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孺人面圣（1/1）

弘治皇帝是真怕呀，这三位老臣加起来都两百岁多了，万一被皇后折腾出一个好歹，他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好的替代者。再说了这三位老臣从弘治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辅佐着他，直到现在弘治皇帝与这君臣三人结下了极深的君臣情谊。从另一个层面说，弘治中兴也有他们三个的功劳，历史上记载他们都是难得的清官能臣。

弘治皇帝见三位老臣坐下，赶紧转圜，“萧伴伴你刚才说沈孺人代太子前来奏事，宣她进来吧。”

皇后看三个老臣居然没有走，自己也不便在这里发飙。便站在一旁等候，弘治皇帝这才看到皇后还站着，一把拉住皇后的手，一脸关切地说道：“皇后，到朕这里来坐吧。”说着便把张皇后拉到了龙椅上。三位老臣看到张皇后跟弘治皇帝并排坐在龙椅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张皇后的眼神又不约而同地闭嘴了。

没过一会儿，沈佳宁和刘瑾被带到了御前。

沈佳宁恭敬地行礼，但是当她抬头的那一刻，突然看到皇后竟然跟皇帝并排坐在龙椅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想到了当朝帝后伉俪情深，相信这等小事皇帝不会放在心上。

其实在明朝那个时候后宫不得干政，恐怕只有朱元璋的老婆马皇后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龙椅上。

皇帝还没开口，皇后先开口用审问的口吻说道：“大胆沈孺人，你竟敢违背本宫懿旨，私自藏匿太子，你可知罪。”被抢话的弘治皇帝一脸无奈。沈佳宁赶紧再次拜倒。刘李谢也被张皇后的大声审问吓得不敢出声，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张皇后，而刘瑾则跪在那里吓得身如筛糠。

萧敬怕皇后不小心把朱厚照可能有隐疾的事情说出来，赶紧咳嗽。眼神在刘李谢身上一晃，提醒皇后慎言。皇后立马明白了萧敬的意思。张皇后的性格是洒脱，不是傻瓜，她自然明白太子隐疾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这三个人知道，赶紧开口转圜。

“陛下日理万机，勤于政务，你竟敢带着太子叨扰圣驾，还不把太子带上来交由本宫带回。”

弘治皇帝轻声对皇后说道：“皇后，先听听沈孺人到底要替太子禀奏何事，再责备不迟。”皇后点头不再说话。

弘治皇帝开口道：“沈孺人，太子无恙吧？”

沈佳宁赶忙恭敬地回话：“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无恙，奴婢看太子殿下经过一阵奔跑，身子热了很多，想来病已经好了。”

弘治皇帝此时还不知张皇后要御医给朱厚照扎针的事情，便一改刚才的严厉，和蔼很多。张皇后撇着嘴心里想，照儿病是出汗就能好的吗，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什么也不懂。

刘健看了一眼弘治皇帝，弘治皇帝点头表示可以让刘健替圣上问话。

刘健坐正，问道：“沈孺人，本阁现在带天子问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可有丝毫隐瞒，现在殿下身边何人护卫？”

沈佳宁恭敬地回禀：“启禀陛下，现在太子殿下身边应是张信在护卫。”

刘健继续问道：“太子究竟所患症，为何要跑到太医院？”

萧敬、刘瑾和张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看着沈佳宁，生怕她据实禀奏。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沈佳宁也不清楚朱厚照到底得了什么病。

沈佳宁跪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可是就这一会儿刘瑾，张皇后和萧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佳宁摇摇头，说道：“启禀陛下，依照奴婢来看，殿下并没有任何病症。只是不知为何太医院的太医们硬说太子殿下有病。”

刘健则用力挥了一下衣袖，说道：“好一个小小孺人，不嫔不妃，竟然如此大胆质疑太医院，你可知罪。”其实刘健只是想让这个小小孺人说一个知罪，既然太子无恙，把这个孺人推出仗十，这件事儿就能了结。

沈佳宁立马拜道：“陛下，太医院确实有很大问题，并非奴婢乱说话，太子殿下已经留存了证据，请陛下移步太医院，一看便知。”

刘健被沈佳宁这小丫头的执着激起了好奇心。

“沈孺人，你可知道本阁是何人。竟然在这里信口雌黄，既然有证据太子殿下为何没有亲自呈交给天子。反而派你一个小小孺人前来奏事。”

沈孺人碍于自己低微的身份，此时也有些紧张起来，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紧张。

“启禀陛下，太子说只要您移驾太医院一看就明白了，太子保存的证据就是整个太医院。”说到最后的时候沈佳宁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

刘健正要细问，便听见李东阳在他身后小声轻咳了一下，这三人共同辅佐弘治皇帝至今早已是莫逆之交，刘健听到后便闪到了一边。冲着弘治皇帝一礼，弘治皇帝做请的手势，示意刘健坐下。

李东阳上前一步，一脸严肃说道：“本阁文华殿大学李东阳，现在代天子问话。本阁监管礼部，并未接到宫中册封孺人的条子，你这个孺人是何人所封，为何不给礼部下条子。”

此时皇后和皇帝才想起来，东宫尚未修缮完工，太子移驾东宫的诏书也没有发出去，所以册封沈佳宁为东宫孺人的诏书并没有发出去。

张皇后立马接话，“本宫昨天才册封的东宫孺人，一会儿就让陛下给你下条子。”

“东宫！”刘李谢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迁站起身，冲着皇后恭敬一礼，说道：“娘娘，殿下尚幼，不知娘娘因何故，要让殿下移驾东宫。”

张皇后也被问住了，心想这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自己的照儿已经跟眼前这个宫女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告诉他太子可能不举，这个谢迁怎么老是跟本宫过不去。

弘治皇帝看皇后不语，便开口说道：“朕和皇后想让太子尽快开蒙入学，怎奈东宫还在修建，所以太子移驾东宫的旨意一直没有发出。众位卿家再等几日，东宫修缮完毕，旨意就会下发。”

刘李谢三人这才恍然，他们还以为太子犯了什么错。他们可不希望大明未来的皇帝是个怠怒自己母亲的不孝之人。

弘治皇帝思索片刻决定亲自去太医院看一看。

“三位卿家，坐了许久也累了吧，随朕一起去太医院走上一趟吧，朕也不坐龙辇了，咱们君臣一起散散步如何。”

三位阁老也要去太医院看一看许久未见的太子，看一看他们未来的君主，他们便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