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忆顺藤摸瓜(1/1)
“蔬果特价,临期零食五折?”
麒麟网吧现在成了一家小型超市,客流量不大,毕竟地段是在农村小社区里边。从超市老板那联系上了房东,房东说事情的原委他并不清楚,只知道当时死了个孩子,气的他把店铺收了回来,还把租他店铺开黑网吧的家伙拉黑了。
看来除了网吧老板本人,没人更清楚当时的情况了,联系了局里同事,查不到他的本地租户登记,好在根据当时的备案信息查到了网吧老板老家的住址,居然在省外,无奈只好明天出差跑一趟了。
最后一站,自然是在网吧猝死的死者徐子聪家,社区网格员的工作都很到位,外来流动人员的租房登记查到他们现在住在齐道村。
徐子聪父亲表示太太在小儿子过世后精神崩溃,生了一场大病,回老家调养了,为了生计他独自留在厦漳工作。
在父亲口中,徐子聪性格内向不擅长社交,出事时,过完年刚开学不久,儿子学习很好在本市读一中,本来是打算一起回老家过年,开学再一起回厦漳,结果子聪母亲不小心摔伤住院需要人照顾,便让孩子自己先回厦漳,他们两口子晚些日子再过去,没想到就出事了。
“子聪平时去网吧吗?”
“偶尔为了一些线上的功课会去,但是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从来没有通宵过,网吧老板说他在那里三天三夜的打游戏,我根本就不相信!”
“他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他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是没有心脏病。”
“那你知道他是独自去的网吧还是和别人一起去的?”
“警方说那是黑网吧,里面没有监控,外面道路监控拍到他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去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几份外卖,网吧老板说感觉是几个小伙子一块的,但是又不确定,去上网的小伙子太多了,通宵打游戏的不在少数,有些不认识的在里面时间长了也就玩一块儿了,他也认不出来谁是谁。”
“行,提起您的伤心事实在抱歉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如果想起什么跟子聪有关的事就联系我。”
“哎!”男子犹豫片刻问道,“你们打听这件事,是查到什么了吗?”
“有件案子可能和那家网吧有关,具体还在查不方便透露。”
“这样啊......”
次日,大力市
“你好,有人吗?”
“谁啊?”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从院子里探头瞅。
“你好,我是厦漳市公安局的,我叫宇文香。”她出示了证件,“请问陈峰先生住这吗?”
“有什么事儿吗?”妇女有些防备。
“我找陈先生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儿?”妇女不依不饶。
“之前厦漳虎口镇麒麟网吧一孩子的事。”
“那事儿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查?”
“有起新案子和那孩子有关,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新案子?不会怀疑是陈峰干的吧?”
宇文香看出这位妇女是误以为她来找陈峰麻烦了:“不是不是,跟他没关系的,我就单纯打听点儿事,请问他在吗?”
“哦~他上班去了,要中午才回来,你进来坐吧。”妇女摇了摇扇子,终于是把院门给打开了。
“谢谢。”
厦漳市
张让任务是一整天暗中保护着李景富,宇文香担心他也牵扯在事件内,虽然他嘴上否认。
这孩子一出门就是富家子弟的气派,一身名牌运动服、越野自行车、墨镜、棒球帽,连背包都是迪斯牌的。
“啧啧啧。”张让不自觉的摇摇头,羡慕不来啊。
他先去了商城逛街,在麦当当门口接了个女孩子,还挺漂亮的,头发波浪卷,热裤下的腿细长还白。李景富主动帮女孩拎包,然后十分娴熟又自然的牵上了她的手,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跟着逛了一天,这位小警察被俩未成年撒狗粮吃得百抓挠心。
中午他们进了日料店,张让走进看了看门口的菜单,脸褶的跟包子似的,果断选择了旁边的小面馆吃面,日料又贵又吃不饱,太坑了。心想商场人密场所,就算真的有人想对李景富不利,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动手,何况他身边还有个伴儿。
吃完饭看电影,张让一屁墩儿坐在影院大堂沙发上葛优瘫,等他们进了影厅,趁闲来了几把游戏。
大力市
陈峰午休回家,宇文香将徐子聪、李景富、贾力、林家豪的照片先后给了他看。他也认出了徐子聪就是死在麒麟网吧的孩子,一个劲的说倒霉,摊上这事儿害他被治安处罚。
一开始陈峰的回忆也是模模糊糊不确定,直到看见另外三个孩子的照片时,他就血栓通了一般,说这三个孩子正是当时和徐子聪一起在网吧打游戏的那伙人。
“你确定吗?”
