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你的洋娃娃（修）（1/1）

天还未全暗，篮球场上高悬的场灯已经亮起，在灰蒙的天空中投射出暖黄的光。

此时的场上已经有不少奔跑的少年，篮球不断拍击在水泥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随即反弹回少年的手里。

林勋一群人从外面浩浩荡荡的走进球场。

这个篮球场比学校里的大了一倍，高耸的铁网把球场牢牢圈起，像一个巨大的囚笼。

他是不喜欢在学校打球的，跟一群初中生打，没趣得很。

说来也矛盾，明明自己是初中生，却有点看不起初中生。

书包被他随手丢在石阶上，旁边的男生给他丢过去一件球衣，他接过，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白色的球衣上显目的12印在胸前，领口和袖口镶着黑色的边。

他走进场地，场上的人给他让了位置。

一个穿黑色球衣的男生跑了过来，把手里的球抛向他：“打一场？”

林勋嘴角一撩，稳稳接住，猛烈拍击着球，绕过男生朝球篮奔去，白色的球衣上扬，露出隐隐若现的腹肌。

快速绕过几个防守的少年，向上一跃，双手抓着球高高抛起，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投进篮筐。

“漂亮。”黑色球衣的男生夸了一句。

球场上，身着白色球衣的林勋，在夕阳下身姿俊朗，一个跃起，一个腾空，都引得球场外的女生尖叫连连。

酣畅淋漓的打完几场，他坐在阶梯上休息，几个女生从球场外走了过来。

徐陆瑶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软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得明媚。

徐陆瑶是初三的，公认的校花。

白皙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材很是惹眼，她五官精致的像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头浓密的长发铺在背上。

别看她才初三，本不该发育那么好的地方已经耸的很高。

林勋这个年纪的男生，正处于对于女生的探索热情尤为高涨的时候，本能的对身材火辣的女生莫名的冲动。

城里的小孩对于性的接受程度可比方小鱼乡镇那边开放许多。

“等下打完球陪我去电玩城，我喜欢的那个挂包的娃娃，今天老板上货了，你给我抓一个。”徐陆瑶靠在林勋的怀里软软的说。

“好。”林勋捏了把她圆润饱满的臀部，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抱到旁边的阶梯上，仰头喝完手上的矿泉水，接着打球去。

林轻轻坐在许凡旁边，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不去打球？”

许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我只喜欢打人，不喜欢打球。”

“呵，德行。”

林轻轻不再理他，转头和几个女生聊起八卦。

“听说SHE过两个月要发布新专辑了，我到时候一定要抢第一批。”坐在林轻轻身旁的冯艾兴奋的说。

“我也是，我太爱她们了，买了好多海报。”冯艾旁边的小有也附和。

林轻轻朝徐陆瑶的身边挪了些位置：“到时候约一下，我也要去抢。”

“可以。”徐陆瑶淡淡的回，眼睛盯着球场上奔跑传球的林勋，眼底满是笑意。

林轻轻顺着她的眼神看向林勋，他抓球的手臂肌肉明显，接到球快速跑向篮筐，纵身一跃，扣篮进球。

“帅。”徐陆瑶两手放在嘴边，大声叫了一句。

林轻轻若有所思。

她初一刚入学时就跟林勋一群人玩在一块了，见过他的几个女朋友，他换女友很勤，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林勋换女友确实就跟换衣服一样，有时候几个星期就换一个。

徐陆瑶算是她知道的，谈的比较久的。

谈了一个学期。

林勋心里一直有一个暗恋的女生，致清高中的校花，白薇。

那个女生林轻轻见过，她跟徐陆瑶是不一样的类型，徐陆瑶耀眼但妖艳，而那个女生清纯淡漠，齐肩的头发，脸庞从来看不到什么妆容，清爽干净，笑起来有整齐洁白的牙齿和弯弯的眼睛。

林轻轻语文不好，她形容不来那个女生的美，总之，就是很漂亮，跟徐陆瑶不一样的漂亮。

林勋打完球朝他们走过来，徐陆瑶就娇娇的跑过去迎接他，一把钻进他的怀里，娇嗔的说：“你刚才好帅啊！”

林轻轻有些烦。

“林轻轻，我们两处处呗。”

这个时候许凡凑近林轻轻的脸庞，一口烟吐在她脸上。

烟雾缭绕。

她转头看许凡，又看了眼前面抱着的那两个人，有些赌气的回：“处呗。”

许凡像是没听清:“处？”

“处。”林轻轻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许凡兴奋的笑了起来，一口亲在林轻轻的脸上，然后伸手揽着林轻轻的腰，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对着走过来的林勋和徐陆瑶大声的宣布：“以后她就是老子的女人了，你在学校罩着点。”

徐陆瑶笑了笑不说话，她看得出林轻轻的小心思，女生总是能一下看透女生。

林勋“嗯”了一声，拿起一旁的书包挽着徐陆瑶，头也不回离开了球场。

冷漠的表情。

不关心，也不在乎。

林轻轻心里的期待瞬间冷了下来，像被人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她从许凡的腿上跳下，朝球场外走。

