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笑幸哭衰定理的初探讨（1/1）

说干就干，许莫负立刻就对着家里新来的小婢女里最看着顺眼的一个笑了笑。她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身量还未长开，却已有一副亭亭玉立的仪态。

出乎许莫负的意料，就在小婢女听令出房门时，大哥许忻和她撞了个满怀。

许莫负的这个大哥，长得眉清目秀，比她大十四岁，这时候已经开始抽条了，相比婢女来说确实高了不少，撞到了也在情理之中。

为表歉意，许忻随手从要献给母亲的各色梅花中，选了一枝彤红的梅花，微微躬下身子递给了婢女。

“不好意思，我急着给母亲看花，没有注意到你。”

小婢女白嫩的手接过红梅，脸登时就变得比梅花还要红：“……谢谢。”

她将红梅紧紧攥在手里，行色匆匆地赴命去了，倒也不知道是害羞呢还是尴尬。

许莫负转念一想，或许是这小婢女被大哥那张俊脸儿迷惑住了，这样当众撞上陌生男子才可以被称之为好事。那以后母亲让自己挑贴身侍奉的奴婢时，可千万得换一个，免得断了她的前途。

哦，不对。许莫负突然意识到，这会儿子儒家的礼教尚未统治中原，男女大防尚且不存在呢。

自己的女儿，当初违背父母之命，强行要嫁与那游侠，被京中儒生们的笔杆子险些戳断脊梁骨。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许莫负将侯府搬去了远离长安的商洛山，在侯府拥有最高话语权的地方，那些闲言碎语才终于在重罚之下消停。

虽然自己上辈子过得很满足，但儿孙的悲剧……却注定无法避免。

如果换一个朝代，他们是不是就能过得顺利一点？女儿不会因为自由恋爱处处被人鄙夷，外孙也不会因为行侠仗义而被皇帝夷族……

纵观上一世，自己看清了那么多结局，却从来没有试图反抗过。许莫负想，如果这辈子父亲问自己，大秦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自己还会像上一世那样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秦注定会亡，当另择明主吗？在原地等待救世主，难道真的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吗？

毕竟，上一世的救世主的子孙，残害了她自己的子孙呵。她宁愿时代的车轮从她自己身上碾过，也不愿意孩子吃到半分的苦楚。

许莫负清理了下思绪中的负面情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周围的环境中。

“母亲，孩儿给您摘了许多的腊梅花来呢。您瞧瞧，可还喜欢？”许忻似乎完全没被刚才的一出小插曲影响，兴致仍然在给妈妈带花这一件事上。许莫负趁此朝他露出甜甜的一笑，完全没有惹来他的注意，好像他看不见这个妹妹似的。

许莫负撇了撇嘴，塞给你好运你不要，看我怎么收拾你。

“您瞧，这是您最喜欢的腊梅，这黄澄澄的颜色，开得多好哇！”

一束腊梅被凑近送到母亲鼻子前，怀里的许莫负被这突如其来且过于馥郁的腊梅香气熏得都要吐出来了，于是她任由自己还是婴儿的身体本能地大哭了起来。

“忻儿快把这些腊梅拿走吧，小妹不喜欢着呢。”母亲催促道，耐心地哄起女儿来，“莫负乖，臭臭花已经被拿走了，不哭不哭。”

“凭什么呢？小妹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母亲喜欢也不能用吗？”许忻顶嘴道，却惹来母亲的好一通教训。

“你懂什么？你小妹可是出生就收了皇帝陛下的赏赐，我们全家的性命加在一起都没她的重要。今天就算是你老子来了，都要尊重莫负的感受，知道吗？”

“不过就是卖女儿而已，卖去帝王家也是卖女儿。”许忻小声地顶嘴，立刻便挨了母亲的三个大嘴巴子。

“许忻，娘再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这样说你妹妹！我们家的女儿，以后是要凭自己真本事吃饭的。就算哪天劳苦功高和皇帝陛下互相看对了眼，嫁不嫁也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许莫负先前还在诧异为何前世的大哥对自己那么好，这次遇见却都在暗戳戳贬低自己，原来是母亲早就教导过了，还好送了他一顿哭声加成，不然这种心思怀着越久越不好。

许莫负又想到，自己对奶妈和妈妈哭，也并没有使得他们非常倒霉，大约朝夕相处的熟人对这个能力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大哥见到自己哭也就是受到母亲的训诫，而父亲见到自己哭只是被母亲嘴两句而已。

要不，再对赵高那个阉人试试？他是实打实的坏人，要是对他笑能让他交好运，那不仅能说明自己的笑是不受对方良心与否限制，还能对比一下不同熟悉程度下能力的反馈值。

可惜现在的自己几乎没有再次见到他的可能。

许莫负决定接下来好好地设计一套实验方案，严格地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