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羽毛球（修）（1/1）
没一会包厢里就已经坐满了人，方小鱼大概数了一下，有二十几个人，张茹忙着招呼他们，也没顾得上方小鱼这几个女生。
许凡和林勋被几个男生围着拼酒，曾旭和高伟则跟林轻轻还有两个女生玩骰子玩的不亦乐乎，更是没空搭理她们。
有两个男生过来跟方小鱼她们敬酒，她们推脱不开，冯艾和小有都勉强喝了一杯。
方小鱼正要举起酒杯时，林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他抢过她手上的酒杯仰头喝下，然后对那两个男生说：“她们还在读书，不能喝酒。”
那两个男生起哄：“喝一杯没关系的，来这里哪有不喝酒的。”
说着就给方小鱼又倒了一杯酒。
林勋把酒杯挡下：“小姑娘还小，真不能喝。”
这两个人是张茹的朋友，林勋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于是刻意控制了自己，语气尽量和善。
男生本来还想纠缠一下，张茹走过来说不要为难小朋友，他们也就没在说什么，敬酒不成存了报复的心理，拉着林勋一股脑的拼酒。
林勋一杯接着一杯，后面干脆拿瓶喝。
包厢里十分热闹，拼酒的拼酒，摇骰子的摇骰子，方小鱼甚至看到有一对男女在包厢的角落里如若无人的接吻。
她们三个女生坐在角落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张茹看她们三个人无聊，走过来对她们说：“你们想唱什么歌，可以去点，现在没人唱。”
“走，我们去点歌。”冯艾把小有拉去点歌台。
角落里只剩方小鱼一个人尴尬的坐着，张茹捏了捏方小鱼的脸就走开了。
正当她茫然无措的坐在角落里时，旁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林勋整个人跌坐在她的旁边，瘫靠在沙发上，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
昏暗的灯光，迷离的氛围，烟雾缭绕之中，方小鱼侧头看林勋，他左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侧头眯着眼睛盯着她。
其实方小鱼不喜欢别人抽烟，方爸的烟瘾很大，他抽了几十年，身上永远是一股难闻的刺鼻的烟味，像厨房里的油烟味，方小鱼不喜欢。
可是林勋身上是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而且他抽烟时慵懒的姿态让他很有魅力。
方小鱼想，这大概就是双标吧。
林勋应该是醉了，哪怕包厢里灯光昏暗，方小鱼也能看到林勋微红的脸。
小有点好歌坐回位置上，把话筒递给方小鱼：“小鱼，我给你点了SHE的《天灰》。”
“不不不，我不行的。”方小鱼连忙摆手拒绝，但是小有把话筒丢进她怀里，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可是你表现的机会，林勋就坐在旁边看着你，你可不能丢面。”小有说。
方小鱼用胳膊肘顶了顶小有，有些不好意思。
林勋虽然没听清她们两个说什么，但依然饶有兴趣的等待听方小鱼唱歌。
音乐声响起，是那个熟悉的前奏。
方小鱼把话筒放在嘴边，低声的哼唱。
她声音很甜，开始并不大声，还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随着音乐的旋律，她逐渐进入状态，清润甘甜的声音如同一股泉水叮咛，悠扬婉转回荡在包厢里，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法盒，流泻出来的歌声，交织着美妙的音符。
林勋坐在她身边，她的侧脸很好看，线条流畅带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嘴唇不厚不薄，唇封微翘，一开一合。
这样的嘴唇应该很好亲吧！林勋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一曲完毕，包厢的人纷纷鼓掌，有几个男生还吹了口哨。
方小鱼红着脸结束这一首歌，把话筒递给小有。
“唱的真好听，你去参加歌唱比赛说不定都能拿奖。”小有夸的方小鱼脸更红了。
她略显尴尬的拿了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感觉到林勋慢慢靠近。
林勋的脸贴近方小鱼，湿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声音沙哑：“唱的挺好。”
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是林勋的气息。
方小鱼不敢转头看他：“你，你喝醉了。”
“是有点醉了。”
林勋把头埋进方小鱼的颈窝里，身上的力气带着方小鱼的身体往后靠。
方小鱼靠在沙发上，而林勋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她不敢乱动。
旁边的小有和冯艾都暧昧一笑，默默让开了一点距离，让他们两个独处。
包厢里人声鼎沸，音乐声嘈杂，微亮迷离的灯光打在她们身上，随着电视剧的画面，忽明忽暗。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方小鱼的心却越跳越快。
