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刀”逆袭(1/1)
刀光一闪,莫及就像一只皮球一样,凌空侧翻出去。
雪地上多了个血滴子!
再看莫及,人已经像火箭一样飞到了数丈外,他的声音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何雨柱,你记住,我……”
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断掉了。
寒风呼啸,好像是在刀山里吹着,天地间突然变得跟太平间一样安静。
然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田七就像只老鼠一样从车厢后面钻了出来,他拍着手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柱子菜刀,刀刀都砍得精准无误,名不虚传啊!”
何雨柱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你要是肯把我的穴道都解开,他不跑不了的。”
田七笑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就该跑了。”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继续笑道:“你只有一个手能动,一把菜刀可挥,却还是能吓得莫及连滚带爬的逃跑,看你这本事,我得对你特别小心,分外留意。”
这时候,少林僧人已经把心眉大师像抱猪一样扶了过来。
心眉大师脸色跟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蜡黄,他一上车就大口喘着气道:“快,快走”。
等车马启行,他的心长长吐了口气,道:“好险啊,差点儿被青魔手给废了。”
田七笑道:“我更佩服的是柱子菜刀。”
心眉大师看着何雨柱,说:“小兄弟,你今天能出手相救,真是出乎老僧的意料啊。”
何雨柱笑了笑,说道:“我救你不是救你,是救我自己,你用不着感激,也用不着意外。”
田七道:“我只问他是愿意跟我们去少林寺,还是愿意落入莫及手里。然后我就解开了他一只胳膊的穴道,给他一柄菜刀。”
他微微一笑,接着说:“我就这么一搞,他就跟我们去少林寺了。”
心眉大师半晌无语,喃喃道:“柱子神刀……唉,真是一把好刀啊!”
虽然心眉大师的反应不够快,但他的内力确实深厚。天黑时,他已经把毒气逼出来了,脸色又恢复了红润。
接着他们找了一家清静的客栈休息。晚饭时没有酒,就像是没有加盐的菜,淡而无味。田七说:“有饭给你吃就不错了,我看你就凑合着吃吧。”
少林寺的门规真是严啊!这些少林僧人们吃饭时一句话都不说,桌子上的菜也很一般,但他们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再加上连日奔波劳累,肚子里咕噜咕噜叫,所以都吃得很多。
只有心眉大师内伤刚刚痊愈,喝了碗糖粥,便不再动筷。田七早已叫了几样精致的菜,准备一个人慢慢享用。这时,何雨柱突然指着一块红烧豆腐,说道:“这菜吃不得。”
田七悠然说道:“看来‘菜花’兄弟你是吃不惯这些粗菜了。”
何雨柱一脸严肃地说道:“菜里有毒!”
田七则是一脸得意洋洋,他大声笑道:“不让你喝酒,你居然来这一套,我就知道你──”
然而,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
因为田七发现那四个少林和尚的脸色,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死灰色,但他们却仿佛毫无察觉,还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吃饭。
心眉大师也是一脸惊愕,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快,快用丹田之气护住心脉!”
那些少林和尚却是一脸茫然,他们问道:“师叔是在叫我们吗?”
心眉大师焦急地说道:“当然是叫你们,你们中了毒,难道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少林和尚问道:“中毒?谁中毒了?──”
四个人突然同时大叫起来,只听他们齐声惊叫道:“你的脸怎么了──”
可惜这句话他们还没说完,四个人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等心眉大师再去看他们时,他们的脸已经全变形了,眼鼻五官都抽搐到了一起。
这毒药真是厉害!它不但无色无味,而且中毒的人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直到他们发现自己要死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救了!
田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嘎声道:“这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心眉大师虽然修行功深,此刻也不禁急怒攻心,一步窜了出去,提小鸡般提了个店伙进来,厉声道:“你们在菜里下了什么毒?”
那店伙看见地上的四个死人,早已吓得连骨头都酥了,牙齿格格打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笨蛋,要是他下的毒,他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田七窜了出去,刚窜出门又掠回来将何雨柱一夹,冷冷道:“就算我们全都被毒死,你也跑不了,我无论如何都会要你陪着我,我活你也活,我死你也得死。”
何雨柱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对我倒真是深情款款,只可惜你不是个绝色的美人,我对男人又偏偏全无兴趣。”
他们已经吃不下饭了,厨房已空闲下来。大师傅炒了两样菜,二师傅弄来一壶酒,两人正跷着腿在那里享受着一天中最愉快的一个时辰。他们活着,也是因为每天还有这样一个时辰。
心眉大师虽是急怒交集,一见到他们却呆住了。
这两人的脸竟也已赫然变成死灰色!
