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屈斗志（1/1）

一行人最终来到青石村寨的操场，位于村寨中心的一大块平地，硬土底，上面摆放着一些石碾子、石锁，还有兵器架、单杠、吊杆等器材。

巴山脉的村寨，特别是有名号的村寨，都修建有这种操场，用来让山民保持武力，因为穷山恶水之间，武德不够充沛的村寨，大概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像青石村寨这种，虽然武力方面跟卧虎村寨比不了，但其实不计算老太爷在内，与西边的那些草头村寨比较山民们的武力，相对而言还是青石村寨更强一些。

操场上，青石村寨、卧虎村寨的人，分两边列队站好。

卧虎村寨的孙齐云当先双手抱拳，身后五枭动作划一，啪一声，同时抱拳，渴望展示武力的热情满满溢出。

反观青石村寨这边，黄松一脸紧张地双手抱着龙头杖也就罢了。竹叶春懒洋洋地抬起双手，抱拳都没完全合拢，其他两位也是有气无力样子，敷衍了事的态度一览无余。

孙齐云嘿嘿一笑，正想说话。对面的黄松这次抢先一步，叫道：“这次卧虎村寨前来我们青石村寨巡回演武，不胜荣幸，仓促之间，没有多少准备。巡回演武，是巴山脉一年一度的大事，此时，如果没有观众在一旁呐喊助威，以助涨我们在场演武者的武勇气意，实在是不美。不如稍等片刻，我去呼唤一些山民过来，为大家鼓劲加油！”

黄松话音结束，一时间操场上只剩下晨风轻吹，安静得瘆人。

卧虎村寨、青石村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黄松。

孙齐云心中暗喜，我正想说没有观众这个事情，这青石村寨太过敷衍，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年年搬石头搭建八角笼斗大会场地的份上，我是要发飙下狠手打断几条腿的。

山木笼连连点头，暗想，这个黄松想让青石村寨的人来看自己的“高手”挨揍，这个想法着实古灵精怪，他是不是赘婿生活过得太苦闷，想要投靠我们卧虎村寨？不过，这黄松二三十岁的样子，这个年龄就算是没有修炼的白板也没有前途了，卧虎村寨不收这样的弱鸡。

竹叶春和另两位看黄松的眼神更直白，就是看傻子的眼神，还带着怒气。

竹叶春和另两位村民心想：你拿着龙头杖站了头号位，难道你以为自己不用上场？真是傻×，叫人来看自己挨揍……

卧虎村寨这种武德充沛的最喜欢搞巡回演武这样的活动，因为可以在八角笼斗大会之前起到练兵的作用；武力水平中等的一些村寨也乐意参与巡回演武，因为除了练兵之外，可以达到了解周边村寨武力状态的作用；西边那些草头村寨也很乐意参与，巡回演武可以说是他们勾搭名号村寨的一个上好途径，一些暗箱勾兑可以借机发生；最不乐意的大概是已经融入三河口镇，从村寨演化为村子的那几个地方，他们的高手都跑镇上去了，村民们只愿意看八角笼斗大会的热闹，并不愿意挨揍。

作为已经实质融入三河口镇生态圈，但仍然保留村寨建制的青石村寨山民而言，他们对巡回演武的态度呢？只能说，不是最不乐意的那个。

很明显，连续多年的巡回演武，仅仅是卧虎村寨单方面的揍青石村寨，青石村寨山民从有点反抗精神到逆来顺受，再到自暴自弃。如果不是老太爷陈东藩坚持参加，青石村寨山民早就不玩这个游戏了。有时候青石村寨的山民也很纳闷，老太爷既然坚持参加，为什么又从不培养人才？

现在，竹叶春和其他两位山民都希望快快速速、不声不响地结束演武，非常不想自己挨揍的场面被其他山民见到。

要的就是你们小小丢一下面子，黄松脸上保持假笑，心里道，老子到现在才发觉，拿了龙头杖多少要承担点风险。这竹叶春把我推到前面站位，是想让我挨一顿揍啊。

黄松心内念头翻覆，最后发了狠，挨揍就挨揍，大不了断手断脚，我手握龙头杖，难不成这几个卧虎村寨的还敢杀我？我挨这顿揍，不能白挨……

于是，演武暂停。双方先到操场旁边大树下休息片刻，那里摆放着长石凳、圆石凳、石桌，数量颇多，想来以前青石村寨的山民还是喜欢来操场看演武的。

黄松没有坐下来休息，他举着龙头杖，开始跑到村寨各家各户去邀请观看巡回演武。

此时黎明已过，正午还早，早起的山民不少人已经出了村寨，但青石村寨不同，还有好多在外面石灰窑上夜班的正好这个时候回来。

在操场树下，喝了两碗水，磨皮擦痒，感觉不耐烦的卧虎村寨五枭，正准备站起来说不等了，就看到黄松领着一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约莫六七十人，吵吵闹闹的过操场这边来了。

“春哥，他真叫了人过来看，妈的，还有我老婆和儿子……”穿了仪仗斗篷的一个青石村寨山民面如死灰，“我经常在儿子面前吹嘘我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这下怎么办？”

竹叶春无可奈何地苦笑，道：“黄松那王八蛋把大姐儿、蹲蹲、缸缸，还有翠桃也叫过来了，还有那头花熊。他是嫌热闹不够大吗？等下万一出了岔子，惊到了大姐儿姐弟三个……”

另外一个穿了仪仗斗篷的山民突然站起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开始活动身体。

“你干什么？”

“临阵磨枪！如果等下打得实在难看，回家恐怕还要被老婆怼好久。活动一下，姿势摆正确了，至少要多挨两拳吧，老婆儿子当面，没斗志不行啊……”

不错，黄松打的就是一个展现不屈斗志的主意。

竹叶春他们几个想的是卧虎村寨五枭随便一抬手，黄松就骨断筋折，这小子吃了这顿苦头，了解龙头杖不是万能的，以后就不会拿着龙头杖狐假虎威。

但他们没有深思，黄松作为一个没有修炼过的普通山民，有胆子与修炼者在巡回演武中放对，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成功了。

如果黄松这个普通人更进一步，在演武中表现出了极大的斗志，更将是超乎想象的成功。估计在大姐儿三姐弟心目中的地位会噌噌噌上跳好几个台阶，普通青石村寨的山民也会抛弃成见，对其心生敬意。这些无形声誉的改变，会让黄松之后招募人手的难度降低百倍。

竹叶春三人如果有一定斗志，挨多几拳几脚，青石村寨围观山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应该如此；如果他们毫无斗志，那么围观山民心中那种多年的失望又加多了一层，以后同为挨揍者的黄松再用龙头杖招呼他们，阻力要小很多。

青石村寨山民的前来围观，让竹叶春三人感受到了压力，不能明目张胆地摆烂了。

都是挨揍，因为观众的期待不同，最后效果就不同。

接下来，似乎竹叶春等三个青石村寨修炼者就要成为普通人黄松获取声名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