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丽月受辱（1/1）
冉星离开云海厅后，厅里依然热闹，大家并没有留意到他走了多久。席间百里凡对黄宠耳语道：“小秋呢？让她再来唱几首曲子。”黄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嘻嘻地来到后台找到老板，老板很为难，“本来说好的秋老板就演一场，这都唱了三首，演奏了一首，秋老板累了。”
“钱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没有这个规矩。”
“老板，你知道今天是给谁唱吗？要不明天我求叔叔查查你们戏班？”
“那我去求求秋老板。”
“这才对嘛，有钱不赚王八蛋。”
黄宠回到座位，不一会儿秋丽月出来唱了一首《雨霖铃》，这首歌曲调凄切，仿佛诉说着不满，百里凡已经喝多了，不太关注其中的悲伤情绪，只是眼光直勾勾盯着台上的美人。一曲唱罢，百里凡带头鼓掌，接着大喊一声“赏！”接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香囊。这只香囊小巧精致，有几处镂空的纹饰，可以看到里面包着香料的荷包，散发着阵阵清香，香囊侧边有一个卡扣，可以更换里面的荷包。在座的各位看到百里凡拿出如此贵重的物品都发出称赞羡慕的声音。
秋丽月只得走下来接受打赏。百里凡将香囊递给秋丽月，顺势将她的手握住，秋丽月满脸通红，挣扎着将手抽出来。百里凡又让她坐下喝两杯，“今天是，端午佳节。佳节配佳人，美酒配英雄，我敬你一杯。”黄宠也在旁边帮腔：“秋老板辛苦了，也尝尝我们这粗茶淡饭，来副碗筷。”
秋丽月只能无奈坐下，她常年在各种场所表演，对于这种陪酒的事情也并不惊讶，但是她天赋高人也勤奋，出道以后很快成为丰都最好的歌女，自尊心也就比其他艺人高很多。今天她也知道给谁表演，想到是当今丞相的孙子，肯定对乐曲有自己独特的造诣，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演奏，还特意多多练习了《破阵曲》，结果却被百里凡无情打断，心中虽然不快，却也知道了他并没有大家公子的气度，失望和厌恶又多了几分。现在又要陪他喝酒，更是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秋丽月也无法撕破脸，只能抿着小口假装喝酒。
百里凡却越喝越开心，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不干净，伸手就要搂秋丽月的肩膀，秋丽月左躲右闪面露难色：“凡公子，请自重。”其他人如同没看见一样。百里凡喝得太多，站起来时差点摔倒，他伸手拉着秋丽月的手腕，说道：“秋秋，你现在太可爱了，走，我们回家，我要把，你，带走。”说完就拉着秋丽月往外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根本不是军社男人的对手，其余人都是百里凡的小弟，都起哄着什么才子佳人，良辰美景这些事情，都说秋姑娘交了好运。
滴滴眼泪从秋丽月的脸上滑落，这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救自己，而自己即将承受羞辱，这里是书院，号称是最高的学府，却尽是些衣冠禽兽的败类。百里凡走出门的时候，自己绊了自己一下，秋丽月连忙挣开他的手跑了，其他人忙着扶起百里凡，竟然没人拦着秋丽月，转眼间她竟然没了踪影。
“一群废物，给我找到她，快快！”百里凡气急败坏地喊着黄宠他们，自己坐在地上不起来，好像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小弟们连忙去找。这一闹，其他厅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有嘲笑的，也有帮忙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孙皓也看到人群中的林蔷薇，立马凑上去纠缠，“林妹妹，你也来了，在哪个厅吃饭？怎么没告诉我？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林蔷薇不胜其烦，就去找傅好雨一起回宿舍。
冉星傅好雨和林蔷薇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遇到孙皓从里面出来，他也喝了不少酒，红着脸上前要牵林蔷薇的手，傅好雨拦在她面前训斥道：“找打吗？”
孙皓不敢造次，傅好雨是真的会打他，自己还打不过。在书院里男人打不过傅好雨并不丢人，一方面她确实能打，武艺高强，另一方面也是忌惮她郡主的身份。所以男人里面，流行着娶亲不娶傅好雨的说法，大家喜欢的还是林蔷薇这种美貌温柔的女子，也是艺设顶尖的女子。
“我喜欢她有什么错？你怎么总是阻拦？”孙皓问道。
“你别缠着她，她又不喜欢你。”
“你根本不懂女孩子，那是害羞，她怎么不对别人说不喜欢？你天天跟林蔷薇在一起，就不能学学怎么做女人吗？你要是这样以后怎么嫁人？”
傅好雨伸手将林蔷薇搂在怀里，笑着说：“那我以后就娶蔷薇，气死你。”林蔷薇也顺势歪头倚在她的怀里。
