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哈哈,看样子是我没睡醒(1/1)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是一只飘在天地间的鬼。迷糊着瞧见一张漂亮的脸,那双眼令人有些胆寒,却又似是璀璨的黄色宝石,深冬的日光有些刺眼,落在她眼中却只似琥珀上的高光了。
那个小孩伸出双肉嘟嘟的手,摇来摇去,咿咿呀呀说着。
漂亮姐姐伸出手逗她:“要叫你什么名字好呢?”
“呀呀呀,呀。”小孩胡乱说着什么。
“要叫----?好啊。以后----是我的师妹了。”
漂亮姐姐说她是自己的师姐。
漂亮姐姐表情很少,却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只是在功课上认真过了头。
她看着梦里的那个小孩日渐长大了,长高了。跟在漂亮姐姐身后,在告白与掩藏之中摇摆不定。
哎呦,太纯爱了,我喜欢。她想。
到底为什么纠结呢?师姐又不是亲姐,为什么不告白呢。说几句话又不会被噎死。她不明白。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好像成了梦里的那个小孩,丢了自己的记忆。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师姐脖颈上的吻痕,看着师姐嘴唇边的伤口,看着师姐亲吻那个她讨厌的人。
更讨厌那个人了。
可是师姐害怕和谁结为道侣,她不能逼迫师姐接受自己的爱。
可在一次,再一次,看见她们暧昧地靠在一起,看着那个讨厌鬼一脸自得地站在师姐身侧,她好羡慕。
有人报告雪山深处有魔族的活动痕迹,我便赶去了,玄云尊者被魔族的另一座阵法绊住了脚,我受了伤被困在另一座阵中。
魔气在身体中游走的感觉很疼,我落进幻阵中。
我想着,我的身体已经被魔气入侵了,也许我再也醒不来了,若是能在幻阵中与师姐厮守也算是一种幸运。
那些情绪太过激烈了,疯狂叫嚣着。
师姐,再睁开眼后我发现自己没有死去,在这熟悉的房间里有师姐你身上的味道。总是十分温润,柔和,香甜,引诱着人亲近的味道。闻到熟悉的气味我的情绪却不敢升起来,分明陷入幻阵时我已经被魔气侵入体内了,现在却没有感受到经脉中的魔气。
如我所想那般,来叫我的人是檀兮。那些厌恶情绪条件反射地漫了出来,在对方没有立刻开口呛我时那种不安地感觉加剧了。那个讨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她说有个地方要带我去我便跟着去了。
隔壁院子里,师姐累了总会坐在那张摇椅上休息,你就静静躺在那儿,身上盖着一条蓝色的毛毯。玄云尊者站在你身边,走近了,断水也出现了。
“师姐是昏迷了吗?”我试着往好处去想,只是那些不安不停地,在我脑中环绕,心上似是有千斤担压着。
断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转,剑柄被它握在手中,缓缓抽离而出。
“雅雅,秋枫将我交给你了。”它示意我伸出手,将自己放在我手掌中。我下意识抓紧了,却不敢去相信,更不敢去细想。
我看向你,你还是那样苍白,穿戴整齐,就好像师姐你只是昏迷了,或似是往日那般,只是闭着眼在摇椅上休息。总会醒来的,师姐总会醒的,我想。
师姐你说你总有一天也是会死的,我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我以为我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看着师姐。
我以为师姐是救别人而死的,原来师姐在很早很早就已经说过了,说她永远都会保护自己。
师姐,你好狠心,你为我留下了一个吻,一句话,一柄剑和一个困在谷内的师尊。
那夜的吻太过缠绵,我太笨拙了,只能无力地搂着你,就连气息都混乱了。师姐总是包容着我,护着我。
那些酥意现在都被慢慢爬上的寒意取代了。
莫再痴嗔休啼笑。
师姐,你给了我欲望又希望我释怀,可我如何能释怀?
