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田花开（1/1）
秦苏路上去了健身房一趟，练到下午两点回家吃了顿外卖，躺在床上午休，一觉睡到了天黑。
严辰又提前回了家，问她吃过没，她说还没。
严辰说自己在食堂吃过了，要不要给她煮个面。秦苏应允。
严辰煮面时，秦苏从身后环抱住他，脸在他后背蹭蹭，主动求和：“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严辰低头，眼里勉强挤出笑意：“快去洗手吃面。”
吃面时，秦苏告诉了严辰白天的事，没提张维。严辰听后说：“那就好。”
“嗯。”秦苏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舒一一都守着监控，没发现异常，店门口也没再出现流浪狗的尸体。虽然隐隐觉得这件事远未结束，但关一天门就赔一天钱，秦苏还是选择了复店。
复店时，她特意提着礼物去“春田花开”登门拜访。
“这几天闹得这么厉害，给你们造成影响了。”嘴上说着赔罪的话，眼睛却把“春田花开”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张维的身影。
“田姐，你儿子最近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到处混。”
“噢。”秦苏若有所思的点头，看到了墙上写着“PRESENT FOR YOU——献给你的礼物”的A4纸纸条，上前去撕下一张，“田姐，我拿走了哦。”
“拿吧，反正都是给你们这些小孩玩的。”
秦苏看着田姐忙进忙出的背影，忍不住问，“你这个纸条的创意挺好的，谁想的啊？”
“几个常来店里的学生提的，就是几张纸的事儿。增加店里的人气和乐趣。”
“哪个学校的学生？乐城一中吗？”
“好像是。”
秦苏点点头，说打扰田姐做生意了，便离去了。离开前她突然想到什么，绕到“春田花开”后厨，在下水道口看到了一些动物的毛发。
她拍照发给了舒一一，“你觉得跟扔在我们店门口的是同一只流浪狗吗？”
舒一一回，“不确定，但单从毛发颜色来看，应该是同一个品种。”
扔到店门口的那些流浪狗尸体都被无害化处理了，也没办法进行比对，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一片的确有人在虐狗。
准确地说，是在虐杀流浪狗。
秦苏转回店里，复店的第一天，经营一切正常。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门口再次出现了流浪狗的尸体。
舒一一是凌晨五点多给秦苏打的电话，怕吵醒严辰，她特意跑到书房去接。
“出现了。”舒一一压低声音说。
紧接着，手机震动了两下，收到舒一一发过来一段截取的视频。时间戳显示，凌晨五点，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穿着宽大的运动裤和运动鞋，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还戴着棒球帽。他手中提着黑色的塑料袋，骑着电瓶车，从辰苏宠物诊所的门口绕过去。第一圈没什么异常，没过一会儿他又折返，在路过辰苏宠物诊所门口时，从里面扔下一坨东西，很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大概率就是狗的尸体。
然后来到了第三圈，他又是虚晃一枪，什么也没扔。
第四圈，又扔了一坨东西。
半个小时内，他骑着电瓶车在辰苏宠物诊所门口来回好几次，扔了三次东西。
“我现在在去店里的路上，不出意外店门口的东西就是狗的尸体。”
“好，我马上过来。”
秦苏没叫醒严辰，给他微信留言自己有要紧事出门，如果他醒来没有看见她让他不用担心，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店门口，舒一一已经开好灯，等在门口。
“报警吗？”
“报。”
警察很快就来了，带走了狗的尸体，第一时间查阅了监控。左看右看那个背影都很熟悉。瘦瘦的，个子不是很高，一身运动风。
“是张维吗？”秦苏问。
“有点像。”
但监控视频只拍到了背影，无法确认画面里的人就是张维。
去派出所做完笔录时，正好早上八点，张维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
没一会儿，田姐也匆忙赶了过来。
“小秦，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看了监控画面后，田姐也无法分辨抛尸的人是否是张维，救子心切的田姐握住秦苏的手：“你看，我赔你钱行不行，你别告我们家小维。”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田姐，你别这样。”
张维则侧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嘟起嘴来十分委屈，“不是我。我没有。”
再问他什么，他也只会重复这句话，“不是我，我没有。”
面对张维这样子，办案民警也有些无奈，只能说先调查着，让田姐把人带回去好生看管，不要再闹出事端来了。