张茹打开包厢的门看到林勋靠在方小鱼的肩上，十分暧昧。
其实她很早就看出他的心思。
第一次见方小鱼的那个晚上，她就觉得这小子对那女生不一样，因此她才会对方小鱼格外留意了些。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方小鱼是个很乖的女生，跟他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不一样，她很安静也很淡漠，对什么都淡淡的。
方小鱼清纯可爱，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气息，好像一张从未被涂抹的白纸。
张茹走过来，凑到方小鱼耳边问：“他喝醉了么？”
“应该是。”方小鱼回。
“林勋，抽根烟去？”张茹轻轻的摇了一下林勋。
林勋从方小鱼肩上起来，拿起桌上的烟跟张茹出了包厢，方小鱼看他步伐有些轻飘。
看来真的喝了不少。
林勋跟张茹蹲在包厢门口，张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林勋，他接过后放在嘴里，打火机打上火点燃，深吸一口。
张茹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你对方小鱼怎么想的？”
她扭着头看林勋，而林勋则是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怎么想。”他吐出烟，舔了下唇，夹着烟的手抚上额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的心思，你以前追女生可没有这么纠结。”
“她不一样。”林勋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不合适。”
“以前你可不考虑这些。”
林勋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喃喃道：“徐陆瑶跟我分手的那晚，她说，我和方小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喜欢只会毁了她，我想了很久，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张茹指的是刚才在包厢里，“撩拨她？让她喜欢上你？然后又不跟她表明你的心意？”
“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她。”
“既然不想毁了她，那就离她远一点。”
林勋不说话，只是抽烟，心里烦得很。
“送她回家吧！今天包厢里很多强哥的朋友，她还是不要待了。”张茹把烟扔在地上起身打开包厢的门。
“小鱼。”她朝包厢里喊。
方小鱼立刻站了起来，张茹朝她招了招手，她乖乖的走过去。
“今天人太杂了，改天姐再请你唱歌，今天你先回家。”张茹摸了摸方小鱼的头，她乖乖点头，“林勋送你回去。”
“你们两个也回去。”张茹朝包厢里冯艾和小有说了一句。
她们两个也乖乖的出了包厢，各自回家。
夜晚，宁静而美丽，街道两旁的花圃里传来阵阵蝉鸣，街灯月光微星照亮下的街道，树叶斑驳的树影打在他们身上，身影拉长。
林勋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方小鱼低头跟在他身后。
走一段路，到方小鱼家的十字路口，林勋并没有朝方小鱼家的方向走，而是走到售楼部。
林勋在售楼部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手枕着头躺下，方小鱼站在旁边，看着闭上眼睛的林勋。
他今晚似乎心事重重。
方小鱼犹豫了一会，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慢慢躺下。
她抬头看到夜幕下的街灯，投下一束束光圈，飞虫在灯光下肆意飞舞，夜风轻轻的吹在身上，青草的味道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的拂过，耳边飞驰而过的汽车。
“方小鱼。”
“嗯？”方小鱼转头看林勋，林勋也转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转学来这个学校？”
“因为爸爸妈妈和妹妹在这里。”
“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很好，爸爸妈妈和妹妹都在，老师和同学对我也都很好。”
现在的她是喜欢这里的，这段时间是她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你喜欢这里吗？”方小鱼问林勋。
林勋看她，眼睛明亮，“以前不喜欢，现在，有点喜欢。”
“为什么以前不喜欢？”方小鱼问。
林勋转头看向夜空，沉默了一会，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喜欢你小姨家隔壁的男生。”
方小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这个问题林勋在秋千上问过，方小鱼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有执念。
她只是花痴了几天，说喜欢也不过是一时玩笑。
