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们来了(1/1)
谢斩关追问:“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背上写的是什么字?”
王聿祯答道:“鼎,问鼎中原的鼎。”
谢斩关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是什么字:“问鼎中原的鼎?”然后他一拍手,“坏了,该不会意思是谁得到了你谁就会当皇帝之类的吧?”
王聿祯:“我又不是玉玺!”
“那……”
王聿祯:“鼎,本意是锅。”
谢斩关的脸色特别复杂:“身上写傀的是要听从傀儡师指挥的,这我能明白。身上写个锅是啥意思?那傀儡还来找你……你厨艺怎么样?”
王聿祯:“……就是吃不死人。”
谢斩关满脸纠结,想不明白“锅”是个啥意思。
王聿祯问:“皇上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斩关把一路朝着煎烤烹炸狂奔而去的思路拉回来,说:“古代的神话传说有很多是有根据的。比如传说上古有个沃野国,其实叫焕野。”
古国焕野绵延九百余年后,天下分崩,诸侯豪强不断征战倾轧,百年后,四大国及其附属的若干小国在焕野的国土上割据,战争得以暂且平息。
谢斩关神秘兮兮地说:“既然古国的传说是真的,我估摸着那些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也都是真的。”他把他的乌龟壳拿了出来,“夫人要不要也学一学?包教包会。”
王聿祯:“……”
忍一忍,忍一忍,这人太硬,打下去手疼。
得且帝还跟谢斩关说了很多事情。
启国北方有北川国及其附属国,东边有东相国及其附属国,西边有西辽国及其附属国,南边有启国的两个附属国,所以启国又被叫做中启。
这四大国和它们的附属国占据了一整片大陆,大陆外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从古至今曾有上百的船队为了探寻大海之外是什么而扬帆远航,可几百年间没有一人返回,最后只有一艘空荡荡的船被海浪推回了岸边,船体暂新,里里外外都很干净,没有一丝生活过的痕迹,就好像不曾有人登上过船一样。
只是那船当时是被推到了南边海岸,中启的海防官员上船仔细搜寻搜寻后,在船舷泡在海面下的部分发现了被人刻下的粗糙而疯狂的字迹:他们来了。
发现那艘船后,中启当时的国君昧昏帝谢久林曾经亲自登船,下来后立刻命人一把火把船烧了,他自己则变得整日沉迷仙道,不理朝政。
之后昧昏帝的子嗣开始离奇死亡,甚至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开始怪病缠身,最后连堂兄弟姐妹都逃不过,病的病疯的疯,而谢久林本人消失无踪。
中启国内各方势力群雄并起,二百年国祚危在旦夕。
经过近二十年的混战谢长熙君临天下,要是按辈分来说,如果谢久林还活着得喊谢长熙一声叔父。
谢长熙称帝后想彻查昧昏帝一朝的悬案,可被国师王清规制止。
谢长熙的时代开始的乱七八糟,治理时还得稀里糊涂,他这才给自己起了一个年号:得且。
谢斩关还把自己和得且帝曾经在京城外某地洞里发现已经疯狂的昏昧帝的事告诉了王聿祯,那时候的昏昧帝衣衫褴褛,靠啃食老鼠维生,见到活人,昏昧帝就像是野兽一般扑过来捕食,谢斩关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他们在地洞里挖了坑,把昏昧帝就地掩埋,埋尸的时候,谢斩关在他的背上也看到了字,可因为背上有很多疤痕,洞里光线也昏暗,他就没注意那是个什么字。
谁知道,就前段时间,北川有莫名的兵马调动,谢斩关偷偷跟着探子深入敌境,在北川的一座山的地下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岩洞,岩洞中摆了好多大罐子,其中一个罐子里就泡着昏昧帝的头。
“而且,”谢斩关说,“我清清楚楚记得我是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把脑袋削了下来,可后来看到他的头的时候,脖子以下长出来好多,左边的肩到右边腋下都长出来了,右边的胳膊也长出了一块,那皮肤溜光水滑,比奶娃娃都嫩。”
王聿祯问:“你觉得昏昧帝的尸体自生长跟这次尸体复活有关?”
谢斩关道:“我认为都跟你说的钱家矿里发现的棺材里的东西有关。”
王聿祯又问:“我知道的并不多,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为什么?”
谢斩关:“我想让你跟我一起查案。”
王聿祯:“!”
………………
中启国风算不得保守,家中若无男嗣就把家产和手艺传给女嗣的也很多,让女儿有一技之长傍身可比把她托付给一个有一技之长的男人更加可靠。
衙门里帮助大人们破案的仵作和师爷都有家传的技巧,其中就有女性存在,只不过她们办公的时候也要穿上男式衙役的乌衣,有些女性为了避免办差时的其他麻烦还会在脸上贴些许假胡子。
所以当谢斩关奉命来到京兆尹府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乌衣的“女衙役”时,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这女衙役好看得不像话,气场也强得令人不能忽视,可说不定人家是从黑山城跟回来的幕僚呢,见过尸山血海的女人,一定和生活在安定日子里的女人有大大的不同。
这次接待谢斩关的除了京兆尹之外,还有几个师爷以及两个仵作,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秦姓青年师爷特别惹眼。
这年月能提笔写字的就算是人才,秦师爷家传下来的却是肉眼丈量和画图的本事,京兆尹说整个京城都在秦师爷的脑子里,谁家距离谁家几丈,谁家的门宽几尺,只要让他从那条街上走过一遍,他就都能按比例画到纸上,误差不过毫厘。
不过最让王聿祯惊艳的不是秦师爷绘图的能耐,而是他的这张脸,可太招人疼了。
因为长时间在室内画图,所以他的皮肤比大多数需要外出营生的男人白的多,白到透明,细看还能看到皮肤下隐隐的血管,那双眼睛不大,却有着迷离的光,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巴刮得很光洁,连青茬都看不到,窗外的光照在脸上,泛起一层易碎的美感。
他可能见识不多,平日里多与纸笔打交道,骤然见到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个三品大将,所以举止很是拘谨,不至于口齿不清,可目光看向何处、作揖时手肘抬到多高都精准得像是量过,刻板得不带一点活人的气息。
王聿祯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后生可真让人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