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心如乒乓球（1/1）

因为非典，这个暑假我们兄弟姐妹四个没有去大人那儿。一转眼暑假就过去了，我五年级了。

以前很是希望能升到五年级，觉得高年级就可以在低年级面前耀武扬威了，这种自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现在想来未免可笑。

不同于荧屏希望小学，五年级就是华祖小学最高的年级了。听说华祖小学明年起就施行六年制教学，若真是那样，我和哥哥还真是幸运呢。

这学期，我的学习成绩依旧稳定在班级前三甲。班主任每个单元都会进行一次测试，在最受重视的作文上，我文思泉涌，总能超“长”发挥，估摸得有六七百字。写满作文给定的方格，再翻到背面空白处继续，这让我沾沾自喜。

一次语文考试，我马失前蹄，没有把握好时间，作文只写了一半，不得不草草收尾，最后成绩排名跌出前三。为此，王老师在试卷上用一个成语点评，骄兵必败。更早之前，毛主席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学习大体还是一如既往地顺风顺水，生活倒是发生了某些改变。我俨然成为了村子里的孩子王，放学后带着一群跟屁虫在村庄里逛荡。打弹子还是打炮，跳房子还是跳绳，基本我说了算。

家里有一副麻将，和祖父母打的小牌差不多玩法。我早已看会小牌了，但打麻将显然更有趣些。于是，一幅滑稽的画面就出现了，四个小学生在一张四方桌子上有模有样地搓麻将。

我还是更喜爱打乒乓球，在家门口的走廊上打，在学校的空地上打。

在我将乒乓球引进华祖小学之后，付叶山才开始玩乒乓球的，他练球较晚，却进步极快，不久就能打得和我旗鼓相当了。少年郎天资聪颖，可不就是说他嘛。

有时，我觉得他盛气凌人，内心里并未把他当作顶好的朋友去处。在球桌上，他喜欢凌厉的抽球，直来直往，毫不拖泥带水，那是一种没有回旋余地的球风。

让我心生好感的是另一位同学，他叫林先志，有点儿痞里痞气，行为举止洒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此时的境遇和我往日很像，他寄读在他的大姨家，住在石子路边的楼房，和我家相距三百米。

我们离得近，混得越来越熟。他也迷恋上乒乓球的魅力了，且也是极有天赋的。这样说来，我真的属于勤能补拙的典范了。林先志的球风又是一番与众不同的气象，他喜欢旋球，乒乓球如幽灵般奇诡莫测，让人招架不住。

都说字如其人，从个人球风亦能看出其人性格。相比较来说，他俩因为打球时日较短，又想在球技上和我并驾齐驱，便各走了条急于求成的终南捷径。当然，他们打法虽单一，但一招鲜的威力不容小觑。

我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基础扎实，方能万丈高楼平地起，那当儿才能隐约摸到一些打球之外的做人道理。

如今再回头来看，打球和打仗都讲究奇正之变。我以“正”对阵交锋，付和林以“奇”设伏掩袭，得两位伙伴时常切磋，我在球桌上隐隐有了一股势。那是很玄虚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驱动着我的球技有朝一日得以登堂入室。

有一天，我跑到老屋那边的稻床上玩耍时，看到已经上中学的勇子在池塘边钓鱼。上了中学的人似乎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不会和我们这些小屁孩玩了。

当我看到他猛地提起鱼竿，鱼儿破水而出，那一刻，我的眼睛一亮，貌似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