许凡追了上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干嘛？去吃点东西。”拉着她就走。

林轻轻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明天要考试，我还有作业没做完。”

“那老子送你回家。”许凡把手上的烟头丢地上，用脚尖踩灭。

“不用。”林轻轻拒绝，回头朝坐在阶梯上说悄悄话的两个女生吼：“回家了。”

两个女生立刻拿起书包跟了上去。

“操。”许凡骂了一句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小女生变脸真快，跟他妈翻书一样，说不高兴就不高兴。”

回家的路上，冯艾和小有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冯艾先开了口。

“你真要跟许凡在一起？”冯艾戳了戳林轻轻：“他没书读的，在外面混社会。”

林轻轻没说话。

小有也劝她：“你想谈恋爱也找个学校的，跟外面的人谈真的不太好。”

林轻轻沉默不语，她心里有气，刚才答应也是赌气，但是她确实想刺激一下林勋。

她对林勋的心思从未宣之于口，内心里有自己别扭的骄傲，他频繁的换女友，她们一个又一个的在他身边走过场。

她想，朋友总比女友长久。

可是她又有些嫉妒，嫉妒她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待在他的身边，拥抱他，亲吻他，名正言顺的在他怀里撒娇，闹脾气。

而她，只是朋友。

既然他可以谈，她为什么不可以谈？

反正不是跟他谈，那跟谁谈又有什么关系。

看林轻轻脸色难堪，冯艾和小有也没再说什么，各自回了家。

夜幕渐渐落下，黑沉沉的天空挂着点点星光，街道上车流涌动，行人随意穿行，引得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林勋揽着徐陆瑶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悠闲的走在路上。

他们绕过这段繁华的街道，拐个弯，走进一家霓虹灯绚烂的商店，上了二楼的电玩城。

徐陆瑶轻车熟路的把他带到一个娃娃机前，指着玻璃里的美少女娃娃：“就是这个，你抓给我。”

他却注意到美少女旁边那个粉嘟嘟的洋娃娃，娃娃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可爱的白色蕾丝连衣裙。

它安静的立在玻璃罩里，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他，好像在叫他把它带走，又好像害怕他把它带走。

林勋想起前几天打完球回家，在路上的一家店里看到了方小鱼，她坐在店里埋头写作业，穿着件到膝盖上的白色蕾丝裙子，两个小辫子垂在脑袋下，一只手拿笔做作业一只手拿着辫子摇晃。

他经过的时候，正巧方小鱼的妈妈叫了她一声，她晃着脑袋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就像这个洋娃娃一样。

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没有看到林勋，而林勋也就余光那么随意瞟一眼。

硬币从投币口跌跌撞撞掉进机器里，顺着轨道投入钱箱，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银色的抓钩晃晃动起来。

林勋摇了摇抓杆，找准目标，快速按下抓钩，一个娃娃被精准抓起，慢慢挪动，抓钩一松，掉进旁边的洞口。

“哎呀，不是这个，是它旁边那个。”徐陆瑶在旁边嘟哝一声。

林勋没管她，蹲下来从取物口里拿出，他看着这个奶娃娃，嘴角微微上扬：“小不点一个。”

徐陆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伸手想从林勋手上拿走：“我不喜欢这个。”

林勋手躲了一下，没让她拿到，他把娃娃装进口袋，不经意的说：“我喜欢。”

“你一个大男生玩什么娃娃。”徐陆瑶还想去林勋口袋掏，被他阻止了。

“关你屁事。”

林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这一次抓了徐陆瑶想要的那个。

徐陆瑶拿着自己喜欢的美少女挂在书包上，也就没在意刚才的事情。

抓了娃娃之后，林勋就送徐陆瑶回家了。

林勋的家在学校旁边，他不想回去，绕道去了张茹家。

这条路会经过方小鱼家的店。

他双手插兜，校服搭在肩膀上，手包斜背在身后，嘴里含着棒棒糖，在快经过方小鱼家的时候脚步不自觉放慢。

此时方小鱼正好给躺在门口的方妈按肩膀，一个劲的问方妈：“怎么样，舒服么？”

她头发披散，额头夹了两个粉色的小夹子，穿着一套粉色的套装，微微清凉的晚风吹拂，旁边的树叶窸窣摇摆，她的头发在风中飘荡，五官因为手上的劲扭在一起

“妈，我手好酸了。”方小鱼娇嗔一句。

旁边躺着的男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爸爸来。”

方小鱼乖巧退开。

男人上手朝女人的肩膀按去，女人吃痛一叫，笑闹着去打男人的手，边叫边骂：“哎呦，你个死人，我要被你按死了。”

他们三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半大小孩，听到女人的低呼，笑呵呵的跑过去打男人。

“方小心，打爸爸，用力打。”方小鱼开心的笑起来，在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半大小孩真的就举着小手捶男人，呵呵笑闹着。

林勋站在不远处，怔怔的看着他们一家人幸福的嬉笑打闹。

与方小鱼的幸福比起来，林勋只有落寞的一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

他的手微微用力捏着口袋里的娃娃，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