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白局（1/1）

中国人可能骨子里带有对团聚的基因习惯。

洽然相逢，大家聚一聚。

临到别离，大家聚一聚。

这次大家没有自己做饭了，去到新城开的一家鸭爪爪，主角是鸭。各种鸭翅，鸭爪，要么就是和鸭翅鸭爪和各种虾或牛肉等的组合套餐。

吃什么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说说话，谈谈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岑奕洲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但是不得不承认，覃欢和舒杰很能聊在一起。两人一起回忆初中的美好时光，谈论初中同学。

“覃欢，那个吴茜，杨韬现在在哪个学校读大学呢？”岑奕洲问覃欢。

“他啊！我不知道哎！”覃欢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只能随口胡诌。

“你是他同桌，你居然都不知道？”岑奕洲确实是对这个学霸感兴趣。

但是那个学霸就是油盐不进的性格，除了和熟悉的人是完全不多说一句。还以为覃欢知道呢。

等岑奕洲想再次深入询问的时候，覃欢已经转移话题到舒杰。

“那个聂明高听说现在混得可好了，那小子，看不住出来啊！”舒杰抛出问题给覃欢。

“是吗？他不着调的样子真的是完全，还怕他走弯路呢？”覃欢眼睛放光了。

舒杰、聂明高以及覃晓在初中的时候是属于死党级别的，只是聂明高属于八面玲珑类型的，做人做事都很高调，和学校的有些混混都混得不错，但是后来初中毕业后他就辍学了，他说对学习不感兴趣，还说什么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那可好，那段时间覃晓和舒杰受聂明高父母所托，轮番上阵劝说他，说什么要读书才行，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其实他们自己都对读书一知半解，根本不明白读书的意义，只是看到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都是读书，突然来一个同龄人说不读书了，就潜意识觉得不对。

当然，他们没有劝动他，后来的后来他们才明白，在那个年纪，大家都是随波逐流的按照家长和教育机构的计划使劲的奔着读书这条路死磕的时候，聂明高还能和坚持做自己，毅然选择一条未知的路本身就是一种自信了。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混成养不活自己的样子。

岑奕洲有点无聊，听着他们聊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陌生的经历，陌生的故事。

感觉自己是一个陌生人，过路人。

覃欢和舒杰聊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岑奕洲一直都是专心的夹菜进锅，一直是属于照顾人的那个角色，关键说到话题都是他插不进去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岑奕洲和舒杰两人都抬起头来，抛出疑惑的眼神。

“什么游戏？”岑奕洲问。

“坦白局，怎么样？”覃晓回说。

“怎么个坦白法？”舒杰回。

“从我开始，依次问下一个人一个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必须回答，不能隐瞒，当然，私密问题除外。一轮之后再反向来一次，这样大家都能提问和解答了”覃晓解释游戏规则。

两人都是点头默认。

“好，那从我开始，我先问舒杰，舒杰你再问岑奕洲，岑奕洲你再来问我哈！”

“好”舒杰回答。

“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了呢？这中间有原因吗？”这个问题确实有困扰到覃晓，以自己以前和舒杰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六七年完全没有联系，要说不是同一个学校还好说，且不说他们还是同一个小镇，还是从小住同一条街这种关系。

“不是我不联系你，真的是你不联系我。”舒杰如实回答，他不想把旧事重提，但也是实话实说。

“那总要有个原因吧!”覃晓直觉发问。

“大姐，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吗？”舒杰反问。

“行吧！”覃晓想问个所以然来，但是再问就要露馅了，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那现在该我提问了。”舒杰看向岑奕洲。

岑奕洲点头。

“岑奕洲，你是不是喜欢覃欢？”

上来就这么劲爆。

人类的悲喜其实从不相通，如果不说，那对方可能只能靠猜来解答心中的疑惑。这也是为什么语言会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舒杰的话一出口，当头就迎来了覃欢的暴击。

当头就是一掌

“你是不是有大病”覃晓对舒杰简直就是不客气。

“不是坦白局吗？这又不涉及隐私。”舒杰嘴硬。

其实覃晓是想岑奕洲说一点逃离话题的答案。这样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就在空气陷入凝滞的时候。

岑奕洲居然真的回答了:“是”

这脚下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这人咋想的。

舒杰也是被震惊住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游戏当回事，本意是想调侃一下，没想到，炸出来一个大瓜，这该如何收场啊！

覃晓是欲言又止，心想，大哥我不是你喜欢的人啊！你俩整挺好!玩儿暗恋是吧？还双箭头!好!就你俩了不起，就你俩清高!

