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进行时87%(1/1)
那夜,大河葵做了一个梦。
在漫无边际的幽绿森林里,清澈的溪水漫上了她的腰际,她呆呆地低头看去,只能瞥见你周游在身侧的天光。
这些斑点似的光从枝叶间漏下来,稍薄的叶片被透出像小虫身上一般的纹路,使投射到水面上的光细碎而温柔。
葵掬起一捧水,又在岸边搂起一抔土,然后左右手同时放开,望着那潺潺的水流与沙沙的泥土在眼前倾泻而下。
水与土的结合之后,有一个青年孤独的身影。
我知道他是谁,葵这样想。
那是源见春,是一个警察,是……
是什么呢?大河葵有些迷惑,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只记得那贴近额头带着些许凉意的掌心,与那张被掩映在绿树红花后的绝美脸庞。
他很美丽,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很美丽,可是他好孤独,孤独到仿佛没有人能够真正地靠近他。他们就像玻璃橱窗外的观赏者,触不到他的柔软,听不见他的呼吸。
青年在林中动了,他身上只穿着非常轻薄的白色衬衫与裤子,这让他看起来轻飘飘如林间的幽灵,一举一动如风一般不踏实,下一秒就要被吹跑似的。
大河葵快走几步,腰部以下在溪水中滑出响动,平静的镜面被划开,影子破碎而晃荡。
没能追上,大河葵有些失落。就在她以为青年已经远去时,却猛一抬头又瞧见了那个身影。
高挑的身影跪在那儿,头颅低垂,身躯像是背上了千万斤重的担子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但他仍然是好看的。
仿佛濒死的天鹅,没有挣扎,所以反倒透露出凄凉的美感——
砰——不知为何,大河葵模拟出这样的响声——随后那几十米外的青年便倒下。
啊!
大河葵从床上惊醒,四月春日早晨的冷意袭击了她,让她一个哆嗦下意识卷紧了被子想在床上赖一会。
“啊!完蛋了!忘记做早餐了!”
当瞥到床头显示着七点半的时钟以及七八个被自己摁掉的闹钟,大河葵只觉得气血上涌头脑发懵。
这时候她怎样都清醒了——昨晚妈妈叮嘱她,因为今天自己要早起去市场进货,所以拜托葵明天要早点起来准备早饭哦~
自己明明躺下前还记得清清楚楚,结果做了一个梦就全忘了!
等等,我做了什么梦来着……大河葵顶着呆毛挠了挠头——啊不管了不管了,希望那些人都是大懒虫喜欢赖床所以现在还没起!
显然这一点不能如她的愿,先不说两个警察的作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出来玩比较兴奋,起的很早且很精神,铃木园子有点认床,昨晚没睡好很早就醒了,现在趴在餐桌上补觉。
真正熟睡的懒虫——只有一个毛利小五郎罢了。
而等大河葵冲到厨房时,却见两名警官早就做好了早餐——包括她的那一份。
今日的大河葵为了行动方便换上了吊带裤,衬托得个子娇小的女孩可可爱爱,有一份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松田阵平见了她招招手。
“没事,你妈妈怎么能把做饭的活交给一个小孩子呢,放心,我们能自己搞定。”
“嗯,今天简单做了点粥,烤了些面包,不嫌弃的话也随便用一下吧。”
源见春会做料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少做。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预设源见春不会还是不想让他做,几乎包揽了所有工序,仅仅让源见春去烤面包。
准确来说,面包也是烤面包机烤的,源见春所做的最大的工序,不过是在上面人工添加了些蜂蜜。
“哇哦,好香,好好吃!”大河女士不太允许葵吃甜食,也没有在面包上涂蜂蜜的习惯,这个小孩习性的女孩明显被新的吃法惊艳到了。
“哟哟哟,什么都是你源哥做的最好是吧?”松田吐槽,斜眼睨了笑起来的源见春一眼,“唉,我这个淘米洗锅子煮粥的人居然败给了一个用面包机烤面包的,真是太逊啦!”
这下大河葵慌了,手舞足蹈地想要解释,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村庄的早晨是宁静的,但大河葵今日不小心起晚了,这个点外边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是院落里不知名的虫鸣,以及阵阵模糊的人声。
松田阵平今天依旧要出门交流,早晨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背着包出门了,大河葵带着工藤新一他们上山下河,玩些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玩的东西。
毛利小五郎行踪不定,反正哪里有美女他就在哪里——看得出来他对这种村庄生活并没有特别大的乐趣,真正过来的目的也不过是带着几个小孩玩玩而已。
源见春婉拒了大河葵拉着他一起去玩的提议,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始终跟在那群十几岁的小孩后头不合适,再说比起玩,他对镇上的文化更感兴趣。
有些本能已经几乎刻在了基因里,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源见春都必须尽快掌握自己所待着的地方的文化、地势、人情才可以。
今晚就是伊根祭,街上的人很多很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晚上要用的东西。码头边的巨型船只祭台已经停放安稳,只等着今夜入水。
源见春对日本祭祀了解得不多,上辈子他最熟悉的是广粤地区和马来西亚的宗教祭祀活动,日本始终没有进入过视线。
所以当看到被装扮得奇奇怪怪的儿童和穿着格外特别的男人时,源见春总觉得非常熟悉却又有种陌生的割裂感。
“嘿小哥,你现在闲着吗?能搭把手帮个忙吗?”
源见春循声回头,看见一个眼睛亮亮的男青年正在向自己挥手,他半个身子悬挂在高大的船坞上,手里拿着一把楔子。
这人昨日他见过,就在夜市上,两人还因年龄相仿而攀谈了几句。
源见春走上前,帮小哥拿着楔子,站在一旁等他再度钻进船坞忙碌。
外头照着的彩布晃悠了几下,随着风的鼓动猎猎作响,彩色的布条蔓延到岸上,如同秀场上太过花里胡哨被淘汰而扔在这里的废子。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有些老旧?”
等小哥再度探头出来,源见春趁机询问,却看见对方一下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