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暖星（1/1）
甘林见糊弄了过去，悄悄松了口气道：“你刚刚想问什么？”
“我刚刚……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到我这边来坐，这样咱们都可以正面对着黑板。”
“因为我上课要补觉。”
戚雨：“（果然，我就知道……）哦。”
戚雨：“你刚刚，是怎么说服许龄月换座位的啊？”
“你说我旁边那个？”
“对”
“我就跟她说，我要挨着你坐。”
“啊？？？你真这么说的？”
“骗你的~我跟她说我跟我右手边的人有过节，让她帮帮忙，她就答应了~”甘林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差“快夸我”三个字了。
“厉害了！”戚雨给甘林伸手比了个大拇指道。
甘林收起笑容，话锋一转道：“我换到这，你开心吗？戚雨”
戚雨被突然的直球提问慌了神，低头小声道：“开心……”
“好！既然开心那你就帮我做件事吧，就当我完成你心愿的报酬。”
哈？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能算计的？还有，什么叫你完成了我的心愿？
这难道不是你主动要挨着我的吗？
戚雨心里正在狂吐槽甘林，脸色变换十分精彩。
“你别生气，小事而已，我刚听班主任说小组长要管组员的学习，我自己管自己都来不及，更别提管这么多人了，刚跟班主任推辞也没成功，所以……”
戚雨往后缩了缩道：“你不会想让我代替你做组长吧。”
“嗯哼。”甘林默认地笑了。
戚雨不禁小声嘟囔：“现在搬去别的组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甘林笑意盈盈的盯着戚雨，一股不等到答应不罢休的架势。
！戚雨一个不小心直接吐槽了出来，但甘林显然不在意，对于他的请求，她几乎不会说不，可想到自己的成绩在班里也仅仅是中游，她做组长……难以服众吧。
“名义上组长还是我，你只用平时督促他们交作业之类的就好。”
既然如此，“好吧~”
“别担心，有我在。”甘林淡淡的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戚雨不禁腹诽，你这么自信不过是仗着平时那唬人的气场罢了，混熟了看你还怎么管得住。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戚雨想问却终是没说出口，除了和自己一起时他比较放得开以外，平时的他几乎也是不爱和人打交道的。
现在虽说是换了学习小组，可甘林不爱学习是不变的，戚雨想了想，道：“我答应你，但是，如果我做的还不错的话，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你不是，不是我一个人的组长，所以其他同学来问你的时候，希望你可以，能帮就帮一下？咳，当然了，不影响你休息的前提下。”
甘林的眼帘垂了下去，身子坐直，脸上满是为难。
戚雨看向他旁边的座位，这才注意到他的桌椅刻意拉的远了点，甚至和右手边的许龄月错开了，进出都不方便，只能从戚雨的方向进出。
“我，我尽量。”甘林答应了，即便勉强但，也没有拒绝她。
甘林说完走了出去，消失在戚雨视线范围之前，他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她的方向，她并没有跟出来，也没有看自己。
甘林突然有些意料之中的怅然，脚步也慢了下来，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杨义兰刚从梁静舒那里回到座位，刚才戚雨和甘林的互动她也注意到了，她朝戚雨投去不善的目光道：“啧啧啧，原来你还挺用功，笨鸟先飞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哦不，应该是亡羊补牢！”杨义兰边看戚雨做的题目，边嘲讽道。
戚雨听到她刻薄的嘲讽，只觉得吵闹，杨义兰望向甘林空荡的座位和桌面，道：“甘毅呢？”
戚雨没少听别人叫甘毅，可怎么从杨义兰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这么膈应呢？
戚雨本懒得斗嘴，一方面也是自己嘴笨，但心里莫名地窜起无名火，想了想，道：“我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天赋好的，但是既然你天赋这么好，为啥还在普通班，多屈才？”
“你！”杨义兰被怼的说不话来，憋了半天，道：“甘毅倒是重点班的，不还是被赶”
戚雨隐隐猜到杨义兰会怎么说，她会拿甘林说事！想到这里，戚雨再也无法淡定，在杨义兰说完前直接打断：
