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祥子（1/1）
……
“多少？”豆芳华恨恨的说着，好不容易压住的怒火洋溢在眼眸中。
“50……”段落小心翼翼的说着。经过半天的心理斗争，终于讲出了他想说的话。
段落述说着，明天要去给朋友过生日的理由，向豆芳华提出了索要活动经费买生日礼物的打算。而此时的豆芳华，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的儿子。回想起自己上班时的不甘和心酸，终于压制不住了自己的怒火！！
……
“段落，你才多大，张嘴就敢要五十？”母亲怒气冲冲的说着。
突然的变大的声音，吓得我脑袋猛的一缩，哆哆嗦嗦的说“要准备一个礼物呀，上次人家都送我了……”
“你们小破孩子过什么生日，你看你妈我啥时候过过生日？每天忙的要死，怎么不见你给我送个生日礼物？！？！！”豆芳华有些压抑不住的吼道。
“我之前送过你礼物呀……”
“你送什么礼物送礼物，我稀罕你一个两个的礼物么？难道你不知道钱不好挣？！！？？”
“……”
“段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多少！！！”
“三……十…………？”
“哼，这是钱的事儿？你现在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话说完，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从里面抽出一张二十的递给了我。
“就这么多，，段落，我跟你爸累死累活的在外边工作，你能不能懂点事儿？咱家条件并不好，不能跟人家攀比，你知不知道？”
“还有。在外面不要惹事儿，你上次踹了人家那小孩儿一脚，知道让我赔了多少钱么！！”豆芳华冷着脸继续说着。“懂点事好不好！！！”
剩饭吃了一遍又一遍，“振奋人心”的话语强调了一回又一回。
“知道了……”我回道。转身回了房间，没有接那20块钱。
“你跟谁甩脸子呢？要不要？不要拉到！天天供你吃供你喝，我容易么我？”
身后传来母亲恼怒的声音。我没回头，也没回答。
……
是的，段落嘴里的话从来都说不完，也说不清楚，错的永远都是段落，可12岁的段落能做些什么，他不能跟生他养他的父母对抗，因为父母供他上学从来都不容易，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声的抗议都不曾有过，他想做一个让人认可的好孩子，只能和这个家庭“渐行渐远”。
……
翌日。
早，七点多几分。
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抚摸着少年有些红肿的眼睛，温柔的洒落在青涩的脸颊上。
“啊……”一阵重重的带有深深的疲惫的哈欠声传出。
被明媚的阳光刺醒的少年缓缓的坐起身，用手掌遮住了铺洒在眼睛上的阳光，深深皱起的眉头表示着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照例闭着眼睛癔症了三分钟。
缓缓的睁开了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微微红肿的眼泡，黢黑的眼袋，枕头上潮湿的痕迹似乎在说明一些什么。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瓜子，半眯着的眼睛逐渐的适应着这个世界的光明，光芒的灿烂好像不能驱散少年周身阴郁的气息……
……
我坐起身来，艰难得伸了个懒腰，听到了身上得骨头传来“咔咔咔……”的响声，感受着蜷缩的脊梁伸展开而带来的微痛，
随着精神的凝聚，脑袋中关于昨天的画面渐渐地清晰起来。
鼻头一酸，我捏了捏自己得脸蛋子。缓缓起身，开门向外走去。
母亲已经上班去了，客厅里，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微风，正驱散着昨天这里发生的不愉快，茶几上的书随着微风得脚步“呼呼啦啦”的翻着页，调皮的风儿好像也喜欢学习了起来。
处处透着祥和的环境送给了我一个情不自禁的笑容。
我拿了洗漱的牙膏、牙刷、杯子和毛巾，随着“嘎吱……”的一声走出了客厅的那扇陪我长大的木门。
迎面吹来的是9月份清晨微凉的清风。
我贪婪的呼吸着这难得的清新空气。
院门大开着，映入眼帘的是邻居家那条可怜巴巴的瘦弱的小狗，在无人的街道上撒着欢儿。
“小草儿”我叫了一声它的名字。
“汪汪汪”它回应着。
我走到葡萄架墙边洗漱用得水池子旁边，一旁的多肉像昨天那样注视着我，打开水管，冰凉的触感划过我的手掌，把清凉的井水撩在自己的脸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向下流着。
而这透心凉的感觉，也按动了开启新一天的按钮。无声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在虚空中飘荡。
我快速的洗漱了一番，走回客厅。
……
“咦？”看着桌子上的20块钱我露出惊讶的表情。刚睡醒得时候因为睡眼迷离并未发现这20块钱。愣愣的站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
母亲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终究还是不忍心不满足我的心愿。
只不过，我并没有拿起那20块钱，只是转身关好了门，紧接着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房间里。
我微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骆驼祥子》，沉思着。祥子和我一样有着卑微而敏感得灵魂。只是祥子的灵魂并不像我的灵魂一样脆弱……
像电影的胶卷一样，一幕幕生动的画面:
小龙儿多次帮我说话，照顾我时坚毅目光和青涩而又微微霸气的脸庞，还有他滑稽的模样。
豆飞一拳一拳砸在我身上时那嚣张的嘴脸。
徐嚣飞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父亲母亲的愤怒和咆哮。以及他们那令我情不自禁想亲近的脸颊。
家宝儿不知意味的眼神。
陈爷爷意味不明的话语。
……
在我脑海中像开了5倍速一样快速的闪过。
……
“噔噔……”我右手食指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