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外室上门(1/1)
恰时云苓也接到小丫鬟的通报前来迎人,她姿态纤纤,在容府事少月俸多,比之侯府更添颜色,谢管事都目光一滞,偏容秦目不斜视,态度平常,仿佛意识不到云苓的容貌似的。
那名叫德安的小厮一路上太太长太太短的,也没见容秦有半分不耐,反而对这点日常琐碎的关心而很是欣喜,路上还交代小丫鬟将包好的点心装碟,务必趁热送到太太院里。
问起容老太太周氏,下人也是一副太太都安排好了的模样,还多提了一嘴老太太要下厨为太太炖鸡汤喝,被太太千劝万劝也劝不回,都从白苓姐姐那儿挑好了雄雉。
谢管事眉心一跳,婆婆给儿媳妇下厨?
别说县主,就连公主下嫁都没见过这样的。
大姑娘这出嫁后过得也太自在了吧?
谢管事心下啧啧,底下人都说大姑娘可怜,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得不嫁给个祖上三代连字都不识几个的泥腿子,家底说不准还没谢府的几位大管事们丰厚。
和谢昭婉接触最多的谢管事知道大姑娘的本事,却也同样觉得大姑娘这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狠狠栽了一次跟头。
可现在看来,大姑娘嫁给旁人真的就会更好么?
谢管事不明白什么时局政事,却能从其他地方得知高嫁成皇子妃的五姑娘过得并不好,知道现在容秦炙手可热,稍微大一些的酒楼都在说容探花浪子回头连中小三元,最后荣得金殿唱名,现在还是皇子的先生。
大姑娘,不,现在谁不毕恭毕敬地喊一声临安县主。
皇后娘娘的大皇子故去,宁国公府的夫人又和镇国公隔了几层,现下镇国公宋氏一脉明面上唯一的延续便是临安县主。
更别提阅人无数的谢管事深知,县主根本不差那些来往于侯府的大人物。
在府里活得舒服,在府外也不落下风。
谢管事也有女儿,就比谢昭婉小个两岁,他在家里还要成日担心女儿出嫁后会受婆家欺负,他夫人又希望女儿安稳,又想让女儿嫁得好。
若是女儿能有县主十之一二,他早就能放下心了。
想到这里,谢管事的态度愈发恭谨,他垂头躬身,在正院门口待传唤时,甚至不敢打量四周,一副忠心老仆的模样。
容秦看着好笑,对他急匆匆要来告知的事也有了几分好奇。
“奴才给县主请安。”
谢管事捡起了谢昭婉掌家时的礼数,饶是再焦急,也先跪着磕了个头,待谢昭婉允起了才道:“今儿,今儿侯爷在送客人出府时,侯爷的外室都来了,现下府中正闹着呢,侯爷遣奴才来找您,您快些回去看看罢。”
这柳眉娘还真有点本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近半个月族里的族老都会在京中找谢二爷商量过继族中嗣子的事。
谢昭婉半倚在软榻上,用葱根般莹白纤细的指尖捻起切好的点心放入口中,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很给容秦面子,便笑着看向容秦:“少珩怎么说?要不要陪我回去一趟?”
出于对容秦莫名的信任,谢昭婉虽没告诉他自己对柳眉娘的安排,却依旧认为容秦不会坏自己的事。
她眉眼弯弯如画,目光带着一股狐狸似的狡黠,看得前世母胎单身容秦耳尖一红,只得躲开她的注视,若无其事地转身吩咐德安备上去侯府的马车。
谢管事心下暗叹。
自他入府后的所见所闻,容姑爷对姑奶奶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恰如谢管事所言,侯府确实闹翻了天,离正厅尚有几丈路时,谢昭婉便听见了族中最有威望的族老三老太爷夹杂着乡音的骂声。
谢管事略有些尴尬,可再往前走,又能听见大太太杨氏夹枪带棒的劝说:“我说小叔,三叔公说得也对,这外室生的孩子向来是不入族谱的。”
“况且三叔公也是好心,咱们家这爵位世袭罔替,总得有一个明确是谢家血脉的人来继承,你便是看不上颖川谢氏的后辈不愿过继,曜哥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聪慧能干,将爵位传给他也好啊。”
容秦眨了眨眼,感慨道:“婶娘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谢二爷这还活得好好的呢,她就敢明目张胆地建议把爵位传给大房。
谢管事:……
他擦了擦汗,腰又弯了几分:“劳姑奶奶跟奴才往前走。”
正厅里争执不断,三老太爷指着谢二爷的鼻子骂:“我不管你愿不愿意过继,但这等不三不四之人的子嗣鬼知道是谁的,你自己生不出儿子,难道还要霸占着谢家的爵位吗?”
“三叔公这是什么意思?眉娘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谢家血脉了?族里伸的手未免也太长了!”谢二爷被三叔公粗俗且明确的怀疑气了个仰到,连一直自傲的文人风度都不剩了。
杨氏在旁凉凉道:“小叔,你这几个外室咱们谁都不知道,三叔公这也是为谢家好,族规里早定了不许外室子进门,谢家血脉可不容掺污呢。”
杨氏见谢二爷气得脸色发青却无话反驳,免不得面露得意。
她想起手中谢大老爷传回来的书信,说已与族老们商量好,可借族老们的手压着不让外室进门,待谢二爷百年之后无子,这宣平侯的爵位自然而然便是他们家的。
眼见三老太爷越发咄咄逼人,谢二爷却碍于辈分和族规无话可说,杨氏仿佛已经看见了爵位落到自家的那一天。
里头越争越来劲,正厅外的丫鬟瞧见谢昭婉,连忙弯腰行礼:“大姑奶奶与姑爷来了,奴婢给姑奶奶请安。”
“哟,怪不得都听外头说小叔爱女如命,妾身是没听过有出嫁的女儿还管到娘家的规矩。”
杨氏向来嫉恨长宁郡主,恨长宁郡主大家风范,恨只要有长宁郡主在时,自己便永远是镶边的隐形人,长宁郡主病逝后,她的恨又转移到了谢昭婉身上。
因此,杨氏不顾谢昭如在暗暗拽自己袖子,当即嗤笑道:“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若是曜哥儿未来的媳妇也这般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我非休了她不可。”
本就僵硬的气氛更加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