的七十二小时后，军方通过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捡到了那台支离破碎的录像机，并在那段录像中，看到了一头体型庞大，长相类似鲸鱼的怪物，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鲸嗣。
后来，据学院高层分析，当时那头云鲸，可能就是第二档案的云鲸之主——君王-利维坦。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那会的人类并不知情。
2205年8月17日前北城军方内部意外将影像传出，短短一天时间，世界陷入恐慌..法律随即失效.人类像发了疯似的....纵火杀人抢劫..自此23世纪进入低潮时期，大雾也如瘟疫蔓延，扩散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2256年尽管所剩的人类军队用尽全力的抵抗，但是当时主流的激光类武器无法对云鲸种造成伤害，穿透类武器也打不穿云鲸种的皮甲，只能造成冲击伤害。
而且人类军队一旦进入雾里面就会被感染。
可以说，我们输的很惨，各个国家濒临崩溃，资源匮乏，饥荒，瘟疫，人口锐减。
联合国已经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因为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于是便就地解散，
科学倒退了整整七十年，从前的丧尸电影，也在似乎在那个时期，成为了现实。
但，我们常说，
漫长的黑夜中总会有星光闪烁，希望的光芒从来都是夹缝生长。
仿佛是人们的祈祷被神听到了吧。
在大雾的弥漫中，渐渐有人开始发起高烧，全身如动物一般开始蜕皮，浴火重生。
他们的眼睛中在雾中，会散发如那些鲸嗣般，银色的曙光，不需要食物，不需要睡眠。
他们有着近似雪白的皮肤，超长的寿命，强大的身体素质和雾化能力。
被称为云异的他们，就这么降临于尘世，在之后的世界里，带领人类与云鲸抗衡，重建家园。
2278年
随着世界各地的云异开始日益增多，作为人类至高战力的十二执政官被选拔出世。
嗯对，就是我啦。
不是我吹牛，本人年轻的时候，基本上算是无人能敌哦~
被选上执政官的时候我才几岁来着....忘了，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足以抵御云鲸之雾的‘龟壳’系统诞生后，所有幸存的国家合并成五座巨大的庇护城，联邦中心城代替联合国统一余下东西南北四座城，在全世界的云异们的努力下，人类终于有了安息之地。开始了维持一个世纪的和平时代2279-2386，同时为了集中培养异能者联邦中心城圣芙莱雅学院也从2280年开始第一届考试。
但是好景不长，2282年新人类社会和神话档案的云鲸之主尼德霍格爆发了历史上首次全面性战争，你的老家和程夕念高中的地方也就是那次战争遗留下来的一片废墟，因为短时间内难以修复，所以也被用来当作难民居住的贫民窟，并由东城政府负责管控，虽然你也知道，tm管的跟一坨#￥%一样。
虽然那场战役打的异常艰难，不过很奇怪的是，被誉为最恐怖的神话系档案云鲸之主，却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会利用它那神明般庞大的类龙形躯体到处乱撞。
相比较起来，倒是它的四只护卫感觉特别难打。
这里补充一点，云鲸的等级和器灵一样也是有分化的。
粗略的分为
云鲸之主》护卫级鲸嗣种》仆侍级鲸嗣种》次生级鲸嗣种》初生级鲸嗣种》异变者
细分那就要扯到云鲸生物学了，什么骑士型啊，什么弓兵型，我不懂这些，就不多讲了。
反正最后是人类损失了千百万人口和我的同事四位执政官，以这无比惨痛的代价，才最终把尼德霍格击杀。
后来通过云鲸之主遗留下来的尸骨血肉，人类开始研发新阶段武器——鲸骸器灵。
而从中衍生出的雾化能力也被分为了四个档案。
这个是常识，每个档案代表着不同种类的能力。
比如第一档案的能力是动物，那么该档案下所有的能力都是跟动物或者强化自身有关。
序列号就是1XXXX的格式。
虽然能力总数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超过一千，但是为了确保未来各种能力变异融合以后的新能力，所以预留了很多位置。
第二第三分别是植物和元素，和第一档案是一样的啦。
唯独第四档案，神话系比较特殊，别看名字这么高大上。
但其实只要是跟别的三个档案联系不到一起的，都会被放在第四档案里面。
真正的第四档案其实只有序列号40001到40100里的一百种能力。
所以第四档案里的水很深啦，有厉害的也有很拉跨的。”
...
“不过我想这些，棠子你应该都已经了解过了。“
程潇问千代棠子要了杯水，润了润嗓。
“讲完了这些世界的基础，接下来，刻托就比较好说明了。
刻托的原型，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个著名海怪，蓬托斯与盖亚之女。
在希腊的艺术中她常常被表现为半蛇半鱼，传说中她是叵测的大海给人带来的危险的化身，也是未知的陆地及诡异生物的象征。
而刻托这个组织就是从那个大雾四起混乱的时代开始建立的。
因为时至今日也无法用科学解释，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开始重新相信了所谓的神。
以为这是什么神罚，成天啥也不干，对着上天祈祷。
他们聚集在一起魔怔事干多了，也就自然成为了信仰云鲸之主的邪教。
由于人类第一次见到的云鲸之主就是利维坦，利维坦的身形类似于鲸鱼，所以刻托也有另外一个名字——鲸鱼座。
所以刻托的徽章是一只在陆地上搁浅的鲸鱼。
云鲸也是根据利维坦取得名字，毕竟当初人类的认知有限，看到了利维坦就以为全部的云鲸之主都长那损样。
刻托的目的一向很迷，刚开始是尽可能的散播他们的理念。
我个人怀疑，后来那段利维坦的影像就是他们传出去的，当时可能就是为了趁乱多收一些教徒吧，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也就没人去管他们，毕竟大家自身都难保，谁还有空去管几个吃饱了没事做的沙比。
而到了现在，他们却变得不一样了，到处搞破坏，潜入各个地方。
学院高层猜测他们现在的目的，是让人类灭亡。
暗杀学院里的精英和科学家，拆掉一些城市保护罩，让云鲸之雾散播进来。
而且刻托还学着我们学院的体系搞出了十二个暗杀官。
简单总结，就是一个恐怖组织，搞垮所有能阻挡云鲸之雾入侵的东西，和学院对着干。”
在聊到刻托的时候，千代棠子的神色明显开始转变，双手紧紧扣住了床垫边缘，语气里，情绪低迷。
“那为什么...不除掉他们?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以学院的执行力.....”