“百分百不敢说,百分之八九十吧,一看到他们的脸我就想起来了。”他指着贾力,“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最坏,打个游戏骂骂咧咧的,输不起还差点给我键盘砸咯!”
“那你当时为什么跟警方说不确定他是自己来的还是和别人一块儿的?”
“哎呀,发生这种事我烦都烦死了,网吧一半都是未成年小孩,每天进进出出,半大点儿的男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又不是很熟,记不清很正常吧警官?”摸了摸胡渣,“再说了,当时那群孩子乌泱泱的围上去看热闹,乱成一锅粥,真怪不得我。”
“那你现在在回忆回忆,除了照片儿上这几个,还有没有其他人?”
陈峰后仰靠在椅背上,憋着嘴歪着脑袋,眼珠子溜溜转,看起来有很认真的在想。
许久。
“就这几个,应该没别人了。”
厦漳市
李景富泡完妞,下午便回家收拾行李去学校了,寄宿制学校外人一般进不去,护送他进了学校,张让便来到徐子聪的父亲徐彪上班的工地盯着,毕竟他现在是最可能替儿子报仇的嫌疑人。
意料之外的是徐彪在高层外墙作业的过程中,踩踏的支架突然塌陷,所幸他抓住了旁边的架子,呼救后同事将他拉了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徐彪的腿似乎拉伤了,他们放工出来是时候,张让在车上亲眼目睹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傍晚
宇文香到达徐彪家门口,绕来绕去找了好一会,直到张让打开车门招手。
“呦,回来啦?”
“怎么样了?”特意买了两份外卖一人一份,“给你。”
“李景富回学校了,这个徐彪今天在工地出了点意外好像把脚扭了,回去到现在都没出来,估计腿脚不方便。”
“真扭伤还是装的?”嘴里嚼着饭菜,讲话含糊不清。
“真的吧,我亲眼看到他差点摔下去。”
“你哪来的车,局里不是不批便车给我们跟踪。”
“租的,回去再找陈队报销。”
突然有个黑衣人面戴口罩,头顶鸭舌帽分不清男女,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后走进了那栋出租房,辛亏车子熄火了他没看见车上的人。
“这人谁啊?看起来狗狗祟祟的。”
“看着不像租户。”
没几分钟那人便离开了,张让悄悄跟了上去,宇文香则一层层巡视出租房。
一直巡到徐子聪父亲的屋外,只见紧闭的房门外放着一个小袋子在地上,宇文香悄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精油和按摩膏,还有一张小纸条,落款人写着工友,可是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给呢?
回到车上,驶出小路,绕着村庄转。
许久,张让才回电,表示跟丢了。
天亮后
俩人来到工地,没想到扭伤脚的徐彪居然真的带伤返工。
“没办法啦,命苦。”他一边搅和水泥一边回应警察。
“贴按摩膏有用吗?最好还是上医院看看吧。”宇文香直奔主题。
“不用啦,医院动不动几百块,看不起,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她将事先放在包里的跌打酒拿出来:“刚好我包里有瓶这个,你拿去用吧,要多休息。”
“不用不用,你留着自己用吧。”徐彪赶忙停下手头的工作。
“没事,我家里多的是这个,您就拿着吧?”强行塞到他手里。
“那真的谢谢警官了,其实昨晚我工友也悄悄的放了药在我家门口,还是好人多啊。”看着手里的跌打酒感慨。
“那人一定跟您是铁哥们儿吧?”
