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1/1）

海泉还没到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不只一个人在说话，海泉推开门，嚯，一屋子香烟的味道，只见十几个工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呢，好几个人的嘴里还在吞云吐雾，老雷子坐在了办公桌里面的椅子上。

‘海总！’看到海泉，阿仁叫了一声，众人当时就都不说话了，看到海泉，老雷子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尴尬的咳嗽了下：‘海总，这都一个多月没发工资了，当初咱们约定是一周一发的，大家上有老下有小的，老人吃药，孩子上学都等着钱呢。’

防盗门安装是计件工资，日结或者周结的都有，在工地许可的时间段，工人工作的时间自己掌握，安装完有监理验收，合作后记录在案，为了便于管理，公司一般是把活给了工头，由工头调配工人，并负责工人的各方面管理，从法律意义上讲，这些工人都是劳动派遣公司的人，公司把安装工程委托给劳动派遣公司，这样工人的日常管理安全技能培训，都是由劳务派遣公司负责，工头对劳务派遣公司负责，由于工人违章操作造成的工伤事故也是由劳务派遣公司负责处理，眼下的临时用工都是这种解决方式。

最近回款不理想，海泉就这个问题专门找老雷子说了下，因为老雷子他们和公司已经合作了两年多，海泉他们一直结算很及时，老雷子说：‘没事，信得过海总。’应该是最近行业内各种传闻，让老雷子他们心里没了底，这各个工地的工人都是老乡带老乡出来的，他们之间也都通着气，有啥消息眨眼就都知道了。再说家里每个月都等着工钱生活也是事实，海泉知道，这是怨不得老雷子他们。

‘各位兄弟啥也别说，工钱没结算不愿老雷子，责任在我，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和鑫盛的张总沟通了，明天他们就付我们的工程款，大家也不差这一天，款一到账，我马上给大家结算安装费，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和我海泉合作，大家不会信不过我吧！’海泉满脸歉意的对大家拱手说道。

虽然大家没拿到钱不愿意，但是碍于情面，也都说不出什么，加上平时和海泉就很熟，海泉对工人也是礼貌有加，在大小节日回不去家或者加班赶进度以后，经常组织大家聚餐，尤其是小于工伤后海泉的态度让大家都觉得够意思，再就是怕老雷子中间不说实话，把钱扣起来，听到了海泉的话，大家心里有了底，纷纷说，海总多费心吧，家里真等着钱用呢，也就都客客气气的走了。

海泉擦了擦头上的汗，接了杯纯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杯子还没放下，毛不易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海泉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是张琪，赶紧接了电话：‘喂，你好…张～总’。张琪的声音从另外电话另外一端响起：‘你听我说，听懂了赶紧办，从现在起，筑城的材料停止进场，安装的工人只剩下三五个支应着就行，别问为什么，听清楚了吗？’

海泉一脸的懵逼，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他还想问问到底为啥，电话那端响起了嘟嘟的忙音，张琪挂断了了电话。

海泉赶紧转身看向还在墙上的工厂进度表，筑城之花一栏，这个月有四栋楼进入安装，按照时间节点，明天物料进场，海泉赶紧给物流的刘胖打通了电话：‘我说刘哥，咱们的防盗门开始运输了吗？’‘看你说的兄弟，你安排的活我啥时候出过错？刚才司机还给我通了电话，六辆车，还有五百多公里，今晚肯定到，不耽误明天进场。’电话另一端刘胖在电话里说道。

‘我说刘哥，你赶紧通知司机先就近找服务区停下，等我消息，不要往前走了，一定一定，等我消息’海泉在电话里也顾不得给刘胖解释为什么，他得抓紧了解筑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海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出乎意料的事情有点多，让海泉不能不多想，虽然张琪那句话不多，感觉信息量有点大，甲方过去都是催进度，怎么突然叫停物料进场了呢？或许涉及到鑫盛公司更多的事情，张琪不能多说？还是没时间说？如果是没时间说那就事大了，鑫盛是筑城之花的一包…突然间海泉一个激灵，不会是筑城出什么大事了吧？

想到这海泉拿起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三哥，好久没见了，最近忙什么？晚上有时间吃个饭？’电话那端响起了三哥的声音‘海子，有事吗？晚上真不行，最近手头事有点多，过了这段时间。去家里，老爷子想你了，陪他喝个酒吧。’

‘好好，三哥，也没啥大事，我最近还是忙活工程这点事，在筑城之花有点小活，糊个口呗。’海泉在电话里说着。

‘筑城？负面消息有点多，你小心点，牵扯了反腐的一个案子，不能多说，看报纸。过了这段时间，我不忙了，招呼你去家里，就这吧，挂了。’

听筒里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一阵，海泉还没有从通话中挣脱出来，虽然三哥也就三两句话，海泉从中嗅到了太多的信息，海泉赶紧拨通了刘胖的电话‘刘哥，这边出了点事。要推迟进场，让司机师傅把门子送回工厂吧，费用该怎么出怎么出。’

‘推迟进场？时间不长的话先放我这，到时间找车拉过去，就是个短倒费，比拉回去省钱多了，我这有地儿，不收你仓储费。’考虑到海泉也算是个大客户，物流园有的是地方，为客户提供方便，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三哥，谢谢！谢谢！真的不了，不知道啥时候呢，这个事出了点别的岔子，等甲方通知再送吧，麻烦您了， 通知司机拉回厂里，费用多少给我说一声。麻烦您了。’

随后海泉拨通了李成的电话：‘李哥，这边的工程出了点意外，刚刚出厂的这批门子先拉回去，门子是我的，余下的货款我尽快给您，这边有新的进展我在联系您，具体的情况咱们回头再说，还好这批门是标准门，甲方真的出了问题我也好出手。’

李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到：‘拉回来吧，实在不行我给你兜底，你那边尽快处理，起码早知道咋回事，多了我也不问了，也帮不上别的忙，最近大环境不乐观，保守点好。’

‘谢谢李哥，又给您添麻烦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等这边事情有了眉目，我过去找您赔罪。’海泉惭愧的在电话里说道。

放下电话，海泉揉了揉太阳穴，走进办公室旁边的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最近事事不顺，一股烦躁情绪升腾起来，点着一根烟，走回办公室，瘫软卧在沙发里，先慢慢平复了情绪，开始梳理这几天的各种信息…

海泉预感到明天鑫盛公司那边肯定不会是原来预想的结果。或许张琪真的想帮自己，但是今天张琪的电话是一个信号，鑫盛公司那边恐怕也遇到了大麻烦，毕竟他们拿到筑城的活不是小数，筑城那边真出了问题，鑫盛这边的也会伤筋动骨。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海泉此时此刻的心里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