这世间,我再无处寻你,师姐。你再也不会笑了,师姐。
师姐,你说我要相信自己大过相信你的。这心脏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活着,师姐。我相信自己,我自己也能活下去,我不需要这颗心脏也能活下去,师姐。
师姐,我把命还你,我不要你保护我一辈子,师姐。我想保护你,师姐。
这战场太冷,极北太冷了,师姐。你的披风再无那日的暖意。
那条飘带被师姐你自己扯出了我的掌心,要是我那日抓得再紧一些就好了,要是那日抓得再紧一些能留下师姐你吗?我想要你活着,我想要你活着,我想要看见你,师姐。我想要再看见你的笑颜,哪怕要忍受,看你和旁人亲昵接触我也是愿意的。
师姐,我这一生的平安喜乐都是你给的。
师姐,今天受了重伤,魔气却是无法进入我身体半分,你还在保护我。师姐,你将你的心给了我,将爱给了我,我有的已经很多了,已经不敢奢求那些温存了。我已经不敢再奢求任何一些了。师姐,这极北已经无人会再拍着我的头和我说“没关系,你的路还很长”了。
师姐,再过几天是你生辰,我带你回家。太岁以为我将你完整地带回来的,我将事实告诉他了,他眼睛很红,在终于见到太岁时绷紧的我才终于能放松自己,像是游子忽然看见父母,泪和哭声都无法抑制。
师姐,你的墓是太岁亲手挖的,我说我给太岁也挖一个吧太岁踹了我一脚让我给自己先挖一个。
师姐,你也太坏了,就连太岁的烤鸡都安排了。你都不知道太岁一边吃烤鸡一边举着你的那些留影石哭得有多厉害,而且怪丑的。幸好我哭起来好看,不然被师姐你看见我又要羞了。
师姐,太岁说其实他很早就猜到了,他说是从收不到你的信开始的,直到我带着你的心脏回来,太岁说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地了。但他的表情都告诉我地上插满了尖锐的针,将他刺得体无完肤。
这场战争持续太久了,没有你的世界太孤独了。
师姐,我让太岁教我盘发髻,他让我滚,他问我为什么剑耍得这么好盘发髻盘地像毛毛虫在爬。我说我大概是把手工技巧全都点剑法上了,这辈子就是专门找别人做头发的命。
檀兮这人太讨厌了,她都没那么让人讨厌了,我都不知道该和谁吵架了。
师姐,人会有来生吗?像檀兮这个讨厌鬼一样的来生。要是有来生就好了,也许来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师姐你了呢?
要是有来生就好了,师姐。
我舍友叫醒了我,她们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哭地好厉害。我看着她们,头有些晕,迷糊间摸上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哭了,枕头都被泪浸湿了一片。
我说谢谢大家叫醒我,我做噩梦了,却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我舍友们安慰我说没关系没准是今天有什么糟心事但是你提前梦见了,在梦中渡过了现实就不会难过。我笑笑,说谢谢大家,大家吃早饭了吗,没吃吃我一拳,她们都请我吃了一顿早拳。
手机显示时间七点出头,我还有时间磨蹭一会儿,便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试图想起那个梦。
我忘记了你的名字,忘记我都梦见了什么,只记得那双眼,是什么样的眼来着?好像是一双金色的眼,又好像是一双有些浅的棕眸,眼下有一颗泪痣,有些漠然的一张脸,一个温柔的人。
等到七点二十的闹钟催我起床,我拖拖拉拉地站在阳台上刷牙洗脸,洗了个头。享受着深秋灿烂的太阳和对楼的学姐打个招呼,蹿进宿舍胡乱地从衣柜里摸出件套脖毛衣和黑色长裤对付对付,背上包去食堂买早饭了。
我叼着包子,给朋友发了消息:
“霜降,俺在西北二门嘞,一身黑,正叼着包子。”
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包子,随机挑选几个等车的校友折磨。
手机铃响了。
“哎,你抬个头,我看看是不是你。”
我抬起了头,往车来处看去,手机那头传来学姐兼好友的傻笑声,模糊地听见些她姐姐的声音。
“姐姐姐姐,我看到我朋友啦!嘿嘿对,就是那个下午三点来的朋友。姐姐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被先斩后奏的谢秋枫无奈道:“好好好,反正今天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路上小心,记得吃午饭,照顾好身体。”
谢霜降愉快地下了车,朝远处那个一身黑的人招招手。
谢秋枫看着蹦蹦跳跳的妹妹心情大好,只是当妹妹朋友向自己走来时有一种“我没睡醒?”的感觉。
“姐姐!这是我朋友!也是我学妹!好看吧?”
“姐姐你好!我是谢霜降的朋友,我叫顾雅雅!”