覃晓心里是抗拒的，岑奕洲是覃欢三年同窗。那我自己呢？根本就只认识他一个多月而已啊！

拒绝吧，但是后面如果覃欢回来了怎么办。

接受吧，自己心里这关过不去啊！

岑奕洲看覃欢的眉头是一会儿舒，一会儿皱的，还三缄其口。

岑奕洲正想开口。

“你喜欢我什么?”覃欢问。

“坚韧，善良，不服输”岑奕洲认真作答。

覃晓还想再问什么就被岑奕洲打断。

“游戏可以继续了吗？”

舒杰和覃晓都是一脸懵。这话题明显才进行到一半啊！但是确实这聊下去也蛮尴尬的。

“要不我先走吧！你们先聊”，这场景，自己再不走实在不合适了。

“游戏还没完呢？”覃晓一把薅住舒杰的衣袖。

“那行，游戏继续吧！”舒杰清了清嗓子。

“那岑奕洲该你问我了”覃晓开口。

“行，其实我刚刚问的问题有一个前提，你还是以前的覃欢吗？”岑奕洲说。

覃晓和舒杰都是一顿。慢了半拍。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你这是什么问题?”舒杰问。

很快覃晓就反应过来了，岑奕洲向来是心细如发的，他不像舒杰一样是粗枝大叶。

是的，岑奕洲他能很直观的感受到覃欢的变化，从来不会动手动脚的她却和舒杰一起谈笑风生。

其实在这之前，岑奕洲是见过舒杰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是一班的。

那时候覃欢对舒杰的态度对比现在是一天上一个地下。

记得那应该是读高一下学期，舒杰到班上找过覃欢，叫当时坐在第一排的王泽玉帮忙喊一下覃欢，

显然覃欢不是不理舒杰，完全是见都不见的那种，见覃欢不搭理自己，舒杰直接自己开嗓呼叫，贼大声的那种。

好多在课间小眠的同学都被吵醒，纷纷表现不耐烦，有脾气不好的直接抱怨:“什么时候找人不行要现在找，没看见人在补觉吗？滚。”

义市四中有3个尖子班，岑奕洲和覃欢是在三班。

论成绩当然是一班更好，都不叫他们尖子班的，直接号称火箭班。

所以，岑奕洲看见覃欢对他的态度转变以及，他们的对话来看，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这其中的转变是为什么?

一切肯定不简单，岑奕洲如是想。

“没错，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覃欢了。”覃晓无比正经。

“我不是以前的覃欢了，我是穿越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但是我觉得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所以一直瞒着，现在我实在不想装了，我不是覃欢，我是覃晓。”

舒杰这段时间和覃晓已经混熟了，感觉回到了以前。

于是哄堂大笑。

“覃晓不就是你，你不就是覃晓吗？”舒杰知道覃晓改过名字，所以并不惊讶。

“什么覃欢覃晓?”岑奕洲疑问。

“我改过名字，以前叫覃晓”覃晓解释。

“我就说嘛！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难怪。”岑奕洲自说自话。

“什么意思?”覃晓没明白。

岑奕洲和覃欢再次见面的时候其实场面是有点恐怖的。

2015年8月末，高一新生开学。

正是新生去领军训服。

一个班会派出好几个学生去领。

当然这事儿轮不到覃晓，她只是上楼梯太慢了，被人挤的。

四中挺大的，整个高一有16个班。

但是有一个奇葩设计就是，听说为了让着些尖子班的学生能够课间少玩，于是把他们的教室安排再了最顶层，一二三四班在最顶层的四楼，然后班级以此类推。

看到班级楼层的时候覃欢心都凉了。她不想去给别人抢，所以早早的就开始爬楼，不过还是没有抢过他们。

班主任看班级人来了一大部分，所以叫同学们先去领军训服装，然后一会儿人到齐了，就可以边点名边分发服装。

整个楼层是混乱不堪的，有上有下，大家互相推挤，人人都想着自己强势一点就能挤出去了。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的。

覃晓刚上到三楼的第二个台阶，左腿就被绊到了，不，是她的义肢被绊到了，再被一窝蜂的人群推搡，义肢和她的大腿分开，一个不稳，她向后仰，本能的反应使她去抓周围的一切可支撑物以作平衡。

但是一个人也没抓到，就在覃欢绝望等待和大地的亲密接触时，自己却被一双手握住了肩膀。

岑奕洲还在二楼的拐角处，腿还没跨上台阶，就有人倒了下来。

覃欢松了一口气，显然是个男生。略带单薄的胸膛，但是心跳却很有力，并没有被自己的重力压倒，反倒是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他的双手很有力，扶着自己的肩膀，却并不没有向自己的肩膀发力，而是像有很稳的核心，就稳在那里，接受自己的重力。感觉自己体重再翻一倍他也能稳得起。

尽管新开学，但是岑奕洲还是和自己的发小一起的。岑奕洲看不到女生的脸，但是看后颈应该是一个很白的女生。而刚刚褪去初中稚嫩名头的这些高中生们也开始起哄，两人在外人看来显然是一个拥抱状态。

