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府日常(1/1)
自从秦否来到白府做了白容璟的随从,每天都过着酒足饭饱而无所作为的生活。
白容璟是个平时连话都没几句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不好侍候的主。
后来秦否才知道,白容璟这个人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这武功也是安兰城里出了名的,难怪那采花贼没有盯上他,怕是动起手来也不是白容璟的对手。这样的人自然也不需要什么保镖。
白渃县平日里也没什么大案子发生,秦否的日常就是帮着白容璟跑个腿、送个信、传个话。
也是自打数日前,采花贼柳澄笠被捕,秦否的“光荣事迹”便在县衙里和白府传了个遍。
大家都说这个秦否不仅看上去一脸痴相,而且还喜好男色。有几个心直口快的人还总拿这事来调侃他。
而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永远是一副“你们说的对,我无法反驳”的样子。
偏偏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白容璟,竟然对这个说话做事从不经过大脑思考的秦否还能笑谈几句。
于是,白府上下都怀疑这个喜好男色的痴傻少年秦否对清冷孤傲的白公子心存非分之想。
这事儿甚至还传到了知县大人白兆的耳朵里。
担心儿子年少无知,被他人带偏了路,白兆派了懂事的随从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那日晌午,天气晴朗,太阳恰好被云层遮住,空气中的温度令人舒爽。
白府的花园里,秦否手里捧着一个木盘,坐在梨子树下的石凳上,一边享用着盘中干果,一边盯着正在院子里练剑的白容璟,时不时的喝彩一声,“公子好身手……这招真厉害……”
半晌,白容璟停下练剑,朝着石桌走来。
秦否很有眼力的放下木盘,用袖子抚了抚一旁几乎没有灰尘的石凳,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一碗早已凉透的茶水递给他,“公子,累了吧,喝口水歇息歇息。”
白容璟坐下,接过那微凉的茶具,朝着杯中看了一眼。这府上也只有秦否这么偷懒,凉茶也敢倒给他喝。
似乎领悟到公子的心意,秦否赶忙为自己开脱道,“凉茶清喉润肺、清热解暑,公子舞剑劳累,刚好饮一杯,保证神清气爽。”
尽管知道他在乱吹一通,可白容璟还是忍不住微微扬唇,佯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饮下。
见白容璟信了他那一套说辞,秦否便大摇大摆的坐下,拿起木盘中的干果,一边毫无形象可言的啃着,一边继续笑盈盈的吹捧,“世人都道公子性子冷清、不苟言笑,熟不知我家公子回眸一笑百媚生,小颦微笑尽妖娆。”
忽然他又故作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叹息一句,“只可惜公子这笑只有我一人看得见,他们是没这个福气。”说罢,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
这些句子都是形容女子的,若是一般人听见,定是会觉得秦否这是在笑他没有男子气概。可白容璟不一样,毕竟自信和能力是相辅相成的。
从小被人夸赞长着一张过于阴柔秀气面庞的白容璟打架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白容璟放下手中的茶盏,神情清淡,和颜悦色的驳他,“他们都说你痴傻,殊不知你却是拿人寻开心罢了。”
“属下那可是——句句真心!”秦否故意加重了后四个字的读音,显出一脸真诚,可他的脸上的表情却写着“公子好眼力”五个大字。
白容璟装作没看见,忽然问道:“你懂武学吗?”
想到上次让秦否去当那采花贼的诱饵之时,看他的举动似乎是不懂武学的,所以轻而易举的被那人劫走。
白容璟虽然觉得秦否这个人并不痴傻,却也是认同大家说他做事不过大脑这个说法的,否则,他怎么会在执行任务之时一条叮嘱都没有遵守呢?
知道秦否是个随心所欲、不守规矩的人,可如今秦否成了他的随从,以备不时之需,他还是希望他可以学习一身武艺傍身的。
至于修炼道法之类,虽然白容璟也懂一些,但并非他不想教,只是他与生自来的仙法灵力是他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容璟突然问及这个问题,秦否敷衍的回答道:“略懂一二。”随后眼神躲避,继续吃手中的果子。
白容璟看出他心里有鬼,心道这小子偷懒耍滑习惯了,恐怕是不想学习所以故意这么说。
他无奈的撇嘴,“既然如此,为何面对那采花贼,还会束手就擒?”
“我那是……策略。”秦否争辩一句,便再度心虚的甩开了眼神。
秦否向来如此,明明口中说的是实话,但是做出的表情却又让人误以为是假的。
“既然如此,你不妨与我比试比试。”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啊?”秦否不乐意的提高了音调,随后意识到自己失礼,便继续搪塞道:“刀剑无情,你是公子,我若是伤到你,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不会放过我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恕你无罪便是。”
看着白容璟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过招,软磨硬泡之下,秦否还是赶鸭子上架般的接过一把刀,挤着双眉,一脸嫌弃的看着白容璟,“我可先说好了,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啊!”
白容璟好笑的看着他对武器抓握时那生疏的模样,“如果你不懂武学,我教你便是。”
“我懂!谁说我不懂!我这是隐藏实力……出其不意方能克敌!”
明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还非要逞强,白容璟薄唇轻启,轻叹一声,着实哭笑不得。
“出招吧。”白容璟淡淡道。
“我可是很厉害的,你离远点啊!”
说罢,只见秦否闭着眼睛别过脸去,双手握着刀柄,在空中左右乱挥一通。
意料之中的场景。
白容璟尽量把握好力度的抬脚,踢到那人的手腕,长剑一挥,将他手中的刀挑离。
刀锋插入花园中的泥土,直到白容璟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传来,秦否才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吧。”白容璟拉过秦否的手,仔细的盯着他的手腕,生怕方才那一脚伤到他的经脉骨骼。
“没……”刚要回答,秦否反应过来,知道了白容璟这是在观察他的伤势,于是改了口,“有事!有事!这一脚如同盘古开天辟地,属下感觉,这只手八成是废了,以后都不能习武了!”
看见那手腕上丝毫没有留下痕迹,白容璟抬眸,盯着秦否的眼睛,抓住他眸光中闪烁的侥幸,冷冷道:“无妨,右手废了,你可以左手持剑,只要更加苦练便是。”
苦练?秦否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苦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用了!我皮肉结实的很,刚才公子那一脚刚好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我简直是,练武奇才。”秦否谄笑一声。
“既然如此,明日起,你便随我习武。这把剑赠与你。”达到了目的的白容璟将手中的剑交给秦否,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秦否看着手中的剑,又看看那潇洒离去的白色背影,暗暗皱眉。
算起来,自家公子这性子竟比那采花贼还要难对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