“不知道啊,问了几个都不承认,可能怕我付药钱吧。”他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到包里,“警官来找我是子聪的事儿吗?”
“啊,对。”其实她们只是想打听昨晚送药的人,不过看来是没线索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啥,她看向张让。
“是这样,我看来您儿子当时的物证记录,发现没有手机,想问您近期有找到他手机没有?有点话我们需要再次取证调查点事。”
“手机?没有看到。”徐彪回忆了一下:“当时警方也找过,但是无论是家里还是网吧都没有找到,说可能在网吧被人顺走了。”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就好了,里面一定有很多他的照片,我跟孩儿他妈有时候想他了,就会给他发微信,明知他再也看不到了,但总有念想,希望有天会回我们。”
“那您发微信告诉他您受伤了吗?”宇文香仿佛嗅到了什么。
“有啊,我告诉他不要担心,爸爸的工友很好,给爸爸送了药。”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些许。
回到警局
她们直奔信息技术部门,将徐子聪微信号交给他们,接下来只能祈祷能有所收获了。
果不其然,徐子聪的微信号在他过世后的半年多里被多次登入,在线频率颇高。
本想直接破译密码登入,但宇文香阻止了,一旦新的系统登入后,使用徐子聪手机的人就会收到来自微信异地登入的信息提示,必定会打草惊蛇。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使用者后续的登入,锁定ID位置直接找到这个人,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俩人折腾了几天也累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养精蓄锐才能做好后边的事儿。
宇文家
“我回来啦!”
“呦,闺女回来怎么不说一声?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面吃吧?”宇文妈妈闻声从客厅迎了出来。
“不用了,我吃过午饭了。爸跟姐都不在吗?”
“他们都还没下班呢,冰箱有你姐做的蛋糕,我去给你拿!”也不管小女儿想不想吃,当妈的就这样,直奔着厨房冰柜就去了。
喝着可乐配草莓冰淇淋蛋糕,感觉透心凉般的舒畅。
跟老母亲唠了会儿嗑,门铃又响了。
宇文妈妈打开门:“这孩子谁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别提了,进去说。”
“小朋友你好呀?”扭头看向宇文芳,“这孩子怎么脏了吧唧的?”
“姐!回来啦?”
“你啥时候回来的?”宇文芳放好鞋,走进客厅反问道。
“咱俩前后脚呗,这孩子......你垃圾堆捡的吗?”
宇文芳身后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臭臭的应该很久没洗澡了。
“说来话长......”
原来这孩子最近常在宇文芳工作的咖啡甜品店附近逗留,一开始以为是哪个父母不负责任,让孩子乱跑还搞的脏兮兮的。但是细心的宇文芳发现,这孩子这几天一直穿着同一件衣服,便关注起他,昨天还给了他一袋面包牛奶,结果话没说上一句,小孩就跑了。
今天这孩子又出现在店门口,宇文芳见他乖乖坐在外面的石墩上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在等吃的了。她觉得这孩子可能走丢了,所以再次送面包之前,偷偷的打了报警电话。
打完电话拎着面包和牛奶出去,这次没有直接给他,免得又溜。小孩本来不吭声,但是看在面包的份上,扭捏半天说自己叫‘小宝’,感觉是个化名。她又邀请小孩进店吃,说有款很好吃的冰淇淋蛋糕,把孩子哄进店里直到警方来处理。
结果这孩子大哭大闹的不跟警察走,也不说父母是谁,身上也没有联系方式,警察拗不过,最后好声好气的跟小孩商量,小孩就自愿跟着宇文芳回家了。
“啊?你为什么不让警察带走,你要领养这孩子吗?”宇文妈妈不理解,她觉得交给警察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是,当时情况很复杂,反正他现在就是暂住我们家,警察一有他父母消息就会接走的。”
“那万一他没父母呢?”宇文香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
“再说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宇文芳蹲下身问小朋友:“你会自己洗澡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