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主谋者(1/1)
“这人一定是敌方派来扰乱军心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出了这句话。
饶知宴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视线依旧在蛊虫的宿体身上,“就你们这士气。早就三而竭了,还需要人来扰乱军心吗?”
他甚至还有闲心挠了挠耳朵,用玩味又带着嘲讽的语气怼回去。
这话一出,人群中的低语声突然戛然而止。
饶知宴看着他们,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不同。
哪怕他改变了他们之前死亡的剧情,这并没有让这些死去多年,一直重复着死亡的阴魂感觉到突兀,他们甚至还能和他有来有回的对演着。
饶知宴看着人群里他一直注意着的那几个人慢慢沉了面色,他睁开了眼。
瞬间媒线穿过人群,在那些人发作之前,直接像织茧一样将他们包裹了进去。
饶知宴甚至都没有给那个人露出来头的机会,他要将蛊虫逃出寄宿体的机会彻底的给他抹除掉。
一个接着一个红色的茧出现在军营前,那些人看到这一幕,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拿着武器朝饶知宴冲过来。
冲到那红色媒线织成的网面前,他们又停住了脚步,无法再前进了。
“四点二十分,刺。”
饶知宴开口的瞬间,柯景的驲泉也出现在他手中,他旋身将长枪往饶知宴报的点位方向刺去,面前的那杀气瞬息消失。
饶知宴依旧没有去看那散去的魂,他眉眼弯弯,语气和善,“里面突破也是行不通的哦。”
“不如我们来谈谈一些过去的事吧……”他再次开口,只是这次,他的视线落在的是昏迷不醒,被士兵抬着的身上,“大皇子,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将士们困在这里?”
回答饶知宴的只有风摩擦着砂石引得一阵呼呼的声音。
再细听,还有东西从砂石上爬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饶知宴看着那些数不清数量的蛊虫,出乎他意料,原来蛊虫并不是全部从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身上出来的。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养蛊地么?
“有意思。”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季以庭身上,“啧啧啧,竟然拿自己的属下当养料,你可真是一个好皇子啊。”
媒线如蛇一般灵活,又似一道闪电,往季以庭那袭去。只是这次并不像绑那些被蛊虫寄宿的将士一样顺利。
护在季以庭身边的人,虽然害怕,但他们义无反顾的拿起了武器护在了季以庭身边。
饶知宴眯着眸子,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这些将士是自愿的,还是被那人操控着,但不管哪个原因,都让他很生气。
越气,他脸上的笑意愈盛,媒线也扬得愈高……
那高高扬起的媒线又猛地落下,挡在季以庭身边的将士们瞬间就被击倒在了地上。
这线打在他们身上,并不单单像是被皮鞭抽了一下,更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魂和肉体都要被打分离了。
饶知宴记住了上一次这个人就是在被他抓住之前,给他来了一招‘自杀’后,金蝉脱壳了。
他可以一次没有防备给人跑了,但这次他打算直接果断的先人一步给人擒住。
只要是战斗,就会有死亡。
他一边给柯景报着点位,指挥着他将营地里那些朝他们冲来捣乱的阴魂灭了,一边游刃有余的将护着季以庭的阴魂击飞在地。
媒线似蜘蛛飞天吐丝,那些线灵活滑溜,无孔不入,逮着将士们身体之间的空隙便钻溜了进去。
营地的阴魂的数量并不太多,留下的也大多是原本就有受伤的将士。
对付他们对柯景来说并不难,柯景的注意力多的是在那些蛊虫身上。
他要一次又一次的将朝他们蜂涌而来的蛊虫给消灭掉,不留一个漏网之鱼。
在饶知宴报出点位后,他一击便朝他袭来的阴魂消灭,然后顺势抬高驲泉,腿下跨的同时,借力将整个长枪横扫在地,一批蛊虫被震碎,下一批又紧跟而至。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打持久战,但他相信饶知宴有计划,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些阻碍给他扫平。给他争取施展术法的时间。
网的材料终于已经完成,饶知宴的十指宛如在一架无形的钢琴上弹奏优美的乐曲。
他的十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每根手指的第二指节上都绑着红色的线,那些线随着他的弹奏不断的延长。
在季以庭身边布下的媒线,悠地收紧,似一张扑鱼的网在捕获到猎物后,先是平缓的收紧网,然后猛地抬高将猎物困在网里。
剑裹挟着阴气划破虚空,一同划破的还有饶知宴媒线编织的网。
媒线断裂的瞬间又被长出来的线修补如初。
饶知宴的眼睛睁开看向依旧被他围困着的人,那双眼里没有意外,反而透露出兴奋。
就像是……现在发生的事就好像一直是他在等待的。
随着季以庭的苏醒,蛊虫也愈加涌动了起来。
他们似嗅到了久违的新的食物的味道,争先恐后的去抢夺。
柯景皱了眉,并不是因为蛊虫,而是因为饶知宴现在的状态。
就算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也知道现在的饶知宴在做什么,在他再一次将一波蛊虫消灭后,他忍不住用余光看向饶知宴。
以往温和的饶知宴,现在就像一个赌徒,这让柯景的眉皱得又深了一些。
“差一点,我就以为我猜错了呢!”没等季以庭出招,一根媒线接触到了季以庭的腿。
它一触碰到实物,就似疯长的藤蔓瞬间缠上了他的腿。
他的腿像是成了藤蔓攀岩柱子,它们顺着柱子攀岩上了季以庭的身体。
季以庭没有料想到这奇怪的线蔓延生长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他挥剑朝他脚边砍去,企图将这根已经攀上他身体的线的根源斩断。
脚边线被斩断的瞬间,那网上的线也趁机触碰到了季以庭的手臂,那些线再一次疯长,但这次生长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还快,线瞬间绞进了季以庭的皮肉里。
季以庭吃痛,但手依旧没有松开剑,他知道了饶知宴的目的,也知道他的武器没了后自己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