正吵架时，两个兵丁推着一个人从远处过来。云海厅的动静也惊动了今天巡夜的兵丁，秋丽月再能跑，也跑不过这么多兵丁，她只能乖乖跟着兵丁回到云海厅。“百里公子，行刺你的人已经抓到了。”说完让她跪在大厅上，百里凡已经坐好，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和任性。秋丽月跪在地上，头饰已经凌乱，衣服上也沾满了泥土。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不说话，等着有人打开僵局。
“秋老板，你怎么得罪百里公子了？”从门口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胖子，正是后台老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秋老板，赶紧给百里公子赔礼道歉。”
秋丽月剑眉一横，面色坚硬，紧闭牙关就是不松开道歉，今天晚上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怎么可能再认输？后台老板装作去搀扶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服个软就过去，干嘛这么倔强？”
“我就是倔强的人，要我道歉还不如杀了我！”秋丽月现在只剩下愤怒。
“好，小爷我就成全你。”说着就要去拔剑。手下人立马拦下他，大家来喝酒哪有带剑的，屋里场面又混乱了起来，推搡中百里凡又摔了一跤，屋外立马传来嘲笑声。
百里凡更生气了，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就向门口砸去，有几个砸到了秋丽月身上。门口人的嘲笑声更大了，黄宠看场面越来越难控制，赶紧拉住百里凡：“凡公子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百里凡经过这么一劝，也重新坐在椅子上，脸撇到一面不看大家。
“老板，今天这事怎么算？端午节我们请你们来是给我唱曲助兴的，不是给我们添堵的，结果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竟然要杀人，整个节日都被你们毁了，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后台老板也被气得不起，明明是你们调戏歌女，现在反而成了我们杀人，但是现在也不敢顶嘴，赶紧说道：“我们哪敢杀人啊，这都是误会，我替秋老板给凡公子赔礼道歉了。”
“就赔礼道歉就完了？你说说吧，咱们是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去县衙仔细审审。”
这事儿哪敢公了，这些人都是雍州的子弟，有些人的父亲就在丰都为官，去了岂不是先打一顿然后关在牢里，一条命就去了九成九了。还是私了吧，顶多钱没有了。“私了，我们私了，还请黄公子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场演出我们免费。”
黄宠冷笑一声，“哼，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掏不起钱吗？既然你提了，就给你个面子吧，惩罚是不能少的。”他拿过来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酒，大约半斤，“你今天把这酒喝了，就算了了。”
后台老板面露难色，知道今天这碗酒也是逃不了了，自己干这行总是遇到刁难，这么大碗酒也是第一次，他哀求道：“只要各位爷高兴，我肯定喝，只是这酒太多了，一口气喝不完，我分几次喝完行不。”黄宠点了点头。后台老板端起碗，分了三口干完，结果喝的太猛当场就要吐，连忙跑出云海厅，再回来时已经是勉强能站稳。黄宠很满意，表示你们可以走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刚要回头劝百里凡回宿舍，却见他踉跄着站起来，也倒了一碗酒。
“她也必须喝一碗，”百里凡指着地上跪着的秋丽月说道，“她喝了我才能消气。”百里凡很体贴地蹲下去，亲自将酒递到秋丽月跟前。
“百里老爷，秋老板喝不了，她还要给您唱歌呢，您就饶了她吧，我替她喝。”说着起来就要去接碗，结果刚站起来就滑倒了，明显已经不能再喝了。百里凡笑着说：“代喝？今天她必须亲自喝，不就是会唱歌吗？不就是长得好看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耍脾气？”
百里凡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说道：“就算我让人代喝，你问问全场有人敢喝吗？敢喝就是跟百里家过不去，就是跟我雍州过不去。”
四周又静了下来，似乎没有人敢与百里家，跟雍州过不去，也许有人看不惯百里凡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勇气去反对，只能跟着大部分人一起沉默。百里凡见没人回答更加狂妄，他将酒递到秋丽月跟前，秋丽月的心如同死灰一般，别着头躲避着他的胁迫，百里凡伸出另一只手捏着秋丽月的脸，逼着她喝酒，“你以为咬紧牙关就能不喝？张嘴，不张嘴就打到你张嘴。”
突然，一只纤纤细手牢牢握住了酒碗，愤怒的声音差点震聋了百里凡，“我喝！”百里凡这才看清楚出头的人是傅好雨。他放开秋丽月，将酒递给傅好雨，“你要跟我作对？”
