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秦可馨的往事（5）家庭变故（1/1）
因为有了许易的帮助，我的数学成绩渐渐提了上来。虽然一开始收效甚微，但我的努力终究有了回报。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将近1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班级里，我不再像刚来时的那般孤独无助，期间也认识了不少同学并成为了朋友。我很好地融入了这个班集体，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10月中旬的某一天，晚自习放学后，我搭乘512号公交车，在离小区最近的车站下了车，接着步行3分钟，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将其插入门锁，屋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声音很清澈，应该是瓷器摔烂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钥匙也随之一抖。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各种各样的物品砸在地板或墙上的声音，在这些凌乱的声音中，还掺杂着几声被吓到的尖叫声，那无疑是妈妈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心跳飞快，虽然不晓得门后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家里出事了。在一片混乱的打砸声中，我快速地将钥匙插进锁孔。
然而，正当我想要扭动钥匙，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近乎发狂的质问声穿透门板传到了外面。
“你能不能冷静点！”妈妈的怒吼声也传了出来，“乱摔东西又有什么用！”
“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是想好好跟你谈，不是要跟你吵架！”
“哼！你还真会说。你知道你这样做算什么吗？你这是在给我戴绿帽！你让我好好谈？”
听着这些对话，我惊呆了，手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钥匙上，完全没有继续扭动的想法。
我两眼盯着紧闭的门，仿佛这样能够看到里面的状况一样。但我很快就明白到，我只是愣住了。
“我都已经说了，我没跟周明发生任何肉体关系，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从声音可以判断，妈妈说话的气势丝毫不输给爸爸，“在离婚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可是，你已经做了！你这叫精神出轨，和戴绿帽又有什么区别！”
“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但你试问一下，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你就一点责任没有吗？最近这一年来，你有关心过我吗？每次回家你不是吆五喝六的？生意失败你就拿我出脾气？凭什么！说我饭菜做得不合胃口，说我衣服没给你整理好，说我家里的垃圾不丢，各种各样的鸡零狗碎都得被你数落一通。我也是个有血有肉会难过的人！我难道没工作？我难道不忙？可我还不是照样抽时间给你洗衣做饭了？家里垃圾不丢，难道这不是你的家，丢垃圾就完全归我管，是我的责任？你就负责每天回家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电视，你几岁了，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反正我对你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离婚的事，我是不会妥协的。”
“就因为这些无聊的理由？呵！就为这点小事……说得倒是振振有词的，我看你早就想发这么一顿牢骚了吧。”爸爸的声音完全不甘示弱，“你跟周明高中时就在一起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九月份突然要搬家到这里来，说什么方便工作，亏我还信了你，我看是方便你去幽会吧。周明的设计公司就在这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你真是没救了……”我仿佛看见了妈妈摇头叹息的样子，“我看我已经不能再指望你什么了。你真的一点都没反省过，讲什么都听不进去，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我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实在是太累了。现在的你完全变了……一点都不会为别人着想。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能说，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所以才提的离婚，这和周明无关。不论周明是否跟我有什么联系，我都会提离婚，这才是根本性的问题。我承认我跟周明诉过苦，但他说他绝不插手我们之间的矛盾，还希望我好好考虑和你的关系。现在看来，我决绝一点要离婚是没错的。你根本就没法好好沟通。”
“混蛋！我说不过你！”爸爸怒吼了一声，随后门内传来桌脚划过地面的“呲啦”声，应该是他踢了一脚桌子。
“你这个疯子，非得又砸又打的，完全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跟你好好说。”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丝克制，“别的我不谈，就说一个点。孩子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听见他们提到我，我的眉头跳了一下，心里紧张起来。
虽然我早就隐隐察觉到，爸妈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不和，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办？我不希望他们离婚。
妈妈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小馨她……我一定会争取到她的抚养权的。”
“有必要仅仅为了这点小事就说离婚吗……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没有。”妈妈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那些才不是什么小事。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长此以往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失望。反正，我一定会让女儿跟我的。”
“你可真狠。”
“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女儿跟着我才是对她最好的。”
不知为何，屋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沉默片刻后，说话声又传了出来。
“好……我明白了。”爸爸的声音已经没了那股偏激的情绪，“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婚了，就算这样做会让小馨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虽然对小馨来说会受到一定打击，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妈妈的声音中带着少许的自责。
“孩子的事……如果我们真的离婚了……”爸爸顿了一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沉痛与失意，仿佛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好，如果离婚的话……你不用争取，我把孩子的抚养权让给你。我知道小馨喜欢你，那孩子像你。就像你说的，跟你在一起，比跟着我这么个失败者更能获得幸福。”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扭动钥匙，推开门，妈妈和爸爸正站在靠近玄关的客厅里对峙着，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妈妈的手里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看样子是打算从今天开始就要到外面去住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婚！”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妈妈，你不要离婚好不好。”我跑过去拉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哀求。
“小馨……”妈妈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对不起……妈妈已经决定好了。”
“不！我不要！”我近乎蛮横地喊了起来。
妈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抬头望着她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怜爱与不舍。
“小馨，妈妈会回来接你的。你现在先跟爸爸住，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回来接你走，咱们两个以后还会在一起好好生活的。”
“为什么……”我哭了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走，你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会回来接你的。”
“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一家三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妈妈一点一点地推下我拉着她的那只手，“你还不懂，现在的你……还不懂这些。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妈妈转过身，拖着行李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我，我的心里仍旧抱有一丝期待，期待妈妈能够回到屋里来。
“小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妈妈的脸上现出一股决然，“我会回来接你的，妈妈爱你。”说完，她走了出去。
我无措地愣在原地，等妈妈走了一会儿后，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己的家难道就这样散了？我咬着牙带着一股委屈冲出了家门。
冲到离小区门口还有30多米的水泥路上时，我看到了妈妈的身影。她正站在小区的大门外，一辆白色的轿车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妈！”我大声喊道，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
妈妈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停下准备坐进车里的动作，回头看了过来，因为距离与夜间的原因，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回去吧！等我来接你。”妈妈的声音已经没了刚刚那种诀别时的忧伤，这让我感到气馁与失望，与此同时，我莫名对此有点生气。
“我……我才不要你来接我！”我赌着气，大声喊道，“我才不会跟你走！绝不！如果你现在回来，我就原谅你。如果你走了，我就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我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完这些话，但我的心里只是希望妈妈能够留下来。我想赌一赌，把话说得这么绝的话，妈妈会不会为我回头？
妈妈，不要走，选我吧！我希望你能选我，不要走。一家人一起生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爸爸有很多不好的地方，那我们就一起让他改过来，难道不是这样子才算一家人吗？为什么要自己做那种决定？为什么不能尝试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为什么一定要离婚？明明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会散了呢？我不懂！我实在是不懂啊！妈妈是个笨蛋！妈妈才是什么都不懂！
“小馨，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去上课呢，要早点休息啊，知道没。”妈妈说着，向我这边挥了挥手，“回去吧，好好学习，等着妈妈，妈妈很快就来接你了。”说完，她打开了车门。
“不要！”看着妈妈慢慢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我气急败坏地跑了起来，“我不要！回来！你给我回来啊！呜呜……妈妈……你不要走……妈妈……呜……”
然而，车子发动了，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等我奔到大门外时，轿车已经载着我的妈妈，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我情绪崩溃地坐到地上，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
然后第二天，我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