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子身世(1/1)
白容璟是个克己、勤奋,又有责任心的人,为了让秦否早日学有所成,无论手头上有多少事,他总会准时准点的敲打秦否练剑习武。
既然是初学,自然连握剑的姿势和挥剑的动作都要从头学起,白容璟“手把手”教秦否习武的动作放在他人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白兆身边懂事的随从便将这亲眼所见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
“老爷,秦否那小子这几日和公子的关系亲密的很。小的看得很是清楚,那厮常常和公子勾肩搭背,毫不守规矩。”
“放肆!这成何体统!”白兆理所应当的拧眉瞪眼,喘着怒气命令道:“去把容璟给我唤来!”
“老爷息怒,小的这就去!”
白兆站在中庭,望着院内一片春意盎然,脸上除了怒意还多了一丝伤感。
白容璟虽然是白家长子,却并非嫡子,不过是白兆养在山里的私生子罢了,长到七岁时才被父亲接回府上认祖归宗。
关于白容璟的母亲,她是个出尘脱凡又精通仙法道术的绝色女子。
白兆吁嘘一声,过往如洪水般涌来,冲净了他自己覆盖在心头的泥土。
若不是三十年前,毒谷犯了修仙界众怒,仙道魔门的大战一触即发。或许,他和她还是那一对不问尘世的神仙眷侣。
就在各路仙魔门派那一场生死搏斗之中,她受了重伤,那时的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两人离开修仙界,下山来到市井。
他四处求人,想尽办法去帮她延续生命,或许她的坚强使苍天怜悯,最终在诞下了孩子之后,便逝去了。
他永远记得,她临终前看见孩子出生,那欣慰的样子。
那时的他要独自一人抚养孩子,请不起乳娘,生活艰苦的很,好在他遇见了肯收留他做事的恩人,此人正是他后来的岳父大人,也是白渃县前知县。
前县令的女儿看上了这个眼睛里藏着深邃秘密的男子,尽管知道他曾娶妻生子,但她不但不弃,反而偷偷地命令贴身丫鬟帮着他请了乳娘照顾孩子。
他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姑娘,可是命运弄人,县令千金的痴情感动了他,他也确实爱上了这个包容他一切过往的女子。
千金小姐怕父亲阻止两人的婚事,便告诉他,让他不要透露孩子的事,她会托乳娘和丫鬟将孩子好生抚养,待时机成熟,便会让孩子接回府上。
白容璟的童年,没有任何亲人,只在那乳娘身上找到了类似母爱的东西,他本以为乳娘会一直陪伴着他,直到七岁那年,他被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乳娘头也不回的离开。
七年养育,怎么会毫无恩情?只是乳娘知晓这小少爷的身份,他往后有更好的人生。
可年幼的白容璟是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更不知道看似冷漠的乳娘在转身的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压抑着一切抽泣,艰难的迈着步子离去。
年幼的他,眼底只留下一个不含一丝感情的背影。
在白府的日子,虽然身边的人待他极好,主母更是对他关心照顾,可到底,他是这一家三口的外人。
对他来说,除了影子陪伴自己,没有什么是永恒。
他从不亲近父亲,也不跟弟弟争什么抢什么,凡事做好分内。
童年的经历造就了如今待人冷淡的白容璟。
每每看见儿子对他生疏又恭敬的样子,白兆的心里总是泛着苦涩和愧疚,他亏欠这对母子的太多了。
——
不一会儿,白容璟被带到了。
“不知爹唤孩儿来有何事吩咐?”
白兆深吸一口气,从那尘封多年的记忆中逃离,看了看儿子,那双眉眼像极了他的娘亲。
“如今府上不缺人手,秦否又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你命人给点银两,将人赶走罢了。”白兆开门见山的说。
白容璟微微一怔,“上次擒住采花贼一事,秦否帮了我们,况且孩儿答应收留他,哪有过河拆桥之理?”
“放肆!”白兆不满的轻呵一声,“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他帮了我们,我们也待他不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给些银两让他离去,怎地还成忘恩负义不成?”
白容璟无意和他争辩什么,便答应道:“父亲大人的命令,孩儿遵守便是。孩儿告退。”
说罢,白容璟便离去。只是那清冷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怨气。
白兆总是这样,自认为是在保护儿子,自认为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却从不过问儿子的心意如何。
白容璟在府上待了这些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陪他说笑的,竟然还是躲不过被赶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