妹妹给她拉开了车门,她就这么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当她看见对方瞬间僵住的笑容时她就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秋枫认命但烦躁地点点方向盘:“先上车吧雅雅,这里车多。”
顾雅雅回头和谢霜降挥了挥手。
谢秋枫在车内朝对方挥挥手,有些鼻音:“霜降,我们先走啦?过马路要注意看车。”
“知道啦知道啦!我走啦!”
车继续行在路上,红灯时谢秋枫找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对方。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师妹。”
右侧的抽泣声变得大了,像是委屈小孩的嚎啕大哭。
“师姐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对方从抽噎中将这句话挤了出来。
“等了很久吧。”谢秋枫道。
“很久……好在我又见到你了,师姐。”
谢秋枫在思考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还有别人出现在这里。
“当时,不好意思。”她僵硬地说道。
“没关系,我又见到师姐了。”对方将用了的纸巾叠好,收在掌心。
“我觉得我运气很好,能再一次见到师姐。”
“师姐你现在是什么名字?还是谢秋枫吗?我也可以叫师姐名字吗?”
“师姐,你当时说的‘姐姐会保护好你’原来是保护霜降吗?好羡慕霜降,幸好我也被师姐保护了。”
二十多分钟后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的谢秋枫觉得自己被精神虐待了。
“师姐,不对不对。秋枫,为什么你来医院?秋枫身体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
饱受折磨的谢秋枫意识模糊中肌肉记忆地将对方的包拉过,背在自己身上:“我们在范流月院子时和你还有檀兮说过,我曾在幻境里被亲人欺辱,其实不是幻境,就是这个世界。人变得有些容易悲观,生了病。我是来复查的。”
顾雅雅正要抓回包的手转了方向,抓上谢秋枫的手,道:“秋枫不怕,雅雅陪你。”
谢秋枫勉强放松了身体:“就这一次。”
诊室内的医生看见是谢秋枫放松地转起了笔:“说吧这次是药没了还是想死了。”
“想你了,顺路来看看。”
“谢秋枫你看着我的名字再说一次。你屁股一动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和你开个玩笑老同学,怎么这么不经逗。这次是想死。”
“嗯,多久了?”
“十年吧。”
“好,上次就诊的时间是两年前,最多两年。”
“真是的就连这个玩笑也要戳穿。”
“身体查了吗?”
“嗯,在等报告呢。”
“也是,不然你也不会在我快下班的时间来。”
“你拿完报告微信发给我吧,先说说现在什么状态。”
坐在门外的顾雅雅摇头晃脑,科室的门紧紧闭着,她也不去听。
谢秋枫满面春光地走出了门,诊室内的友人一脸菜色。
她将对方拉起:“走吧,去拿报告。”
“好好。”顾雅雅搭上她的手,走在她身侧。
“欸?秋枫,你的尾戒还在欸。”
“是啊……可能有时候天不随人愿吧。”
大概一个人开始倒霉就会一直倒霉。
她,谢秋枫,想着流血的debuff持续了五年,今天还倒霉地碰见上辈子自己撩了就跑的小妹妹,准备吃顿炸鸡清醒一下,顾雅雅是顺带。开车十来分钟,人有点多,被问接不接受拼桌,拼就拼吧,怎么对面坐着上辈子骗的边牧?
她脚刚迈上二楼便看见那人,坐得端正,看手机都像是在处理公务的人。
“秋枫?怎么了?”
顾雅雅的头从她身侧冒出来,座位上那人与她们对上了视线。
人可以倒霉到这种程度吗?
“小姐你好,因为人现在有点多,这两位要和您拼桌,您意下如何呢?”
对方收回视线,看向服务员:“好的,我没意见。”
又转回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谢秋枫与顾雅雅挥挥手。
“你们好,来坐吧。”
“二位是认识我吗?刚才看你们好像呆住了。”
谢秋枫直接在心里放烟花,很好,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行。
“因为姐姐你长得特别像我们朋友,因为她在很远的地方所以刚看到的时候太惊讶了以至于都没有行为了。”
“原来如此,可以问问二位的名字吗?实不相瞒,我有个双胞胎妹妹。”
谢秋枫的心,不受控制地打鼓。
“我叫顾雅雅,她是谢秋枫。”顾雅雅代答到。
如何形容对方的表情呢,谢秋枫看见对方眼下的皮肤向内动了动,这人大概是想笑,很快又忍住了,变回一副正经模样。
演是吧,就你会演?
