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醒（1/1）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醒来的小六看到床边放置的解酒药，心中了然是涂山璟把她送回来的。

昨晚种种如走马灯在脑海中浮现，过去西炎山上的回忆如潮水涌来。把自己环抱蜷缩在床上一角，头埋在手臂里，玟小六默默抽泣。

苍玹哥哥就是轩老板，他就在清水镇，他一直都在找我，没有抛下我不管。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怪苍玹哥哥认不出来我，我是玟小六，我也只能是玟小六，我也只想做玟小六。

吃下解酒药，走出房门，在阳光下大大伸了一个懒腰。所有的情绪都被小夭收纳在心房一角，出现在串子面前的只是清水镇的玟小六。

“六哥，你昨晚喝了好多酒，还是十七把你抱回来的” 串子说道

“六哥来，吃早饭” 桑甜儿招呼道

“好嘞”小六笑嘻嘻走上前吃早饭，扒拉完两口

“走了，我去出诊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背过身，小六的眉头添上了化不开的悲伤，笑容瞬间消失，往河边走去，顺着河流向下走，桃夭牌匾映入眼帘，簌簌桃花飘落。推开门进去，小六伸手接过一朵桃花，眼泪也随着落下，想起西炎山凤凰花开，娘亲还有外婆。

乐也走出房门，便看到呆呆站着的小六，感觉她整个人都要碎了，连忙上前紧紧抱住她。

“小六，怎么了” 温柔的语气让小六想到了她的娘亲

趴在乐也的肩膀上，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落下来，浸湿了乐也的衣服，手紧紧抱住乐也。

“我、我好像找到了苍玹哥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我是玟小六，我是个男人。我现在的生活平静而自在”

乐也轻轻拍了拍小六的背部，“苍玹是在清水镇吗？他是谁？”

“酒铺的轩就是苍玹哥哥，他一直都在找我”

“原来如此，轩老板就是苍玹” 乐也虽然已经熟知剧情，但当剧情真切在自己身边演绎，自己已成戏中人时，还是会被震惊到。

她牵过小六的手，带她到椅子坐下。

“小夭，你先平复下心情，再慢慢告诉我你的想法，好吗？不着急”

进屋，拿来一杯水，递到小六手里，又轻轻捏了捏小六的手。

玟小六小口地喝水，慢慢平复了心情，脸上还有泪痕，但不再哭泣。

“昨晚把你送回家后，我路过酒铺，轩老板邀请我进去喝酒。我本已经拒绝，但他再三邀请。后来，他就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我如实回答。再后来，他拿出我送给苍玹的狐狸尾巴，我就知道，轩老板就是我的苍玹哥哥。桑葚酒很甜又很苦，昨晚喝了好多好多酒，涂山璟把我送回回春堂。”

小六讲完一部分后，顿了一下，又接着叙述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苍玹，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他相认，我不想破坏现在地生活，我已经颠沛流离五百年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对苍玹太不公平，我只想做清水镇的玟小六”

小六的手握住酒杯口无法松开，眼睛无声地盯着乐也。

乐也想了好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宽慰道

“小夭，跟随着自己的心走就好。现在不想认苍玹，没关系的。我相信苍玹会懂你的。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就好。活在当下，爱你所爱”

“你看，天上云卷云舒，地上花开花落。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我们神仙寿命本就很长。在漫长的寿命面前，沧海一粟罢了，没准哪天你就想和苍玹相认了呢。开心一点！小夭”

小六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晚上不想回回春堂，我在你这里住下来”

“好” 乐也点点头。

醒过来的苍玹，拍了拍自己脑袋，“昨晚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看来那玟小六应该也不是小夭”

“哥哥，你昨晚喝了好多酒，醉醺醺的，还是海棠和老桑把你扶回来的，你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阿念气冲冲地来苍玹房间说道

“知道了，阿念。是哥哥不对，下次不会这样了” 苍玹平静开口，好似透过阿念的身影在看什么人。

院子里的玉鄂梅在秋季，仍然在枝头盛开着，遗世独立。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秋天总是自带悲凉之意。苍玹心中泛起了无限的酸楚，小夭，你究竟在哪里？

涂山璟一瘸一拐的来找玟小六，身着华衣，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小六，我给你带了鸡爪，你记得吃，乐也好” 拿来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

“我走了” 离开的时候总忍不住回头看

玟小六和乐也两人煮了一点米饭加上涂山璟带过来的鸡爪当作晚餐。

黑夜中，繁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似是故人来。

乐也和玟小六坐在庭院中，相柳踏着风而来。乐也扑上前，站定在相柳身前，笑了。

小六在一旁看的很真切，乐也的微笑像是要把一切都融化了，有点害怕地躲到了一边。

但还是被相柳捕捉到，“我让你做的事情，可办好了？” 面如冰霜，语言简单。

“相柳大人放心，已经办好了” 小六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毕恭毕敬递到相柳手中

“那小的就先走了” 对着乐也眨眨眼睛，逃跑似的一溜烟往屋外冲

嘴里念叨着“这相柳简直大冰块，他来了，我可不敢住乐也家”

脚踢着路上的石子，一不小心就要摔个面朝天，没想到被涂山璟给接到了，没有摔个狗啃屎。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显得珍视至极，小六也快要溺死在涂山璟温柔的眼睛里，连忙站起来。

“谢谢十七啊，说错了，是涂山璟。你怎么还没离开啊”

“我在等你，小六，我们一起走”

“我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没有人会一直等谁。走吧” 玟小六有点凉薄地说道

“我会一直等你的，我会在你回头就能看到我的地方等你” 涂山璟郑重地对着玟小六说

暗夜里，似有梅花开。

把玟小六送到回春堂后，涂山璟才慢慢走回涂山府，却看到防风意映在等她。

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防风小姐，璟对你无意，在回到青丘后，会请奶奶退婚。所有事情均由璟承担，不会破坏防风家与涂山璟的关系，请防风小姐放心。”

说完就迅速甩衣袖往屋外走，不拖泥带水，也不听防风意映随后说的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