大家都只看到脸，一个俊男，一靓女。

覃欢是白的，白到发光的那一种，早在刚上初中的时候就被人形容，看到她的第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直到她伸出自己还带着农村做农活磨出来的，带有薄茧的双手大家才算作罢。

白皮肤，内双的眼睛，加上高挺的鼻子，所谓一白遮百丑。覃欢穿的是带有一个领结的黑色短袖衬衣，下面是一个白色的长裙

那一双略带青筋的手盖过那节短袖，小指落在女孩手臂上，男生麦色的皮肤把女孩的手臂衬得雪白，而女孩柔弱的手臂将男生的手掌衬得有力。这不就是美女与野兽吗？

不，夸张了，岑奕洲怎么也不会是野兽，而是是稳重的。

就在大家起哄达到最大声的时候，义肢和大腿彻底分离，就这样硬生生的滚出来了。

瞬间起哄声变成了静默，而后转为了唏嘘。

“天哪!她这是截肢了吗？”一个女生小声说。

“应该是吧！刚刚把我吓一跳。”另一个女生回说。

“丫的，我还以为我看到恐怖片，腿直接掉出来了。”一个男生也开口。

“上一秒我还在想美女与野兽呢？下一秒堪比楚人美。”

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原先冒粉红泡泡的偶像场面变成了现在索命截肢女鬼的故事。

覃欢不置一词，但是抖动的肩膀和紧咬的上唇都暴露了她的内心活动。

她很在意，她很难受，她甚至很羞耻。

青春美丽的年纪，原来应该是落落大方的，但她失去了这些资本。

“看够了没？你们明天不军训吗？”和岑奕洲同行的郭程耳朵不聋，简直听不下去了，径直发火。

“你先站稳。”岑奕洲这边先开口，因为覃欢几乎是半躺在他胸前的。

覃欢听话，稳住了身体。

“没事吧?”相较于大家的唏嘘叹惋，岑奕洲显得十分淡定，见覃欢扶着墙壁站稳了，他才迅速的把眼看快要往一楼滚的义肢拿了回来。

抬眼看到了覃欢的脸，岑奕洲一顿，是她?

岑奕洲看得出神，覃欢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手掌，岑奕洲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把覃欢拉离了楼梯这个漩涡中心。

只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

“你。确定没受伤?”岑奕洲再次询问。

“我没事，谢谢你们啊！”，其实刚刚没有细看，这会儿抬头才看清楚岑奕洲的脸庞。

他看起来好健康。应该就是属于大家说的很有生命力的人。这是覃欢对岑奕洲的第一印象。

看了让人感觉很心安的感觉，应该是刚洗过头，额前的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意。

五官很周正，肤色不白但是也不黑，应该是喜欢室外运动的一个人。

三人站着有点尴尬。

郭程拉了一下岑奕洲衣袖，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义肢。

“那个。。这个。。。”岑奕洲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假肢以做示意覃欢该怎么办。

“哦哦，你给我就行”覃欢从情绪里面回过神来。

“哪里有厕所你们知道吗？”这义肢要到厕所换才行的。

“厕所在那边”岑奕洲扬了扬下巴示意覃欢。

覃欢回过头，这厕所没两步，自己跳过去就行了。

于是对两人说:“刚刚谢谢你们了，你们赶快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非常感谢”。脸上还挂着笑意，微笑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说完抬脚就要开跳。

被岑奕洲抚了抚肩膀:“我们扶你过去吧！”

“我自己可以的。”覃欢说。

“没事儿，也不差这两步”郭程接话。

“好吧!谢谢啦”。

到了厕所门口，覃欢停下来抬起头，撞上了岑奕洲的眼睛。

两人默契的转移了视线。

“你真的没问题?”郭程带着担心问

“我已经习惯了，没问题的”覃欢回。

“真的不用。。”给你叫个女同学来吗？话还没说完然后后背被岑奕洲拍了一下。

覃欢再次感谢他们，就进了厕所。

而岑奕洲和郭程也转身往楼上走去。

岑奕洲没想到她和自己是同一班的，其实在楼梯间里女生抬眼他就认出了她。

不过女生看自己怎么都是陌生，分配的位置坐在在岑奕洲的右侧方。

覃欢?

自己记得她好像不叫这名啊！不是覃晓吗？

“开什么玩笑?”舒杰被震惊了，撇眼看岑奕洲沉思了老半天，于是在他肩膀上拍一记。

岑奕洲的回忆戛然而止。

“你说你不是覃欢，穿越剧看多了?怎么证明?你说自己是一覃晓，那你和覃欢有什么区别?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相信你”舒杰，一顿疯狂输出。

“好，我说，你自己掂量要下就明白了。”覃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