大师傅已有两分酒意,笑着招呼道:“大师莫非也想来偷着喝两盅?欢迎得很──”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人已仰天跌倒,倒在炉灶上,灶上的铁锅里热油正翻滚着泡泡,闪闪发着油光。
发光的油里竟有条火红的蜈蚣!
看来他们吃的一直是“油炸蜈蚣”!
毒总算找出来了,但下毒的人是谁呢?
何雨柱望着油锅里的蜈蚣,长叹道:“我就知道他今早总会来的。”
田七厉声道:“谁?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何雨柱道:“世上的毒大致可分两种,一种是草木之毒,一种是蛇虫之毒,能自草木中提炼毒药的人较多,能提取蛇虫之毒的人较少,能以蛇虫杀人于无形的,普天之下,也只不过仅有一两人而已。”
田七失声道:“你──你说的难道是苗疆极乐峒的河神?”
何雨柱叹道:“我也希望来的不是他。”
田七道:“他怎会到中原来了?他来干什么?”
何雨柱道:“来找我。”
他也知道何雨柱绝不会有这种朋友的,话说到一半,就改口道:“看来你的朋友并不多,仇人却不少。”
何雨柱淡淡道:“仇人倒无妨多多为善,朋友只要一两个便已足够,因为有时朋友比仇人还要可怕得多。”
心眉大师忽然道:“菜中有毒,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何雨柱道:“这就好像我押牌九一样,我若觉得哪一门要赢,那门就有赢无输,别人若问我怎么会知道的,我也回答不出。”
心眉大师凝视了他半晌,缓缓道:“这一路上他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心眉大师将他师侄们的×身交托给附近一个寺院后,就匆匆上道,一路上谁也不愿再提起吃喝两字。
但他们可以不吃不喝,赶车的却不愿陪他们挨饿,正竿时就找了个小店,自己一个人去吃喝起来。
过了半晌,只见赶车的用衣襟×了几个馍馍,一面啃,一面走了过来,似乎啃得津津有味。
田七盯着他的脸,很注意的看了很久,忽然道:“这馍馍几枚钱一个?”
赶车的笑着说:“很便宜,味道也不错,大爷你要不要尝尝?”
赶车的一边说,一边将馍馍全都从车窗里递进来,又等了一会儿,车马已经启行,赶车的一脸轻松,没什么症状。
田七笑着说:“这馍馍总不会有毒吧,大师你先请。”
心眉大师也道:“何檀越请。”
何雨柱笑了笑,道:“想不到两位居然也客气起来了。”
他左手拿起一个馍馍,因为他只有左手能动,就见他叹息着说:“这馍馍也吃不得。”
田七道:“但赶车的吃了却没有事。”
何雨柱道:“他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田七道:“为什么?”
何雨柱道:“因为极乐童子想毒死的并不是他。”
田七冷笑道:“你是想害我们挨饿?”
何雨柱道:“你若不信,为何不试试?”
田七瞪了他半晌,忽然吩咐停车,将赶车的叫了下来,分了半个馍馍给他,看着他吃下去。
赶车的三口两口就将馍馍咽下,果然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田七冷冷道:“你还敢说这馍馍吃不得?”
何雨柱道:“还是吃不得。”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竟然像是睡着了。
田七恨恨道:“我偏要吃给你看!”
他嘴里虽这么说,却毕竟还是不敢冒险。只见一条野狗正在窗前夹着尾巴乱叫,似也饿极了。
田七眼珠子一转,将半个馍馍抛给狗吃。这条狗却对馍馍没有什么兴趣,只咬了一口,就没精打采的走开。
谁知它还没有走多远,忽然狂吠一声,跳了起来,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就动也不动了。
田七和心眉大师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我说的不错吧,只可惜毒死的是条狗,不是你。
田七一向以喜怒不形于色自傲,此刻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恶狠狠的瞪着那赶车的,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赶车的身子发抖,颤声道:小人不知道,馍馍是小人方才在那面店里买的。
田七一把揪住他,狞笑道:狗都被毒死了,为何未毒死你?若非是你下的毒?