后半句话她没有勇气说出来，但不用说，程潇也知道。
可面对棠子的埋怨，程潇只是苦笑了一下，拍着棠子的肩膀，轻声安慰。
“我们也想啊，但这帮家伙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甚至我都怀疑学院高层也有他们的奸细，能够帮他们传达我们的作战指令。要论实力的话，学院肯定在他们之上，但是玩阴的真的玩不过他们。
而且你也知道，学院的尖端战力很多都去了与云鲸之雾正面交锋的战场上，我们现在也是分身乏力呐。
不要再自责了棠子，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啊，你看，夕夕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哪怕记忆封锁后带来了很多后遗症，可不是还有你陪着他吗？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在你的陪伴下，我的好徒儿能够恢复记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她没告诉她，其实自己也一样不甘，悲痛。
排查卧底，加快全面打击刻托的计划，也是从那天过去之后，她作为不参与政事的这个双数执政官反复在执政官例会上强调要去执行的事。
可是在千代棠子的面前，作为长辈的她不能将那些情绪表现出来。
“所以我才选择将【死因花】和程夕交托给你，之后也要拜托你了，代替我这个不称职的家长在他身边保护好他。“
程潇轻抚着千代棠子的头发，作为执政官常年高傲的脸上，此刻难得的流露出片刻柔和的表情。
“哎，也不知道是谁传染了谁，你们两个孩子，真的很.....“
【嘀——】
简单朴实的电话铃声从程潇的风衣里面响起，打断了对话。
程潇拿出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挂断电话，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抱歉棠子，高层有点急事，我要走了，剩下的问题有机会我们再聊吧。”
“老师！等一下！您...不去见夕夕吗？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吧，他应该很想您...”
“唔，事出突然..这次..估计是没时间了啦，原本是打算去看看的，但加班来的很突然，替我跟他说声抱歉吧。”
她苦笑着站起身，从风衣里面掏出了一块比较老式的手机，递到了千代棠子的手上。
”这是，夕夕的？“
记忆里的画面与现实缓缓交叠在了一起。
千代棠子看着手里的东西，瞳孔微微颤抖，一时间她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对，前几年刻托他们私底下使用的联络器，这个手机除了基础自带的功能以外，其他的都被篡改删除了，但却可以用这个连接到刻托独有的频道，提前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坏事，学院只从以前抓捕到的小干部手里缴获到这两个，一个在刻渡零哪里，一个一直放在我这里。
八年前我把这部手机交给了程夕，让他去处理东城边界的刻托残党，你很聪明，也应该猜到前因后果了。
以前他用这个捣毁过刻托不少计划，招惹了不少势力，所以之后才会发生那种事情吧。
唉...我其实...也不放心交给他的，可这孩子很坚定的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要我相信他，想帮我分担一些工作的压力。
的确，有些时候学生会不方便明面规划行动，会被卧底传出消息，反而是让不依附于任何组织的个体单位去解决更加有效率。
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算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反正自那以后，这破东西我就没打开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型号实在是太老，懒得研究怎么激活了。
把这个交给他吧，虽然很危险，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学院高层大家都抽不开身。
我的直觉告诉我，学院里绝对有不少刻托的人，可能潜伏在学生会，也可能是在高层，我现在能找到绝对保险的人只有夕夕和你，彻底清除刻托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托下去了，所以麻烦你了棠子......替我转交给他。”
程潇冲到阳台上，一把拉开窗，站在了窗台上。
一架银白色的飞行器，就一直静静悬停在窗外，等待着它的主人。
“棠子，你知道雏菊吗？”
在满空璀璨的繁星中，程潇回过身，温柔的看向那个，依然滞留在原地的女孩。
哪怕光阴如海浪拍过沙砾，悄然无息带去了岁月。
她也从当年那个小女孩蜕变长大，变成可以让人看上一眼就挪不开的美丽姑娘。
但她却自始至终都还没有放过自己，把自己死死困在了时间的回廊里，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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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孤身挺过了漫长的黑夜，那么总该会迎来往日的晨曦的吧。
人最难学会的，果然还是自己放过自己啊....
我们都是如此。
...
“那是一种分枝在寒冬里的植物，到了春天就会开花，它的花香很好闻，不浓不烈，沁人心脾，学院的路边一直有种。可又有谁会知道呢，这种长的像杂草一样的花，花语却代表了希望。”
程潇用一种温情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随后便张开双臂，背着身子向后倒去。
没心没肺的笑容依旧如此，纵使过了百年，也丝毫未变。
褐茶色的长发高扬，如风吹过，绽开在了空中。
灰蒙蒙的玻璃罩升起，罩住了驾驶位上的她。
引擎点火，带着淡紫色的尾焰，化作一道炽热星痕脱离夜空。
只留下千代棠子一个人在房间里，正对窗，程潇离开的方向。
低着头，痴痴看向手里那已经年过已久的破手机，眼神迷离，逐渐，潜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