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拯救（1/1）

融合火蛇越来越强力蛮横，所达到的高度也在不断上升，直到手肘处才被又一层屏障阻挡。

林玄看见虎骨在黑暗中隐隐泛出白光，这才宛如大梦初醒，赶紧把它交到了左手，于是虎骨白光消失、林玄右手食指也不再有火蛇钻入。而已经在手臂内畅游的融五为一的火蛇则在指尖与手肘屏障之间不断来回游走，将灼热肿胀疼痛的范围扩大到了半条手臂。

林玄强忍着疼痛，不敢耽搁时间在此做什么研究，在孙清目瞪口呆的震惊神情中转身继续沿着楼梯往上攀爬。随着火蛇的不断游走，林玄右手右臂中似乎有条道路越来越宽敞，威力越来越小的火蛇也因此游得越来越顺畅，造成的灼热与疼痛感也随之渐渐减轻。

正当林玄为手臂中灼热疼痛感的缓解而松一口气时，左眼忽然一跳，一阵疼痛感瞬间呼啸而来，十天的休眠使得此次的爆发显得尤为剧烈，林玄“啊”地惨叫一声，差点摔倒在楼梯上，不禁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了眼睛。当右手食指接触到左眼的一刹那，被困在手臂里越来越虚弱的火蛇似是找到了出口，迅速钻进了左眼之中。

右手的灼热肿胀疼痛随着火蛇的离去而消失；左眼的疼痛则随着火蛇的进入而隐匿，然后在一阵五颜六色眼花缭乱的光芒闪华后，眼中爆开了一片暖意瞬间覆盖整个头部。

当面红耳赤、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的林玄强撑着睁开左眼时，双脚已经踏足了船舱地板，只见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忽然呈现在眼前。远处的火光不仅有常见的红黄，还增加了一种似乎比深红还要让人感到温暖的颜色；船舱里的人，身上的颜色斑驳深浅不一，却不再是熟悉的红黄蓝白黑等衣色，每个人移动时还拖着慢慢消失的残影；所有的事物也不再是原来的颜色，就像雨后的彩虹，五彩斑斓；空气中也弥漫着诡异的色调，不断变换。

林玄愕然，知道这景象必然是经常疼痛的左眼的古怪，于是闭上左眼只睁右眼，所有异象果然全部消失；而闭上右眼只睁左眼时，整艘船已经找不到熟悉的色泽，全部都是有深有浅说不上名称的奇彩异色。凭借这奇彩异色居然也能清晰地辨别万物，只是所有的事物都显得与平常完全不同。

船舱里有五个人扭打在一起，看情形应该是其中一个以一敌多，不过这个人武艺极高，丝毫不落下风，想来就是制造混乱与杀戮的凶手了。客船虽然不平稳，不仅有上下左右的颠簸，而且还有时不时的旋转，但是这五个人在船舱里辗转腾挪如履平地，彰显出他们极为稳定的下盘功夫。

就着船尾明亮的火光，孙清看清了凶手的长相，是在餐厅中被盘问时自称康云的青年人，一什又八九岁的年纪、眼神倔强骄傲、身材强壮高挑，确实是吴氏兄弟加了记号的一什又五人中的一个；根据于显信中的信息，这个康云是一个伙长。

孙清愤愤地瞪了康云一眼，却也知道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只好将怨气化作一声狠狠的“哼！”

林玄对康云的身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在混乱中不敢逗留观察思考，匆匆地与孙清一起扶着墙壁走到前甲板上。

前甲板上汇集了除了在舱内打斗的五个人外船上幸存着的所有人。船客船员嘈嘈杂杂、哭喊怒骂，却没一个有什么有效的逃生方案。沣水中央的水势的确平稳，很适合船只航行，但如今船已近岸，底下礁石广布，暗流汹涌，有几个船员想仗着水性良好逃生，跳进水中后立刻消失无踪，剩下的人愈发悲观嚎啕。

船舵旁边躺着两具尸体，白天掌舵的两位掌舵人就在尸体旁边奋力掌握着方向，但船体损坏，水流不再平稳，况且随着客船不断下沉，掌舵变得越发困难。整艘船在水里顺水漂，左倾右斜、上颠下簸，时不时还偏转一个角度甚至旋转半圈或一圈，激起的惊叫声此起彼伏。船身上又多了好几处撞伤，给人一种随时要散架的感觉。

船长没了踪影，船上只有副船长李贵和几个比较镇定的船员正在不断安慰众人，让大家抓住随手能抓到的任何固定物，避免自己在甲板上到处翻滚而受伤。

林玄扶着孙清沿墙来到自己每日白天晒太阳看书的墙脚坐下，看着眼前一片炫彩，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眼睛作为仙根的特殊能力，却不知道这能力在当下有什么用处。

客船突兀地忽然稳定下来，不再随波偏转，也不再前翘后倾。原本或站或坐或趴或翻的人群顷刻之间归于沉寂，全都转头望向船尾。林玄见了，也将头伸过墙角，往船尾瞧去。

一束双人合抱粗细的水柱从沣水中直冲天际，在什丈高时忽然化为漫天水幕，直扑船尾的大火。

“看，仙师！”终于有眼尖的看见了立在阁楼顶上道袍咧咧的仙师，这仙师脸上映着火光，正在面对船尾挥舞着双手指挥水柱变化。

“仙师救命！”一个人忽然大喊一声，向仙师跪了下来。众人全都醒悟过来，一个个都喊“仙师救命！”有几个甚至沿着楼梯往上爬到了阁楼上，觉得离仙师近一些肯定更加安全。

林玄认出来这确实是与王真话别那晚在钟萃楼见到的三位仙师中走在前面的那位，看着他施法时举重若轻优雅飘逸的姿态，心里羡慕不已，然后问自己，“我以后也会是这样吗？”

孙清就没那么多想法，听见甲板上一阵阵呼求仙师的声浪，一拍大腿，“对呀，船上有仙师坐镇，那个凶手肯定蹦跶不了了！”

船尾的火没一会儿就被扑灭了，整艘船忽然变得极为黑暗。没有火光、没有灯光、没有月光、没有星光，黑暗如同铁石砸在所有人心上，整艘船透出诡异的氛围，有一瞬间居然无人发出声音，只听得船尾的木料劈啪作响以及船边的水流汤汤翻腾。

船舱里也一片寂静，显然双方都陷入了眼盲状态，不敢轻易出手。

只有林玄的左眼能看到色彩缤纷却又略显模糊的世界，于是他看见仙师飘然落到眼前，似乎脚不沾地。等林玄尾随着仙师进入船舱，甲板上才有人想起点灯，于是又一阵手忙脚乱纷纷攘攘。

仙师并没有继续往里走，只是站在舱门口，对着舱内不敢大声喘气不敢随意动弹的五个人缓缓说话：“我是云山姜克。身为仙师，我不能干涉你们凡人间的恩怨，但是我又有护佑雅族的责任。所以我请你们立刻罢斗，等到了兰原府再解决你们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