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附体山民（1/1）

在树洞中休息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余乾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恢复了一些，飘起来没有那么累了。

魂体也有能量循环吗？余乾寻思。

一路飘行，越溪过坎，余乾发现这里的植被丰富多样，很多一看就不寻常的植物，可惜他不是植物学家，没法领略发现野生物种快乐。

连续穿过几片竹林之后，余乾忽然发现了一头熊猫，个头不大，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正半躺在一片矮小的苦竹林中，一只爪爪挠着脖子，一只爪爪从头顶捞着苦竹枝往嘴里送，好不悠哉！

余乾停了下来。莫非我在川陕地界？他一边寻思，一边飘到熊猫面前。眼前这只熊猫看样子正值少年，大概刚刚离开母亲的领地，开始自谋生计。

余乾飘在熊猫头顶，看了看自己灰黑色烟雾缭绕的魂体，灰黑色……一边想：我根据什么来判断自身魂体颜色的？一边伸手去摸熊猫。

熊猫左顾右盼，似乎察觉到什么，但很明显，它的视觉看不到魂体状态的余乾。哆嗦了一下，熊猫停止了咀嚼竹叶，憨憨的呆住不动，脖子上的毛微微竖起来，进入了警觉状态。或许外界的一丁点异常响动，都会让其进入瞬间暴走的应激状态。

余乾伸手“摸了摸”熊猫头顶支棱着的、圆乎乎的、毛绒绒的耳朵。

“灰黑色烟雾缭绕的手”从熊猫的耳朵穿透过去，在穿越重合的那小会儿，那一小部分灰黑色的魂体之手似乎完全消失在熊猫的耳朵里。

余乾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脑海里的白纸”正在快速变幻文字：熊猫身上有吸引魂体的东西，或许是一种能量……建议进行附体……

黎明已然到来，白色的云雾在树梢飘荡，阳光掠过此地最高的树梢，散落点点金色碎屑，落在林间阴影里，余乾的灰黑色烟雾缭绕的魂体上。既有酥麻，也有痛楚。

比预想的感觉要好一点，不至于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见光死，余乾心想。“脑海里的白纸”又变幻文字：或许现在的状态不是寻常的阿飘……

这张白纸正在持续地记录着余乾所“生产”的一切：思维、行动、见解、感知，同时还反馈出各种似是而非的结论。这张脑海里的白纸有一点点用，但用处不多。聊以排解化身阿飘的惶恐罢了。

余乾把暂时只会说废话的“脑海里的白纸”屏蔽掉，实际上不可能屏蔽掉，只能说尽量不集中注意它。

余乾没有跟熊猫进一步接触，他沿着山间隐隐若现的猎人小径向海拔低的方向继续飘行。

时间紧迫，红彤彤的朝阳已经要完全越过东方最高的那座山峰，灿烂霞光或许在下一刻就如同亿万飞剑洒落人间，一切魑魅魍魉将无可遁形，山林的阴翳也遮蔽不了。

飘过一条坠落百尺的小型瀑布，深潭之外，一条明显的路径蜿蜒而来。余乾飘在瀑布下方的山岩阴影里，看着那个身背竹篓的山民，略微有些错愕。

那人是男性，大约一米六左右，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矮小却又结实，行动矫健，乍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细看又似乎三十四十也行。他的头上包裹着蓝白色半旧的头巾，头巾拧成绳状箍了一圈，黑亮的额头在朝阳下显得非常打眼。他身上穿着对襟拌扣的蓝染粗布短褂，身下穿着宽松的直筒的已经泛白的黑色粗布裤，小腿用笋壳包裹压紧裤腿，外面再用麻绳细密的缠绕出利于长途跋涉的绑腿形式，脚上穿着一双特别密实的麻鞋。

这身打扮余乾可从来不曾见过。

“附体吧！”脑海里的白纸忽然一抖，变幻出的文字散发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波动。在这种波动之中，余乾几乎是没有过多思考的，离开山岩阴影区域，在朝阳照射下，飘向那个山民。

早晨的阳光照射在魂体上，刺痛感很强，但只是忍受一两秒罢了，余乾的魂体与那人躯壳重叠在一起，然后正如他先前用熊猫做实验所预料的一样：他的魂体溶解在了山民的躯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