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公主的选择(1/1)
锟铻挥刀朝自己脚下砍去,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他砍散开,他想趁机抽离开,但更多的阴气缠上了他的脚,那些东西开始顺着他的脚一点点往他身上爬。
嘲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个不停,那是冤魂们对自己不公的命运的哭诉,还有那深陷欲望之人至死仍然不知悔改,只会一声声说着是自己生不逢时,是命运弄人,他们还能东山再起……
锟铻并不能对他们的经历感同身受,他甚至不懂他们的情感。他面无表情的感受着这些家伙一个挨着一个企图从他身上爬上去,他们像是以为;爬上去了,他们就自由了。
至于被他们拉下去的人,他一个人陷入泥潭来换他们,这是福音。
锟铻直觉这些东西不好吃。他们是人最后的糟粕,只剩那些负面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将他们一一斩杀。
鲍祺然像是在这儿困了很多阴魂,这些阴魂甚至比荒芜之地那些失去了意识的阴魂还要难吃。
荒芜之地能生存下去的阴魂,有着自己强大的东西,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执念,那些执念足够支撑他们要一直生存下去。
但这些东西,好像已经被负面的感情吞噬掉了,他们甚至已经不知道他们曾经是人了。
鲍祺然知道,他的阵困不住锟铻多久,但他也不需要将锟铻困住很久。
他朝那儿看了一眼后,便径直走进了将军的墓室。
段亦知已经将所有咒印印在了准确的方位上。
他从棺椁上跃下,立在棺椁前,一个个咒印从他手中绘制出,浮在他身边,随着咒印增加,越来越多的咒印被什么吸引着找到了铁链上和自己相同的咒印,然后它们覆盖在了旧的咒印上。
每多一个咒印被替代,铁链都会发出一声闷响,慢慢地响声变得接连不断,棺椁也开始抖动起来。
最开始只有密密麻麻的细汗从他的额头冒出,到现在段亦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被人捞出一样。
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海的灵力一次次被掏空,就像有抽水机一直再将水抽出,然后又有新的水涌出来,他再挑战自己的极限,灵气一涌出就被他调动了出去。
等他将棺椁的封印解开,他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人都像是行在云端。
他是感觉到了将军的阴魂,但将军的阴魂像是还在沉睡,在段亦知将棺椁打开的瞬间,将军从棺椁里出来。
他先感觉到的是鲍祺然的阴魂的气息。
他家老祖宗出事了?
段亦知没来由的感觉到心悸,他没有忍住往外看,鲍祺然的身后黑漆漆的一片,但段亦知能感觉出他家老祖宗并没有消散掉。
鲍祺然看向段亦知,语气里是掩盖不掉的兴奋,“我该好好感谢你的,我的后辈。”
他甚至都没有趁机直接抢夺段亦知的身体,在他这儿,解决掉将军的魂,显然优先于抢夺段亦知的身体。
又或者说,他像是已经确定了段亦知逃不掉了,所以他并不急着和段亦知抢夺他的身体。
面前的人已经将自己的灵气全部透支掉了,这对驱鬼师来说,就是将他们保命的东西丢掉了。
但他知道,他面前的人,精神力强得很,与其和他浪费时间,让桂奕苏醒后有机可趁,他还是选择先解决掉桂奕。
鲍祺然直接无视掉段亦知,阴气袭向将军的棺椁。
段亦知手中的符纸射出,挡住了鲍祺然的想钻入将军棺椁的阴气。
但紧接着一道咒印朝他袭来,让他措手不及。他绘制咒印的时间本就比鲍祺然长,而现在的他更是无法分出精力和灵力来绘制咒印,他只能再次用符纸企图拦住那想要驱散将军阴魂的咒印。
符咒减弱了咒印的能力,但并没有让咒印消散,在段亦知再次准备增加符纸时,有人快他一步挡在了将军棺椁面前。
鲍祺然反应不及,只好用袭向将军的阴气与自己的咒印相撞一起,阻止伤害到来人。
“阿袅……”他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段亦知看向那人,她不是他之前看到的公主的模样。她是一个纸人,一个没有画上嘴巴的纸人。
是他看到他们的过去,那个最后出现的穿着一袭嫁衣的纸人模样。
纸人朝着鲍祺然摇了摇头,她似乎是不能说话,只能痛苦的看着鲍祺然。
鲍祺然脸上的笑意变成了一种凄然,他像是战败的斗犬,看着纸人的眼里充满了悲哀。
“你选择了他是吗?”
纸人依旧只是摇头。
她看了看棺椁,又看向鲍祺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一步步朝鲍祺然走去。
她脚上的婚鞋并不合脚,她像是只能垫着脚,忍着疼一步步往前走。
鲍祺然也看出来了,他愣愣的盯着那纸人不合脚的婚鞋,最后还是没有忍下心,那纸人脚上的鞋在那纸人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开始慢慢地恢复成正常的婚鞋的大小。
“我们都入不了轮回了……”鲍祺然这瞬间似乎有了悔意,一切都是他自己计划的,但从计划开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他并不怕自己受到惩罚,但他不愿意他的小师妹因为他受到这牵连。他自己想象了一切,甚至他不再愿意去想他的小师妹真正的想法。
每次婚礼都是失败的,他将一切怪在了将军的身上,因为他,他的小师妹才不再愿意嫁给他了,也因为他,他的计划的最后一步,一直都没有成功,他没法带着他的小师妹离开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像是他为他们做出来的牢笼,困住了将军,也困住了他自己,更是将他最想给到自由的小师妹困在了里面。
但他没有退路。他一退,他们所有人都要受到鬼界的审判。
规则就是规则,从来不会问事情的起因为何,也不会管一切的谋划者是谁,因果从来都只看谁种的因,扯进去了多少人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