谢秋枫端起她格式化的笑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谢秋枫。”
对方也起身,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涅秋堇。涅槃的涅,秋天的秋,三色堇的堇。”
“令妹呢?”
“和二位开玩笑的,我没有妹妹。”
顾雅雅紧紧盯着她,试图用眼神创飞对方。
谢秋枫接过冰啤,勾开了拉环,冷不伶仃听见一声:
“秋枫,我有按你说的做,这次可以不要推开我了吗?”
谢秋枫:啊啊啊啊崩溃啦!我现在回医院我要精神分裂了哈哈哈哈不开玩笑!
她润了下喉咙,微微一笑。
“我该怎么称呼你更好呢,归澄,檀兮,还是涅秋堇?”
对方撑着下巴,笑吟吟道:“秋枫喜欢哪个称呼就用哪个,继续叫我小狗或者好狗都可以。”
“嗯哼。”她突然弯下了腰,旁边的顾雅雅将头一撇。
“这是她该受的。”顾雅雅赌气道。
檀兮抬头,与她对上视线,眸中含泪:“没关系的秋枫,只是有点疼。”
谢秋枫觉得很头疼,顾雅雅是妹妹朋友就先算了,檀兮现在又算什么?顾雅雅是把自己又活得社恐了,檀兮是去修炼了白莲花技能吗?
“雅雅,你踩她的脚她会疼。以前的那些事我已经和她一笔勾销了。好好道歉。”
什么一笔勾销我草姥娘就开个玩笑世界还真和我开玩笑啊?我着了道了吗?
“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以前性格很糟糕。”
这倒令人有些忍俊不禁了。
这个好似带着些佛光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普渡众生的人是谁?
她有些烦躁,手又碰上啤酒瓶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
她点点桌面,问道:“雅雅,你考驾照了吗。”
对方噤声了。
“还没考呢……我今年刚大二……”
两人同时感叹了一声:“大二啊,最多也就二十岁吧,好年轻。”
“秋枫不能接受年下吗?”顾雅雅问道。
谢秋枫仰头倒在椅子上,这顿饭吃得挺难受的,有点胃疼。
“秋枫,你问驾照是要做什么吗?”檀兮问。
谢秋枫打开手机找代驾,并表示无事。
“没什么,有点饿,平时饿了就喜欢吃驾驶证。”
“哈哈哈哈!”
隔壁桌的小孩笑的声音有点大,看到她们注意过去又将双手合十了道歉。
“没关系,你很有品位,懂我的幽默感的人不多。”谢秋枫朝她笑笑,道。
“秋枫,你们今天为什么会一起行动?”檀兮问。
谢秋枫的内心百感交集,谢秋枫的脸勉强维持平淡。
“我妹妹说我盘头发的技术很好,说有个手残朋友是个汉服迷,盘不好头发,刚好今天有空,约着出来了。这才发现对方是雅雅。”
“我是早上做梦梦见以前的事,在见到师姐的时候才记起来。”
“我一直记得。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秋枫,今天是因为被调来这边公司,周一正式上班。”
谢秋枫感到些寒意爬上脊背:“你不会是我公司新来的副总监吧?”
“秋枫公司的副总监也要换了吗?”
“嗯。”她打开公司APP,认真看了通知上新任副总监的名字。
“任命涅秋堇为厦门分公司副总监……”
好了,明明刚休假,现在天天上班了。
“嘿嘿,秋枫。”
谢秋枫瞳孔猛地放大了些,谁?刚才傻笑的是谁?檀兮?真的吗?
对方将她小指勾在自己的指上:“秋枫,你可不可以重新认识我?”
“大三角,我吃吃吃吃吃。”
与其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如看看到底是谁吃瓜声音这么大,她将视线投向檀兮身后的那桌人,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前世的师妹竟成为妹妹的朋友,爱人变路人的前任竟以这种方式重逢……vivo50,听我讲述我的复仇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檀兮捂着嘴笑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的,妈,呀。环境原来会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
对面那桌还穿着校服的,看起来是一周上课至少五天半的高中生拿着手机过来了。
“姐姐,微信还是支付宝?50够你讲到哪?”
谢秋枫哑口无言,她将对方跃跃欲试的手机退回去,道:“50够我讲到昏天黑地,但是姐姐下午还有事不能给你讲到昏天黑地,婉拒了哈。”
刚好,谢秋枫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喂,您好?”
