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唐墨皇后（1/1）

武宗进入极乐宫核心地带，金钱帮的内宫，也是两位帮主日常燕寝之地。奢靡豪华，装饰得金碧辉煌。

金帮主使用纯金打造的豪华便桶，还有玉石制作的七宝琉璃床。屋子里装饰得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

“倘若将这个大宅子，烧掉有点可惜。不妨留着，给官员们作为警示之用。”

武宗带领人马班师回朝。对着朝臣们总结：“这次征剿金钱帮惨胜如败。朕亲自出马，缴获十个亿的金钱，让国库充足起来，可以应付对外战争。但也损失不少将士，暴露出大唐内部的深刻危机。”

轩辕勃下令将金钱帮帮主金善施和钱南征，囚禁在铁笼子里，游街示众，供人参观，并当众烧死。金钱帮腐蚀帝国，令他痛恨。

长安城的百姓都来围观，摩肩擦踵，有的还跪地膜拜。据说金钱帮的两位帮主，都是财神爷下凡，被百姓们当做“财神爷”供着。有的百姓还到宫门前跪求圣上，希望释放财神爷。

唐台负责查抄清点金钱帮的财产。他在密室抄到一本唐国官员花名册，上面记载着官员行贿交往的细节。

轩辕勃拿来花名册，随心翻看几页，大惊失色。本朝官员跟金钱帮都有来往。太平公主竟然是金钱帮的资深会员，私放高利贷就是通过金钱帮对外发放。杨家下设的钱庄，也跟金钱帮有勾结。连唐门也跟金钱帮，保持着密切的往来。孙白发也是金钱帮的高级会员。难怪他会为金钱帮求情。

若严格肃贪，卷入金钱帮的都杀掉，唐国就再无可用之人。武宗只好将花名册不对外公布，收藏起来。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理解包容官员们对金钱的痴迷和堕落。

暗夜沉沉。凉风习习。远处传来狗吠。轩辕勃对着苍穹发问：“大唐果真战胜了金钱帮？”

轩辕勃通过大张旗鼓的运动式反腐，打击贪官污吏，澄清官场，同时也打击金钱帮的嚣张气焰。不过，为了税收，为了缓解跟大臣的矛盾，为了顺应百姓的呼声，朝廷允许金钱帮继续经营娱乐产业。

这样，没过两个月，极乐世界便恢复营业。烧成灰烬的金善施和钱南征，无恙归来，再次成为金钱帮的正副帮主。打不垮的金钱帮！杀不死的金钱二老！

轩辕勃轰轰烈烈的廉政计划，肃贪反腐，到头来还是输给金钱帮，但对外却不能承认。

开元九年，王君毚任河西节度使，牛仙客授节度判官。

姚崇辞相位后，一直寓居罔极寺。这时，姚崇病重，自知将不久于尘世。

张说曾与姚崇一同担任宰相，经常发生矛盾，对他怨恨很深。姚崇临死时，嘱咐两个儿子道：“我死之后，张说出于礼节，一定会来吊唁。你们可将我收藏的珍宝器皿全部陈列出来。他最喜爱这类东西。如果他看都不看，那你们就会有危险了；如果他看了，你们就将他喜欢的送给他，并请他为我撰写神道碑。你们得到碑文后，马上誊写，呈报皇帝后立即雕刻。张说一定会后悔，必会索回碑文，你们就告诉他已经呈报皇帝。”

姚崇死后，张说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为他写了碑文，给他很高的评价，但随即后悔，派人索回，说是需要修改。

姚崇之子姚彝，告诉张说，“碑文已通过皇帝审阅。”

张说知道后，懊悔的道：“死去的姚崇，还能算计活着的张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才能不如他！”

张嘉贞与张说的矛盾由来已久。起初，张说担任兵部侍郎，位居员外郎张嘉贞之上。

张嘉贞拜相后，超越张说，并对他毫不谦让。

张说对此心中不满。一直在暗中盯着张嘉贞的弊病。

开元十年，张嘉贞随武宗巡幸洛阳。洛阳主簿王钧为求取御史之职，用公家的钱帛，在洛阳给张嘉贞修建住宅。东都留守工部尚书裴伷先将王钧和张嘉贞的勾当秘密报告给御史和张嘉贞的死对头。