“郡主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啊。你还是想清楚再喝。”黄宠嘲笑道，“那可是一碗酒，你现在放弃我们就不跟凉州计较了。”人群中挤出人拉住傅好雨，“姑奶奶，你安心看热闹不好吗？干嘛要出头呢？能不给我惹事吗？齐王可是特意命令我管你，你听不听？赶紧把酒放下。”来人是顾柯。
“滚！”傅好雨喝退顾柯，“你是不是瞧不起女子？今天我这酒喝定了。”四周的嘲笑声一直不停，根本没有把郡主当回事儿。
一只粗糙的手从从侧边接过酒碗，仰头一口气将酒喝完，来人将酒碗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用眼神点了点秋丽月，仿佛在说现在可以放人了吧。大家看到喝酒之人后，有人愤怒有人高兴，更多的是猜测和交头接耳，这人是谁？哪儿来的？你认识吗？我不认识。
大部分人不认识是正常的，喝酒的人正是冉星。他父母从小就教育他，要帮助弱小，反抗强者，今天却看到人们要么畏惧强权，要么爱惜羽毛，肯帮忙的竟然只有一个女人？其他人还算男子汉吗？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
那我不能让她喝。冉星想到这些就挺身而出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毕竟是酒，冉星量再大也会难受，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傅好雨看到有人帮自己喝酒先是一惊，然后又满心欢喜，接着又是满满的心疼，赶忙扶着冉星，心里暗暗说道你逞什么英雄？喝酒很好玩吗？而且秋丽月真的非常好看吗？
愤怒的人是百里凡，今天是我请你来吃饭，请你来听曲，你却跟我作对，拆我的台？“今天你别想走了，王八蛋！”怒气让他的动作无比犀利，一拳打在冉星肚子上，冉星就喝的太多，意识已经模糊，根本没有躲过去，傅好雨也没有帮忙挡住。这一拳很疼，冉星肚子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刚喝的酒更是如同决口的洪水，本能地全喷在了百里凡脸上。
百里凡正在得意自己这一拳打的多漂亮，正中靶心，愤怒消解了不少，此时双眼紧盯着冉星，仿佛在说自己比他强多了，正好被吐了个满脸瓜花。百里凡本能地用力一推，冉星站不住摔倒在地，傅好雨没扶住也随之倒地。
冉星这么一吐，也清醒了很多，看到百里凡的样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凡可没时间用言语回击，马上对冉星拳打脚踢，冉星也不惯着他，自己站不起来，直接一个地面技将百里凡绊倒，两人在地上滚了起来。黄宠等人看到老大吃亏，连忙来拉架，当然有真拉架的，也有拉着冉星让百里凡揍他。冉星为了少挨揍，更加紧紧抱着百里凡当做挡箭牌。可能是无意，也可能是有意，有几记重拳打到挡箭牌身上。
刚站起来的傅好雨见此场面反而兴奋起来，嗷嗷叫着加入战团开始打架，拳脚无情，又被挤倒在地。顾柯见郡主要受伤哪敢怠慢，招呼着凉州子弟救人，整个云海厅乱成一团。
门外进来一队兵士，手拿长棍，控制住打架的双方，大家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根本没有了公子哥的潇洒帅气。虽然被士兵拦开，百里凡依然骂骂咧咧：“冉星，今天你既然要出头平事儿，那咱就不算完。”
冉星看了看旁边的秋丽月，说道：“我今天就要管这件不平事，酒我也喝了，你还有什么本事？”秋丽月躲在冉星身后瑟瑟发抖，傅好雨握住她的手，仿佛在说别怕，有我们保护你。
“我要打死你！”说完气急败坏地就要去打架，却被士兵们紧紧拦住。
冉星的血气也上来了，“来啊，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打我啊！”这时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来到两队人中间，大声喊道：“请各位公子回寝！”连喊了三遍也没有人走。他叫来一位兵士，让他去请老师过来。
“既然为了秋姑娘，你俩为啥不决斗？”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嗓子，大家竟然安静下来。百里凡自认为自己功夫不错，问冉星道：“我向你发起决斗，你敢不敢？”
冉星也算和百里凡做了一段时间的同学，剑术课弓箭课也上过几次，自然知道百里凡功夫很差，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什么叫为了秋姑娘？我又不喜欢她。
百里凡看他不说话，更以为他怕自己，“你要是不敢就趁现在给我跪下。”百里凡这么自信，是因为身边的人都让着他，每次跟他对打或者比试，总会在关键时候假装失败。如果不小心赢了，那就等着他的报复吧。黄宠最知道自己这位爷的斤两，怎么可能让他跟人决斗呢？连忙劝阻道：“凡爷，你别跟这个混蛋一般见识，我有的是办法整他们。”接着凑近他耳边说道：“你稍稍忍耐，秋姑娘也是你的。”
百里凡明显被冲昏了头脑，一把扶住黄宠说道：“打死他跟秋丽月，我全都要，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接着又问了冉星一句，“你敢不敢？”
冉星看着傅好雨，只见她点了点头，自己心里有了底，“不就是决斗吗，我跟你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