王鸳和杨思思才是对那个男生念念不忘的人，要方小鱼这个暑假的时候一定要拍到照片。
“我跟王鸳她们开玩笑的，呵呵。”方小鱼尴尬的笑了两声。
“是吗？”林勋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真的，我都没跟他说过两句话。”方小鱼连忙解释，但是说完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那，我帅还是他帅？”林勋突然转身，侧身手托着脑袋一脸期待的盯着方小鱼。
“差不多。”方小鱼尴尬的露出了个假笑敷衍他。
“必须选一个。”林勋伸手把抓住方小鱼的脑袋，迫使她面向他。
“他帅。”方小鱼扯了个大大的笑容，有点捉弄的意思。
男生真幼稚，总要听到别人说他帅才高兴。
“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
林勋脸色沉下来，他伸手轻轻的捏住方小鱼的脸颊，圆鼓鼓的脸瞬间变型，她的嘴被脸上的肉挤得像金鱼一样嘟着。
“他更帅。”方小鱼故意跟他作对。
“你眼睛肯定有问题，再仔细看一下。”说着林勋欺身靠近方小鱼。
林勋慢慢靠近方小鱼，他看见自己的脸逐渐占满方小鱼的眼眸，她的睫毛微微上翘，眼睛清澈而明亮，挺翘的鼻梁就像上帝雕塑的艺术品，红润饱满的嘴唇小巧而可爱，一张娇小的瓜子脸，似乎他一只手就可以覆住。
他的眼神从戏弄逐渐变得深情，一时间慌了心神。
眼神下移到她的唇，她的唇瓣微微翘起。
这个唇应该很好吻吧。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方小鱼意识到林勋的举动，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唇。
林勋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轻轻的在方小鱼的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
方小鱼愣了一下，慌忙推开林勋，连滚带爬的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害羞，皱着眉捂着嘴巴瞪着他。
林勋作弄得逞，一脸坏笑的枕着手继续躺在草坪上，“下次回答问题的时候想清楚了再说。”
方小鱼不想理他了，她气鼓鼓的朝店里的方向走。
林勋看方小鱼气鼓着脸走了，轻笑一声，随即从草坪上起身，走到前面的滑滑梯。
滑滑梯是小型版，是售楼部放在这里给小朋友玩耍的，有时会有带着孙子孙女的老人来这边散步。
今天这里倒是空无一人。
林勋心情很好，完全无视这个滑梯只比他高不了多少，他走上滑梯，愉快的从滑梯上滑下。
方小鱼没走几步，看到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上方妈抱着方小心，拿着两个羽毛球拍朝她走来。
“方小鱼，你妹妹要打羽毛球，你陪她打一会。”方妈说完放下方小心，把两个球拍和羽毛球塞进方小鱼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小鱼的身后，林勋还蹲在滑滑梯上。
她很想问方妈，难道她看不到她身后的男生么？难道她看不到现在她和一个男生单独在一起么？难道她真的不担心她早恋么？
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她？
方小心扯了扯方小鱼的裙子，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我想玩滑滑梯。”
方小鱼只好牵着她走到滑滑梯前。
7岁的方小心眨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滑梯上的林勋，问，“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
“是坏蛋。”方小鱼说。
“这个坏蛋长得好好看。”方小心天真的说。
林勋听到方小心的话，朝方小鱼挑了个眉，笑的很开心，“小孩子都比你有眼光。”
方小鱼白了林勋一眼，扶着方小心走上滑梯，方小心走到林勋的身后，伸手扶着他的背，奶奶的说，“坏蛋哥哥，快滑下去，小心也想玩。”
“那你抓紧哥哥的衣服，哥哥带你滑下去。”林勋摸了摸方小心的头，温柔的说。
方小鱼站在一旁，林勋陪方小心一趟又一趟的从滑梯滑下，滑了一会，方小心想打羽毛球，于是林勋牵着她的手走到空地上。
陪方小心打球大部分都是在给她捡球，既要有耐心又要弯着腰，费精神不说还累得紧，妈妈就是不愿意陪方小心折腾才把她抱过来的。
方小鱼坐在一旁的草坪上，悠闲的看着空地上耐心陪方小心打羽毛球的林勋，他蹲在地上举着球拍，接到方小心的球时轻轻打回去，方小心接中之后他会大声夸她真棒，方小心就痴痴笑着跑进他的怀里，方小心没接中时他就笑嘻嘻的跑去捡球，再把球放进方小心的手里，鼓励她继续发球。
晚风轻拂，夜幕沉沉，月光如水般倾泻，满天闪耀着光芒的繁星像无数的银珠，地上树影投下繁星点点，蝉鸣此起彼伏。
这一晚的场景被方小鱼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在往后的十几年里，只要方小鱼在路上见到带着孩子玩耍的一家三口时，她的脑子里总会浮现这一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