“这就走了？”秦苏不解，舒一一跟在她身后，在旁站着，两人对视一眼，眼睁睁看着张维被田姐毫发无伤地带走，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我们会去查。”办案民警告知了秦苏相关权利事项，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
做完笔录，秦苏和舒一一在派出所门口碰到刚刚熬了大夜抓人回来的宋嘉琳，宋嘉琳一眼就认出了秦苏，“秦老板，你店门口又被扔狗尸体了？”
“嗯。”秦苏苦笑道。
宋嘉琳揶揄办案民警道：“哥，你这办案能力有待提升啊！”
说着就把她手下的嫌疑人推进了审讯室。
麻利、爽快，这是秦苏对宋嘉琳的印象。
被揶揄的办案民警在宋嘉琳走后不高兴道：“现在的小年轻可不得了。进来没几年就上刑侦线，我们都没资格，只能当处理芝麻大小的片警咯。”
“不过女的干什么刑侦，早晚都得去户籍科。”
“张哥，你这么说就没道理了。现在这个时代，男女平等。女的也可以干刑侦，师姐干得就很不错！”众人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年轻人声音，听上去是在为宋嘉琳打抱不平。
替宋嘉琳出头的小伙子看上去很年轻，脸庞和气质中都透露出稚嫩，看上去应该是考进警察队伍的新人。
“你小子青瓜蛋子，懂什么！”
新人头上挨了一记，被催去干别的活了。
秦苏和舒一一互相看了一眼，只听着，没插话。
派出所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秦苏车。舒一一迫不及待开口：“现在还得等警察去查张维的不在场证明，你觉得是他么？”
“不知道。”秦苏摇头，“有点像，有点悬。”
舒一一感觉秦苏在打哑谜，“要是是他事情就算解决了，不是的话，还有得搞。”
“是啊。”秦苏摇下车窗，拿出一支烟，问舒一一介不介意烟味，舒一一摇头，“从小我就活在尼古丁里。”
“什么意思？”秦苏问。
“我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抽烟。只要全家聚会就跟天庭开会似的——烟雾缭绕。”舒一一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抽烟？”秦苏差点笑出声来。
“想做一个特别的人。”舒一一说。
这次秦苏是真的笑出了声。
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雾圈。“其实烟和酒一样，都是一种介质。”
“什么介质？”
“可以暂时吸附痛苦烦恼不安的介质。”
舒一一似懂非懂，“也许是吧。”
“爱抽烟喝酒的人不一定有很多烦恼痛苦，但有很多烦恼痛苦的人在抽烟喝酒里总会爱上一个。”
“不好意思，有点爹味了。”秦苏自嘲道。“大人就是这样，老是爱自以为是的讲一些金句启发别人，实际上屁用没有。”
“没事。”舒一一说。
“你多大了来着？”秦苏又问。
“23，研究生一年级。”舒一一答。
“动物医学专业，我也是学的这个。叫师姐！”
“师姐好。”舒一一毕恭毕敬的样子更惹人笑。
没喝酒，秦苏却有几分像是醉了。
严辰的电话把她拉回了清醒的现实世界。
“你去哪里了？你说的紧要事情搞定了吗？需要我过来吗？”
严辰一连串的问题提醒秦苏差点忘了自己凌晨五点多从家里扔下老公跑出来的事了，她急忙解释：“你安心在学校上课。事情暂时搞定了，安在绿化树上的监控拍到了有人抛流浪狗尸体的画面。”
“人抓到了吗？”严辰问。
“抓到了一个嫌疑人。“春田花开”蛋糕店店主的儿子。”秦苏说。
“脑子不太正常的那个？”严辰到店里的时间不多，但也认识田姐，对张维的事自然有所耳闻，第一印象便是这个。
“别乱说。现在还不能确定。”秦苏提醒道。
“好吧。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严辰问。
“跟平常一样吧。你回吗？”秦苏灭掉了烟。
“我不回了，查寝。”
“好。”
挂断电话，秦苏发动汽车，“剩下的事情先交给警察，我们回店里去吧。”舒一一微微点头，沉默对应。
回到店里，大家都在正常开工，舒一一也去忙自己的了。秦苏回到办公室，给傅安娜打电话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你说这事儿闹得。”
“看见狗的尸体你吓得花容失色，抓嫌疑人你倒是首当其冲。”傅安娜评价道。
“不抓到装神弄鬼的人，那每天都会见到尸体，迟早都得出事儿。”秦苏说。
“有线索了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儿。”傅安娜说。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去吃那家日料店？”秦苏发出邀约。
“今天不行，今天我得去机场接个人。”傅安娜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一定。”
秦苏倒也理解，热恋期，恨不得抓紧一切机会腻歪在一起。
“好好去享受你的恋爱时光吧，不用管我。闺蜜呢，就是无论何时你，只要你回头，我都在原地等你。”
“苏苏——！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我也最爱你！”傅安娜有些鼻酸，声音都带有哭腔了。
“好啦，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