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家族（1/1）
二十八年前。
“多少？一个银币？”妓院老板矮小肥胖，猪似的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他沉思一会儿，接着伸出三根手指在那人贩子面前扬了扬。
“三个铜板，最多。”
“你在开什么玩笑？”人贩子瞪大眼睛，揪着笼中女孩的头发逼迫她站起来，像是展示货物一样将她拽来拽去，“没缺胳膊没少腿，身体健康，当猪肉卖都不止这个价！”
“那你就别卖给我，身上这么瘦，脸又这么白，可别死在我店里！”
妓院老板啐了口唾沫，转身就要走，结果自然是被人贩子又叫了回去。
“五个！再低可不行。”
“四个，不卖算了。”
“行行行，四个就四个。”
人贩子握着锁链将女孩拉出来，像是移交一只小羊似的把所有权交到妓院老板手里，接过铜板后极为贪婪地放在鼻尖嗅着，布满皱纹的脸像是一只流着涎水的野狗。
“渣滓。”
“什么？”
人贩子抬起头，可是妓院老板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被他牵着的女孩耷拉脑袋，看着很是顺从。
应该是听错了，这里是奴隶市场，多得是底层的粗鄙野人，污言秽语之类是再正常不过，自己不应该多心。
可是吧......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夜，罗兰被锁在妓院的地下室里，她既不害怕也不悲观，相反，她对即将到来的屠杀感到分外兴奋。
“呸！”
铁丝早早藏在嘴里，吐出时划伤了牙龈，带飞几串血珠。不过罗兰对此很不在意，她用舌头舔了舔伤口，把好闻的血腥气全咽了下去。
人贩子的锁都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货，没花多少功夫就被轻松撬开，接着罗兰扭了扭布满淤青的手腕，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手搭在胸前，行了个贵族礼。
“罗兰！我们都准备好啦！”
冒冒失失冲进地下室的是安娜，罗兰的小妹妹，为了今晚计划的顺利进行她利用体型优势早早隐藏在了这里，罗兰则废了点波折，借了人贩子这条路成功混入。
“刀呢？”
“这个！我从厨房拿的！”
罗兰接过刀具，先是试着挥了一挥，然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事情交给你做果然让人放心。”
“那是当然！”
安娜还是个小孩，被二姐夸了自然高兴，蹦蹦跳跳地跟在罗兰身后，两人出了地下室就往妓院楼上去。
“你确定都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
安娜拍拍胸口，小跑过去，揪起一个喝醉酒的闝客的头发。他的脸颊呈现出青灰色，显然是中了毒。
“我提前在水里酒里放好了药，连柴火都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快点做完，还得去和弗洛伦斯会合呢。”
罗兰手起刀落，划开那男人的喉管，走时还十分嫌弃地踹了一脚他青黑色的尸体。
“脏东西。”
等她们处理到二楼时身后已经跟着不少女人，她们绝大部分都是和罗兰一样，被人贩子卖到此地，剩下的则是被自己的父亲丈夫拿来抵债，当安娜找上门说可以带她们出去时，绝大部分女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你几岁？八岁？还是七岁？你能带我们出去？”
“不是我，是我们能一起杀出去。”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我们出去了，我们还能去哪里？我们的家人不要我们了......”
“去哪里都可以啊，我们可以去山上，去开荒，只要不遵守他们的规则，只要手中有刀，有毒药，谁能伤害我们？”
安娜的话叫眼前的一干女子陷入沉默，但是不过两三秒钟，她们暗淡的眼睛里就出现了光亮。
“我们会配合的。”
现在，所有女人都穿着方便行动的衣裤，快步跟在罗兰和安娜身后，当她们踹开妓院老板的房门时，这头野猪正在酣睡。
“醒过来！”
没有反应。
“快醒过来！”
罗兰在他心窝狠狠踹了一脚，叫他登时捂着胸口叫唤，好像一头正在放血的公猪。
“哎呦！你们......你们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姥姥我来砍你的猪头！”
骂得最狠的是安娜，她插起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钱呢？你赚的黑心钱在哪里？”
罗兰依旧踏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问道。
“来人啊，造反了！这些女人造反了！救命啊！”
“哈哈哈哈......再喊大声一点！说不定他们在地狱也能被你叫回来！”罗兰大笑，招招手，身后的女人就将妓院打手的人头扔到了老板面前。
“求啊，求他救你啊！”
“你们，你们这些疯子！下贱玩意！”
“骂，随便你骂，多骂一句我就多砍你一刀，到你把钱拿出来为止。”
罗兰说着就把妓院老板的耳朵割了下来，趁他滋哇乱叫时塞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再不拿钱接下来割的可不是耳朵了哦！”
一个小时后女人们从后门离开，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小行囊，安娜走在最后，确定火烧起来了才快跑一段路，跟上了罗兰的脚步。
城里闹起来了，妓院的火灾牵扯到了整一片房屋，男人们喧闹着去救火，结果反而愈发手忙脚乱，什么事都没办成，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隐在夜色中的那一队女人。
“大家想去哪就去哪，但是记得，一定要把力量攥在自己手中。”
罗兰说完就听见路上传来马蹄声，女人们似乎意识到时间不多，向她匆匆告别后便各奔前程，只留下罗兰安娜两人在灌从后边暂避。
来的是一个车队，连马匹上都披着丝绸，雕花马车上更是涂满金漆，哪怕在夜色中都闪闪发光。
“哇，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贵族。”
罗兰忍不住念叨出声，结果却被安娜拧了一把胳膊。
“当贵族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嫌弃我和弗洛伦斯了？”
“当然没有......不过，当贵族可以指使别人做事，可以掌控权力，我喜欢掌控权力的感觉。”罗兰目送马车离开，眼中满是向往，“我以后一定会成为贵族，别人会叫我罗兰夫人，没人敢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