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十二祖母（1/1）
“这什么啊？”
弗洛尔被突然震动的门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差点撞在珍妮身上，接着她一脸戒备地看向半人女店主，手指高高举起。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有什么秘密？”
“弗洛尔，不要紧张。”
凯瑟琳出声安抚，也看向店主，这个半人半怪物的女人正抱着自己的母亲坐在沙发上，臃肿巨大的身体在地上拖出粘稠的液体痕迹。
“我......故事...你们......懂.......”
“你要给我们讲故事，讲完我们就懂了？”
佐伊发挥了自己的理解能力，女店主则微笑着点点头，皱巴巴的脸上总算添了几分亲切感，接着招手示意她们都过去。
虽然弗洛尔还是满脸不情愿，但她还是妥协了，缓步走到佐伊身边，坐到了距离女店主最远的地方。女店主的母亲就躺在她怀里，像个孩子似的蜷缩起身子，这对怪物化的母女现在好像身份互换了，相同的是两个人的眼中都饱含着爱意。
“咳......”店主清清喉咙，说话好像顺畅了一点。
“几个月前......”
其实就是红雨降落那天，多久之前店主已经记不清了。她原名叫海莉，和自己的母亲科林娜一起经营罗德勒斯城里的这家小旅馆，因为发达的渔业，罗德勒斯城里总有来往的商贩，所以小旅馆的生意向来不错，母女二人的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颇为滋润。
原本海莉想过要将闲置的二楼也改成客房，但考虑到母亲想要一间宽敞屋子的夙愿，还是用多年经营攒下来的钱财将二楼装修成了母亲喜欢的样式。
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好，几个常住的旅客晚上喝酒时总会聊起那些没有根据的关于罗德勒斯城的奇怪传闻，这时科琳娜会切一点免费水果，叫海莉送过去陪客人聊会天。
“我听说海里有种怪物，长得似人非人，可怕得很呢！”
“海里嘛，我看多半是喝醉了酒的水手把海象海豹之类的动物看错了，下了船就开始吹牛。”
“欸，你别太自以为是啊！我可是听一个深海捕鱼的船夫说的，海象之类的玩意怎么能去深海啊？”
“似人非人......罗德勒斯城那块几千年的老石雕上不就刻着吗？”一个年轻些的商贩插嘴，他来的第一天就去参观了罗德勒斯城的古迹，对那块雕刻精美的石雕印象很深。
“那东西又有鳞片又长得像蛤蟆，看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说着他摇摇头，见海莉过来便抓着她问：“老板，你是罗德勒斯人，你跟我们说说，那块石雕上的怪物是什么啊？怎么长得那么丑？”
海莉听了把水果放下，拍拍围裙，白了那年轻商贩一眼后才说道：“我们的老祖宗。”
“啊？”
在世代流传的故事中，罗德勒斯城最开始只是一个小渔村，因为渔获不佳许多人都决定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渔夫。那天，这位年轻的渔夫打算最后出一次海去碰碰运气，然而天公不作美，他刚刚划到海上就遇到了暴风雨，十几层楼高的巨浪将他的破船掀翻，渔夫则被打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几近窒息。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海底的宫殿。
“海底还有宫殿？”
又是那个年轻的商贩插话，与此同时海莉注意到外边下雨了。
“等会儿讲，我要去收衣服。”
“海莉，你陪客人吧，我去收好了。”
科琳娜迎着雨跑了出去，将挂在院子里的衣服扯到怀里，她突然注意到这些雨水是红色的，衣服都被弄上了红点子。
“继续继续，我们还等着听后续呢。”
海莉于是将视线从科琳娜身上收回来，清了清喉咙继续讲。
“海底的宫殿就是我们祖先的居所。”
祖先无法离开海水。深海虽然安静而资源富饶，但到底行动受限，抛弃陆地也是她们的无奈之举，为了能够重回大陆，祖先们很快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们要通过人类的身体创造出能够在陆地上呼吸的下一代。于是，这位渔夫就成为了她们的首选目标。
财宝、珍奇玩物、富饶渔业的赐福......年轻渔夫很快就动了心，在与她们签订契约后喝下了暗紫色的神血，被送回陆地后顺利生下了十二个女儿。
“等等，渔夫不是男的吗？”
“对啊，但这不重要，他只是一个载体。”
这十二个半人的女孩外表看起来非常正常，除了眼睛偏大以外和所有富家小姐一个样，她们甚至比普通人更为聪明，将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还热爱钻研历史学神秘学，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十二贤女。
成年那天，她们各自为自己挑选了喜爱的丈夫，不过要求就是这些男人永远不能离开罗德勒斯，就是如此也没人不愿意，毕竟谁会跟几世花不完的财富过不去呢？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罗德勒斯城很快就......
“再等等，那十二个小姐是自己生孩子吗？还是说都是由她们的丈夫......”
年轻商贩突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他在想会不会有人在新婚之夜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是只怪物，还被迫怀上下一代小怪物......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女人怀孕也没见有人抱不平啊？男人怀孕又怎么了？”
海莉抱起手，斜了那商贩一眼。
“再说是他们自己贪图钱财，我们的祖先不过是借借他们的血肉做载体。”
“这是你的祖先，那就是说......”
商贩猛站起身，指着海莉向后退了几步。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得了白化病的年轻女人也是怪物化身了。
“喂，这都多少年前的故事了，我要是怪物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吃了，还会给你们送水果啊？”海莉的笑容有几分轻蔑，剩下几个商贩也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年轻的觉得有些难堪，便借口抽烟出去了。
“海莉，接着讲。”
“接下来就是罗德勒斯一点点扩张，虽然没有详细史料可考，但我们这些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城民都默认有一位共同祖先，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深海怪物，又或者说——海居者。”
“那十二位小姐则被奉为我们的老祖母，有一种说法是她们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但和自己的母亲一直联系密切，另一种说法则是她们最后放弃了凡人的身份，变化回了海居者的样貌，回到了母亲身边。不过都是传说，我们也只是当故事听。”
“哦。”最年老的那位商贩点点头，突然歪过脑袋打量海莉，眼中似乎沾染了一层恐惧。
“怎么了？”
“外边......外边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