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你为徒（1/1）
慕正其自知理亏，也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若是我不来，你怕是要把人打死了。”老夫人看着地上已被打得晕过去的蔓蔓，不满地瞪了慕正其一眼道：“人打了也骂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事情的缘由她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恼他们下手不知轻重，不过对于这孙女也没有多少感情，只是顾着儿子的仕途、慕家的名声，不想闹出人命而已。
只要人不死，怎样都行。
“娘......”
“怎么？”老夫人看着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的陈氏，提高声音：“我的话在这个府里就不作数了吗？”
陈氏迫于老夫人的威压，只得扯出一抹笑：“媳妇不敢，娘的话自是作数的。”
嘴上这么说着，可她暗自却狠狠地绞着手帕。
慕家注重孝道，虽然她是主母，但只要老夫人出来说话，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愿也只得应承。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命身边的嬷嬷将蔓蔓送回院子。
那嬷嬷应了一声便上前去，可在见到浑身没一处是好的蔓蔓时却犯了难，生怕自己太过用力将她给弄疼了。
“尽量别碰着了就行。”
“哎”
得了老夫人的令，嬷嬷让人帮忙，小心翼翼地把蔓蔓背了起来，尽量不去碰到背上的伤口。
看着她们离开，老夫人对着慕正其道：“如今你正是在谋求升迁的时候，更应该小心周全，在做任何事之前好好地思虑一番才可行事。
你可想过若是今天的事被人拿去说道，万般努力顷刻将化为乌有？
其儿，你要切记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慕正其被老夫人这么一说，如醍醐灌顶，知晓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便顺从地应着是。
如今户部尚书的位置即将空缺，户部老尚书李德明是他的老师。
有了老师的引荐作为户部侍郎的他是极有可能升任的，只要不犯什么错处便好。
想到这，慕正其庆幸还好有老夫人提醒，否则就要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陈氏到底还是忍不了那口气：“挽儿的事就这么算了吗？她可是被推下水的。”
老夫人冷眼看过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蠢笨，听人说两句便信了。”
当着这么多人被说蠢，陈氏面子拉不下去，不服气道：“娘您这是何意？”
老夫人懒得和她掰扯：“回去问问你那好女儿，到底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人推的。”
她不管府里的事，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慕正其听后蹙了蹙眉，而陈氏却是不信女儿会做出诬陷别人的事来，还想继续理论，却被沈嬷嬷拉住了。
随后老夫人对着院里的一众下人道：“今日之事一个都不准传出去，若是我听到有外人就此事说三道四，必将那泄露之人打了发卖出去。”说完看都不看陈氏一眼便转身离开。
慕正其不快地瞥了一眼陈氏，袖子一甩，哼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可陈氏看出来老爷是相信了老夫人所言。
可她的挽儿才六岁，怎么可能会做出诬陷人的事情来，况且小贱种有什么值得挽儿嫉妒的？
思及此，陈氏心里觉得老夫人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挑拨她和老爷的关系，当下对着院门恨了一眼就转身回屋了。
蔓蔓被送回院子后，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烧。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白天给她喂了药后，以为平日负责照顾的方嬷嬷很快就会回来，便回去忙自己手里其他事了。
哪知道，方嬷嬷因为家里有事告了两天假。
按理说这个府里就这么大，稍微问一下便能知道的。
可府上下人哪会对这个不受宠的小姐上心，所以现在屋里没有任何人照顾蔓蔓。
此时的她小脸发红，浑身发烫，呼吸明显加快。
娘...娘…嬷嬷…
她无意识地喊着，那满是淤青的小手微微抬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可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小手失望地渐渐放下，蔓蔓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她好困，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突然，白光闪过，一穿着月牙白锦袍的男子出现在屋里。
男子伸手结印，将蔓蔓包裹在柔和的光圈里，仔细一看的话，能瞧见她身上的伤正在不断地愈合。
好舒服啊。
蔓蔓只觉得周遭一阵清凉，身体不似先前那般滚烫和疼痛了。
这……是死后的感觉吗？
她皱着小眉头慢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睛时，透过月光看见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正捧着她的脸左右瞧着。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让她一惊，小脑袋往回缩了缩。
男子见人醒了，放开她的脸后道:“你醒了，身上可还疼？我叫亦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亦尘忙自我介绍，顺便将屋里的蜡烛点亮，生怕被蔓蔓当做坏人而引得她喊人来。
其实他想多了，在慕府就算是蔓蔓喊了也不会有人来的。
现在蔓蔓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了，虽然看上去不像坏人，但她还是很警觉。
想到亦尘刚才的问题，她抓着被子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身上不疼。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伤好了后，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随即问道：“是你治好了我？”
亦尘点头：“没错。”
他的答案让蔓蔓顿时高兴起来，果然这世上有和她一样的人。
“所以说你也会法术。”
字里行间的笃定让亦尘明白过来，这个也字说明蔓蔓觉醒了体内的灵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蔓蔓又道：“你可以让我见到死去的人吗？”
她听人讲过，有的人法术很厉害，可以唤出已经过世的人。
她想见娘，嬷嬷说娘长得好看，很聪明也很温柔。自懂事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想见一见娘。
这个要求对亦尘来说不算过分，身为仙界的上仙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但是蔓蔓的娘已经去世了六年，恐怕早就去轮回了。
他不想让蔓蔓有了希望又失望，所以实话道：“这么多年了，她可能已经.....”
看着小人儿眼中渐渐浮现的失落，亦尘有些说不出口轮回两个字。
正想着怎么安慰她时，蔓蔓眼中包着泪，扬头笑道：“嗯，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叔...叔？
亦尘那一颗歉疚的心，登时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僵硬。
“蔓蔓……”亦尘想说叫叔叔是不是不合适，却被蔓蔓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而后又自己回答:“噢，你会法术，可以算出来的。”
“对呀，因为我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亦尘觉得眼前的小孩反应可爱，伸手戳了戳蔓蔓的小脸。
算了，反正以后是要叫师父的，叫一次叔叔也不打紧。
戳完他却皱起了眉头，也太瘦了，感觉全是骨头，是没饭吃吗。
还真被他猜对了，厨房的人见蔓蔓不受宠，为了讨好主母，顿顿给的是不足量的咸菜、稀饭或者馒头，有时候甚至不给吃的。
因为吃不饱，所以她的身上没多少肉，而且身高比一般的六岁孩童还矮了几分。
若没有方嬷嬷，可能蔓蔓都活不到现在。
此时的蔓蔓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盖的是打着补丁的薄布衾。
现在不过是初春，夜里还是会冷。
亦尘蹙了蹙眉，手一伸凭空变出了厚布衾。
蔓蔓逐渐瞪大双眼，她是第一次见到施法变物，心中只觉得很神奇。
亦尘拿着厚布衾将蔓蔓包裹起来，又施法让她的小身子暖和。
感受到温暖的蔓蔓不由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里还不忘道谢：“谢谢叔叔。”
亦尘：……
算了，再叫一次也没事。
他胡乱地揉了揉蔓蔓的头发，好好的头发瞬间被揉成了鸡窝。
心下觉得好受了些后，像是走流程般，亦尘沉思了一下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收你为徒吧！
以后你就跟着为师做事，为师是不会亏待你的，快来磕头吧!”
说完他仰天大笑：“哈哈哈…”
蔓蔓：……
“哈哈…哈…”
蔓蔓：……
哈了几声后，亦尘的声音渐渐小了，他干咳了几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像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