张说搜集到黑材料后，考虑到皇帝宠幸张嘉贞，单凭这件案子扳不倒张氏兄弟，还会导致自己被报复打击，故没有马上发难，纵容王钧把窟窿捅大。到次年，张嘉贞之弟金吾将军张嘉祐贪赃事发，张说才指示御使发动攻击。洛阳主簿王钧给宰相张嘉贞修建住宅也被无情揭露。

武宗看到揭露文书后，勃然大怒，命人杖责王钧，以儆效尤。

张嘉贞为求灭口，私下催促行刑者加速行刑，致使王钧被活活杖毙。他又将罪责推给御史大夫韦抗和中丞韦虚心，使得韦抗二人遭到贬黜。由于死无对证，并不能证明张嘉贞受贿。张嘉贞拒不承认，王钧用官费所修住宅是给自己的，他不知情，也不曾接受贿赂。且皇帝还需要他这样的能臣，张嘉贞于是侥幸逃过一劫，从此却收敛了许多。

张说趁机劝说张嘉贞，让他素服待罪。武宗贬张嘉贞为豳州刺史，命张说接任中书令。张嘉贞这才知道上了张说的当，为此非常后悔。

后来，张说党羽秘书监姜皎因泄露禁中语获罪，张嘉贞视之为眼中钉，怂恿武宗施以廷杖，暗地里叮嘱施刑官下狠手，致使姜皎伤重而死。

不久，工部尚书花城都督裴伷先也因罪下狱，张嘉贞又请求施以廷杖。

裴伷先在官场上颇有些名气。许多官员为他求情。

裴伷先年少聪敏善辩，为人刚直不阿，是相国裴炎的侄子。他十一岁，便承恩泽任太仆寺丞。裴炎因忠于李家，被瞾君杀害。裴伷先也被连累，废官为平民，迁到南荒岭外。唐国复立才被起用。后来官至工部尚书东都留守。

张说反对道：“士可杀不可辱。此前秘书监姜皎犯罪，如果该杀，那就公开处死，不应让他当庭受辱，被小人活活打死。姜皎之死已无可挽回，现今对待裴伷先，不能再犯滥用刑法的错误。”

武宗采纳了张说的意见。张嘉贞很不高兴，私下指责张说道：“你话说的太重勒。”

张说笑道：“谁也不能当一辈子宰相，倘若我们开了贵臣受杖的先例，难保将来也有受辱之时。”

开元十二年，张嘉贞升任户部尚书、益州长史，并代理都督之职。不久，武宗在中书省设宴，命张嘉贞与宰相张说一同预宴。张嘉贞对张说痛恨不已，在席间谩骂不止。源乾曜与王晙极力排解，这才将张嘉贞劝走。

开元十三年，武宗赐死李隆基亲信王守一。张嘉贞因与王守一交情深厚，也被贬为台州刺史。不久，张嘉贞又担任工部尚书、定州刺史，掌管北平军事，封河东侯。张嘉贞赴任时，武宗亲自赋诗勉励，并命百官到上东门外饯行。

王守一，王仁皎子，平王李隆基的王妃之胞兄，妻为靖阳公主。轩辕勃即位后，王守一郁郁不得志，图谋不轨，数度劝说李隆基谋逆，阴谋泄漏后被流放，行至蓝田驿时赐死。王守一性贪鄙，积财巨万，及籍没其家，财帛不可胜计。

729年，张嘉贞身患不治之症，日渐消瘦，回到洛阳时，已双目失明，病情加重。武宗特派御医前往诊治。无奈病情已入弥留。这年的八月，张嘉贞阖然长逝，享年六十四岁。武宗痛失臂膀，追赠张嘉贞为益州大都督，赐谥恭肃。

武宗思念老臣，想来想去，还是宋璟忠实可靠，于是再次拜他为尚书右丞相。

宋璟虽然忠诚无私，不谄媚，不结党。但这个人自命清高沽誉卖直，办事能力比不上姚崇和张说。没过多久，武宗提拔文武双全的张说，取代了沽誉卖直的宋璟。

开元八年，武宗封姚崇为太子少保，但他却因病没有接受。

姚崇在京城没有住宅，寓居在罔极寺中，因疟疾卧床不起。武宗每日派遣使者数十人，前去探病，每遇军国重事，都命黄门监源乾曜去征求他的意见。后来，武宗采纳源乾曜的建议，命姚崇搬入四方馆居住，并准许他的家属侍疾。