“你好你好。我是您点的代驾,已经到您说的地方了。”
谢秋枫在顾雅雅面前的桌上点了两下,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好的,您稍等,我现在过来,大概需要五分钟时间。好,谢谢您。”
“走吧,代驾来了。”
“秋枫是要找代驾?”
谢秋枫顺手将两个包背上,应了一声。
“秋枫,我可以帮你开车的。”檀兮道。
谢秋枫扫了眼对方,“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檀兮摇摇头:“我今天只是顺路来的。”
谢秋枫看看时间,边向外走边问道:“一起走吧,你现在住哪?”
“在湖里那边,秋枫呢?”
谢秋枫差点没抓住手里的钥匙:“湖里是吗,哈哈,真巧啊。”
“秋枫也住湖里吗?真的好巧。”
“秋枫,我要不搬去你小区附近?玄云说过你的烂桃花很多,我可以帮你挡桃花。”
“秋枫,我是认真的。我也可以和秋枫你住在一起,我生活习惯很好。我可以平摊租房的费用。我做饭很好吃。我可以接你上下班也可以接你妹妹上下学,平摊油费……”
“秋枫……”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太实用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冲动了。
谢秋枫捂着嘴,她怕自己说ok。
“我会问问我妹妹愿不愿意的。”
很好,你没机会的檀兮,我妹妹只喜欢我,她是不会同意的。
顾雅雅流下了没钱大学生的眼泪。
“秋枫,我会努力拿奖学金的。”
“好,加油。”谢秋枫将车钥匙递给代驾的师傅。
“东方巴黎广场。”
下午一二点,正好是阳光最大的时间。推开门便看见光从阳台撒过餐厅,灰白色的木板在光下倒是显得有些苍凉了。
她最先走近房中,将暖气打开了,取下两双拖鞋后指了指屋内。
“向内右转客厅,最里面左转衣帽间。你们先去吧,挑衣服。”
她打了个响指,那盆海棠被她抱在手中。
“秋枫修为还是大乘期吗?”
谢秋枫往阳台走:“是啊,我也挺莫名其妙的,这里的灵气实在稀薄。”
那盆开得艳丽的海棠在阳光下更显得妖艳了。
霜降买的拖鞋会嘎吱嘎吱地叫,谢秋枫每次听见都会忍不住笑。
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变大了,“秋枫,这是你那时候在中洲买的吗?”
她笑着转过头,身后盛放着的红色海棠都像是陪衬了,风撩起些碎发,身后的阳光将她照得似是下凡的仙子。
“哈哈对,要不你别穿拖鞋了太好笑了。”
“秋枫家里没人穿这样的鞋子吗?”
谢秋枫努力压下嘴角:“是,平时没人会来,她就买了两双拖鞋要我和她一起穿着玩。别担心,拖鞋我认真洗过。”
啪嗒,嘎吱。啪嗒,嘎吱。
到底是哪里好笑呢,大概是调皮的,想要逗她笑的妹妹太可爱了。有时候记忆是某种物品,某个名字,某种声音。在你尚未想起别的事时,身体先你一步作出反应。
她取出檀兮当时给她戴着的手环,还给对方。
“不招财,拿回去吧。”
檀兮拿出手机,“你打开收款码,我说它招财它就招财。”
一分钟后谢秋枫看着手机上余额+1000不知所措。
对方花一千买了一对镯子,带着吧。
只是谢秋枫有些无力。
“你的手环我只会摘不会戴。”
“我改一下,它被我设置成只能由我的灵气更改的状态了。”
“那我能取下来真是运气好啊。”她有些咬牙切齿。
“现在可以了,你要把它变成簪子或者什么别的也可以。”檀兮道。
谢秋枫将手环一抛,化为一根漂亮的簪子重新落在她掌心。
“不当手环的时候顺眼多了。”
“那就别拿它当手环,变成别的吧。”
“比如?”
檀兮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小狗的项圈。”
谢秋枫感谢这个不用维持人设的世界。
“你应该感谢我家没有油性笔。”
“我不开玩笑了,别画了秋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檀兮!你像是老虎和熊猫的混血。”
顾雅雅的笑,震耳欲聋!
檀兮在洗手间丢脸地洗着花纹,顾雅雅在洗手间外笑得像只鹦鹉。
谢秋枫在房间里找出本书试图缓解精神压力。
太吵了,上辈子这两人关系不好还安静点,这辈子完全成损友,实在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