赶车的吓得说不出话来。
何雨柱道:你逼他也没有用,因为他的确不知道。
田七道:他不知道,谁知道?
何雨柱道:我知道。
田七怔了怔,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道:馍馍里有毒,面汤里却有解药。
田七怔了半晌,恨恨道:早知如此,我们先前为何不吃面?
何雨柱道:你若吃面,毒就在面里了。
极乐童子下毒的本事的确防不胜防,遇着这种对手,除了紧紧闭着嘴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心眉大师沉道:好在只有一两天就到了,我们拼着两日不吃不喝又何妨?
田七叹道:纵然不吃不喝,也未必有用。
心眉道:哦?
田七道:他也许就要等到我们又饿得无力时再出手。
心眉默默无语。
田七目光闪动,忽又道:我有个主意。
心眉道:什么主意?
田七低声道:他要毒死的人既非大师,亦非在下——
他瞟了何雨柱一言,住口不语。
心眉大师沉下了脸,道:“老僧既已答应了将人带回少林,就万万不能让他在半途而死!”
田七没有再说什么,但只要一看到何雨柱,目中就充满杀机。
和尚不但要吃饭睡觉,也要方便的。
谁知心眉大师似也窥破了他的心意,无论干什么,无论到哪里去,都绝不让何雨柱落在自己视线之外。
田七虽然又急又恨,却也无法可施。
只见街角有些油煎饼的摊子,生意好得很,居然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买到手的立刻就用大葱蘸甜面酱就着热饼站在摊子旁吃,有的已吃完了,正在用袖子抹嘴,一个人也没有被毒死。
田七忍不住道:“这饼吃不得么?”
何雨柱道:“别人都吃得,唯有我们吃不得,就算一万个人吃了这油煎饼都没有事,但我们一吃就要被毒死!”
这话若在前两天说,田七自然绝不相信,但此刻他只要一想到那极乐童子下毒手段之神奇难测,就不禁觉得毛骨耸然,就算吃了这油煎饼立刻就能成佛登仙,他也是万万不敢再尝试的了。
突听一个孩子哭嚷着道:“我要吃饼──娘,我要吃饼。”
只见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站在饼摊旁,一面跳,一面叫,饼摊旁的杂货店里就有个满身油腻的肥胖妇人走出来,一人给了他们一耳光。那孩子哭着道:发了财我就不吃油煎饼了,我就要吃蛋炒饭。
何雨柱听得暗暗叹息。这世上贫富不均,实在令人可叹,在这两个小小孩子的心目中,连蛋炒饭都快慢了不得的享受了。
街道很窄,再加上饼摊前人又多又挤,是以他们的车走了半天还未走过去,这时那两个孩子已捧着个粗茶碗走了出来,坐在道旁,眼巴巴的望着别人手里的油煎饼,还在淌眼泪。田七望着他们碗里的面饼饼,忽然跳下车,抛了锭银子在饼摊上,将刚出锅的十几个油饼拿了就走。
田七将一叠油煎饼都捧到那两个孩子面前,笑道:小弟弟,我请你吃饼,你请我吃饽饽,好吗?那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种好人。
田七道:我再给你们一吊钱买糖吃。心眉大师目中已不觉露出一丝笑意,看到田七已捧着两碗饽饽走上车来,心眉大师忍不住一笑道:檀越果然是足智多谋,老僧佩服。
田七笑道:在下倒不是好吃,但晚上既然还要赶路,就非得吃饱了才有精神,否则半路若又有变,体力不支,怎闯得过去?心眉大师道:正是如此。田七将一碗饽送了过去,道:大师请。心眉道:多谢。
这碗饽饽虽然煮得少油无盐,又黄又黑,但在他们说来,却已无异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因为谁都可以肯定这饽饽里必定是没有毒的。田七眼角瞟着何雨柱,笑道:这碗饽饽你说吃不吃得?
何雨柱还未说话,又咳嗽起来。
田七大笑道:“极乐童子若能先算准那孩子要吃油煎饼,又能算准我会用油饼换他的面,能先在里面下了毒,那么我就算被毒死也心甘情愿。”他大笑着将一碗饽饽都吃了下去!
心眉大师也认为极乐童子纵有非凡的手段,但毕竟不是神仙,至少总不能事事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