“闭嘴！我提醒你，挖苦别人的时候最好先瞅瞅自己几斤几两，你在我后面这么多进来选座位，成绩得烂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戚雨一口气说完喘着粗气，杨义兰愣在原地，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戚雨。
她们才刚成为一组，戚雨即便不喜欢她也想正常相处，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和甘林之间盘桓，到此刻她还要挖苦自己和甘林，戚雨突然勇气横生，不留情面的回击。
“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找老班让他给你换组，我们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戚雨说完也夺门而出，留下在原地怔住的杨义兰，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刚说那些话时，戚雨的心跳不亚于刚跑完百米，紧张地要命，但为了让她的气势更足一点，她强撑着凶狠的脸色和说话的底气，她平时哪里跟谁大声吵架啊，从来都是憋在心里生闷气，可涉及到在乎的人，她便顾不得那许多。
走出教室，戚雨回想到在她和杨义兰吵架期间梁静舒默默投来的目光，联想到她们的关系，也许，是梁静舒因为制度没能和甘毅一组，才支使杨义兰来看着自己。
上次情书事件以后，梁静舒确实没有再找过甘毅，这会儿……戚雨虽然想着有这种可能，但又觉得也许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想着想着，戚雨已然出了教学楼，这才注意到不远的角落似乎有个人在看书。
不会又是甘林吧？抱着怀疑的心态走近了几步，戚雨确认了就是甘林，心想自己怎么总是在花园里捡他？
甘林刚独自出去，什么话没说，戚雨看着他的表情只是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便没多想，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少了，他都主动看书了！
突然，一道亮光赫然照亮了甘林手里的册子，是古诗词必背，光线正正对在“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外面这么黑，小心把眼睛看坏了。”
戚雨的声音传来，将木然盯着书但根本没看进去的甘林唤醒。
甘林看向戚雨，淡淡月光下只能勉强看清她的轮廓，好像在微笑，人半蹲在自己身边……又看向突然出现的光源，原来是戚雨的mp3屏幕。
“没，只是在发呆，你先起来，小心虫子爬上来了。”说着，甘林顺势将戚雨一把捞起，带坐在自己旁边。
“是教室太吵了吗？”
“没有，”
“那是……”戚雨想到刚刚甘林离开前自己说过的话，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因为，我让你担起组长的责任，也帮其他同学讲题？”
“不”是字还未说出口，甘林便截断了气息。
甘林想解释，可他害怕说出来。
戚雨见他否认了一半又沉默，叹气道：“好吧，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不是，不是生你的气……”
戚雨猜不透甘林的想法，又想他说出来，只能如此以退为进。
戚雨没有接着话头继续追问，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薄云遮住，虽然更有一层朦胧美，却少不了地面多的阴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开口
“你看，启明星！” “我是生自己的气……”
戚雨指在半空的手收回，淡淡看着甘林。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占着组长的名额但是一点儿都不想做事。”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甘林的无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但，你最多是有点无赖而已，谈不上讨厌。”
说完，戚雨轻笑一声，转过身继续望着星空，因为成功逗到了甘林，开心的晃荡起了脚。
谈不上讨厌……甘林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她并没有反过来安慰自己，甚至夸奖自己，可就是感觉心里痒痒的。
月光黯淡后，天上遥远的星仍旧常亮，它们在无数个夜晚被忽略，可一旦有那么一刻，它们成为了唯一的光亮，就一定会被铭记在心。