姚崇认为四方馆为四方宾客和使节歇宿之地，且存有官署文书，非病人宜居，极力推辞。或许进入四方馆，就不自在勒。

武宗劝道：“设置四方馆本就是为官员服务，朕安排爱卿住进来，是为朝廷考虑。倘若可能，朕恨不得让姚爱卿住进宫里，勿要推辞！”

姚崇在朝廷为官多年，因为脾气刚直，招惹很多政敌。最大的对手就是张说。两个都是精明强干的能臣，由于政见不同，互相看不惯，互相诋毁，积累的恩怨甚多，成为开元以来的死对头。

姚崇弥留之际，把两个儿子叫到床前。姚彝姚炳以为老爷要给他们分配家产，来到床前，听候遗嘱。

姚崇吩咐他们：“等爹爹死后，务必将我毕生所积财宝都放在棺材前。”

两个儿子听了他话后，都感到好奇，却不知爹爹为何这麽做。姚彝就问出心中的疑问。

姚崇解释说：“爹爹在朝廷为官多年，虽没有犯过大错，但也结下很多仇怨。张说心胸狭隘，和我的仇怨极深。他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爹爹在世之日尚能维护你们，等到我死了，张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姚家。他会将朝政中的旧案，推到我头上，让死人顶罪。如此一来，既能让姚家灭门，也能让他自己撇开嫌疑。到那时你们必定斗不过他。”

姚炳听爹爹这麽说，就紧张起来，问他怎麽化解危机。

“爹爹和张说一直以来都是政敌，爹爹也是朝中最了解他的大臣。他这人无别的嗜好，偏爱稀世珍宝。在我死后，你们就把爹爹珍藏的宝贝全都放在棺材前。等到张说来吊唁时，就把他看上的宝贝无偿赠送，并邀请他给爹爹写墓志铭。你们拿到张说写的墓志铭后，从速呈给皇帝查看，没有问题就赶紧刻于石碑。这样就能够保住姚家，保全你们的性命。”

两个儿子牢牢记住姚崇的话。

姚崇交待完后事，不过三两日，就咽气身亡。

姚彝姚炳按照老爷吩咐的去做，赠送“夜明珠”和“八卦古砚”给张说，并邀请他写墓志铭，果真逃过一劫。

宋璟为人耿直，讲究原则。敢于犯颜直谏，严于律己，刑赏无私。当年张易之张昌宗宠幸日隆，大臣们都缄默俯首，唯独宋璟不畏惧，还奏请瞾君追究他们擅权逾规，遂跟二张交恶。

开元四年，召入为刑部尚书，不久代姚崇为相。提拔为宰相后，宋璟继续实行姚崇时期好的制度。虽然他掌握朝政大权，但决不徇私枉法，相反，对亲属更加严格约束。

宋璟居相位，以择人为务，随才授任，使百官各称其职。

武宗对宋璟，既敬且惮。虽不合意，也勉强采纳。

欲富国强兵，必先整顿吏治，关键便是反贪。这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

武宗便任命唐怀礼为执法长老，监察御史，监督纠劾百官。

唐怀礼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一改早年的落魄潦倒之态。他的腿疾，已经治好，可以瘸着腿上朝。

轩辕勃处死好几个贪官污吏。朝中大臣换了一大批。他的羽翼渐渐丰满，对权力屠刀的运用也日渐纯熟。

姚崇和张说一边喝酒，一边议论当下的局势。陛下要是执意肃贪，谁能逃得过去。

“肃贪导致人人自危，刺激少数官员铤而走险，可能会逼反。”

“我听说杨国忠他们勾结李隆基，梦想恢复李唐的江山社稷。”

李隆基暗暗接纳官员，收买人心，却不动声色。没有把握，自然不会动手。

宋璟是个老实人。“那只是你的猜测。毫无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我虽然没有把握，但看人一向很准。李隆基肚子里的蛔虫有几根，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武宗忙着杀贪立威，抄家聚财，往往忽视照顾太平公主的情绪。这日回到公主府中，竟然受到冷言冷语，甚觉没趣，便来到上官婉儿处歇宿。

功夫不大，太监边令诚跑来报告，太平公主在家里摔碗碟，大骂婉儿是淫妇娼根。

边令诚模仿太平语气，毒毒骂道：“上官婉儿，算甚麽东西？也敢跟本公主争宠？几时死在老娘手里，才知道厉害呢。”

上官婉儿既惧且怒，自忖斗不过太平，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久，太平去道观烧香，被天坠大靴砸中跌倒，惊恐猝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武宗下令给皇后发丧，然后封唐墨为正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