甘林本还想接着问戚雨为什么不会觉得自己差劲，可看着戚雨认真仰望星空的侧颜，他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必问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帮别人，是我觉得你该有个组长的样子？”
甘林点头默认。
“其实不是，你自己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只是以后都要比每组平均分，我……我不想咱们都太佛系了导致成绩下滑太多，下滑太多的话，说不好就要拆组重分了。”
拆组重分，他们就很可能他分开，毕竟成绩相差不小。
“你懂我的意思了么？”戚雨问道。
甘林被戚雨突然的凝视慌了神，摸了摸鼻头道：“咳，我知道了。”
“嘿~安啦”戚雨看着甘林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话说出去了，动作也做了，戚雨才发觉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连忙戴好耳机偏过身听歌装死。
甘林感到自己头被摸，全身的汗毛瞬间立起，这可是异性，摸了自己的头？
她怎么敢的啊！一定是天太黑，让这个人产生了莫名的勇气，甘林这样想着，在心里找为戚雨开脱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要与她计较。
甘林拿过一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听了两句“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做这个决定，使寂寞与我为邻……”
甘林听到歌词觉得实在烫耳，匆匆拿了下来。
戚雨感觉到了耳机的扯动，转头看甘林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戚雨看了看教学楼侧门已然无人影，他们不知不觉竟然坐了许久，惊慌起身道：“我们快回去吧，快迟到了。”
甘林捏了捏口袋的东西，犹豫后还是答应道：“好。”
这天晚上，甘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一片深蓝，觉得，都不及他们今天看到的星空，他哪怕不止一次的自我怀疑，没有安全感，最后得到的，都会是她肯定的回答。
在属于他的夜幕里，生出了星星点点的暖意，而戚雨，便是那执笔之人。
“你呀，就是容易什么都写在脸上，你去那组还是正常上课学习，该干嘛干嘛，偶尔他们有什么私密的举动你留个心就行，甘毅还是组长，记住，咱们不是要跟她们作对。”梁静舒趁着两人都不在，将杨义兰带到楼道说道。
“哦，我知道了。”杨义兰委屈劲儿还没散去，只觉得梁静舒的要求就属于是既要还要，但她也无法拒绝，为姐妹的幸福帮忙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梁静舒看出来杨义兰的想法，道：“好啦，委屈你了，明天请你吃饭，随便点。”
就这样，梁静舒一句话哄好了杨义兰，杨义兰也开心地将难过抛之脑后，她从来不会深究自己与梁静舒做朋友是开心恣意多还是为她付出多，就像梁静舒习惯了身边“朋友”的吹捧和支持一样。
晚上戚雨回到宿舍才敢将电话手表拿出来，她在宿舍里寻找信号最佳的地点，人刚到阳台，手表微信就显示有数字“5”的红点。
戚雨为了避免父母在社交软件上看到自己在线，一直都处于隐身对方不可见的状态。戚雨点开微信，看到唐司礼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不好意思啊，昨天有点事就找你聊。”
“你这会儿有空吧？”
5分钟后
“你不会忘在家没带到学校来吧？！！震惊脸.jpg”
15分钟后
“希望你是因为晚自习没空看消息……”
晚自习铃声刚结束两分钟
“哈喽？美丽善良的戚雨小姐姐？”
唐司礼还走在回家路上，收到戚雨的消息立马来了神，打开界面：
“手表我放宿舍了，不好意思。”
一旁的甘林看到唐司礼兴奋的样子盯着屏幕，手里飞快的打字，用颇有吃瓜意味的语气道：“嗯？”
唐司礼听到声音，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嗯什么？公事，别瞎想。”
唐司礼担心被甘林看到屏幕，还刻意离拉开点距离。
甘林见状道：“啧~还公事”
唐司礼无奈停下打字的手，道：“我的哥哎，你别瞎吃瓜了行不。”
唐司礼的车先到，甘林还在跟着走，唐司礼有些紧张道：“你，今天要跟我走？”
“切，谁要跟你走了？我给戚雨买的礼物到了，得回去拿。”
“哦哦，好，你终于买好礼物了，孺子可教也。”唐司礼拍了拍甘林的肩膀，火速转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