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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视角2(1/1)

第二天安欣早早过来,我将线索告诉了安欣,找到了人口贩卖组织的疯驴子,他的身后有靠山,靠山的身后是一个更大的靠山,而这个人位高权重,黄翠翠就是因为将录音笔带上了靠山的船而被掏空了器官杀害。

于是我们立刻出动,找到黄翠翠母亲家里,她有个女儿养在她母亲那,孩子很小,很可爱,我们正准备离开,她说“我妈妈是坏女人吗”

我俩都愣住了,单位规定不能与被害人家属透露过多,我站在原地,安欣蹲下来安慰她,她的模样楚楚可怜,毕竟只是个孩子,父亲身份不明母亲又去世,只有一个老人拉扯她长大,可能是良心驱使我,翻翻包里还有一袋姜法医早晨扔给我的饼干,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扔给安欣,算是对这孩子的慰藉。

想要找到这个靠山就必须有人做卧底接触疯驴子,原本想叫陈警官去,他的话又一次刺痛了安欣,众人脸色巨变。

“安局怎么说”

短短几个字,我知道,对安欣来说,就像针一般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口,那种无奈又无法言说的情绪,他尴尬起身,圆了话。

在安欣进监狱做卧底第一天,高启强来过,说是感谢安欣,想送一些海鲜,他看上去利落了不少,与除夕那晚蓬头垢面的他不一样了,我与他说明有规定不能收,他踌躇了一会,似是还有事,我问他,他又不肯能说,我只好叫他早些回去。

这天似乎是什么日子,还是我爸的一通电话让我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在警局没什么朋友,安欣也在监狱里,想着自己吃点好的就过去了,结果一直忙到晚上,还突然断电,警局里也没有什么人,我取了一根蜡烛,终于在抽屉里摸索出一把打火机,点燃吹灭,祝自己生日快乐。

外面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我快步走出办公区,漆黑的走廊,黑色的身影匆忙拐进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我以为是小偷直接冲了进去,在开门的一瞬间,黑影举着凳子朝我砸过来,好在我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椅子扔在一边,黑影力气不大身手极其敏捷,我与她缠斗几个回合,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角,一手打开手电筒。

刺眼的光照在她脸上,她偏头闭上眼,我才看清这张熟悉的面孔,我松开她。

“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我一出来就看见办公室里亮着的微光,突然熄灭,我以为是……”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她以为她父亲又找过来。

“不好意思啊姜法医”

“没事,你在办公区干什么呢”

“啊,我”我挠挠头,不知该如何说。

她没说什么,黑暗中摸索出一个酒精块,她将一个小锅放在上面,煮了一碗面,特意打了个荷包蛋。

她将面端到我面前,“我这儿没什么吃的,只有几袋方便面,猜到今天是你生日,凑活吃一口吧”

我愣在原地,“这是给我的?”

她又从箱子里找出几根蜡烛,拆开今早带来的蛋糕。

“生日当然要有蛋糕和长寿面啊,别嫌简陋,多谢你上次帮我”

蜡烛的微光仅仅照亮办公桌的中央,我在微光中,偷偷看她的脸,也许是光的原因,她看起来格外温柔,柔情似水的眼睛,白净红润的脸颊。

这碗面是我吃过最香的。

我许愿,吹灭所有蜡烛,寂静的法医室,只听得见她清脆的掌声。

“生日快乐”

眼前一亮,警局的灯光亮起,我看清楚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我提出送她回家,她说在局里睡一晚,最近工作忙,我想这样也好,家里反而不安全。

第二日一早,听说安欣已经得到疯驴子的信任,我替他高兴也为他捏了把汗,我们在电影院接头,交代了任务后,我将高启强来找安欣的事告诉了他,恐怕让人欺负了,安欣叫我再去看他时穿着警服,我答应了。

电影还没开始,安欣先我离开,我准备起身,又坐下来,我看见一个散着长发的女子身影,她没有看见我,缓缓走来坐在我坐位的下方,我已经忘记那场电影演的什么,我的目光从未离开她,只见她看着电影又哭又笑,里边似乎有句台词

“I dare not kiss you in the Sun, so the calm sea there is the most surging love”

我不敢在阳光下亲吻你于是平静的海面下便有了最汹涌的爱意。

电影结束,她站起身离开,我迅速躲在椅子后面,怕她发现,我就像一个偷窥狂,不敢见天日,不敢见她。

待她离开,我履行诺言来到旧厂街看望高启强,正好撞见他打牌,我警告他不可以赌博,简单慰问了几句,他似是说给周围人听,他说有空让安局他们过来。

此话像是触及到我的敏感点,心里也是抽了一下,质问他说了什么,他显得局促解释了两句,我也没多说。

大抵是我多想,也希望是我多想。

我突然想起黄翠翠的案子,他在旧厂街时间长或许会知道,便向他打听,他倒比我谨慎,叫我到车里去说。

那时我只当他谨慎,没曾想就是这一次次的与警察接触让他在旧厂街建立了威信。

警方很快对疯驴子的小弟实施了抓捕让他无人可用,只怕他狡猾会怀疑安欣。

抓捕行动万事俱备,很快就能抓到那个大靠山,即便是半夜,我的精神依旧亢奋,我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了斗志。

我和姜法医等人在警舰上等待命令,她脸色不太好,我穿过法医队伍到最里边问道:“还好吗”

她摆摆手,当时的状态明显不好,面色惨白,额头出了很多汗,强撑着站了许久,我想扶着她坐下来,当时我们靠得很近,她在我耳边绵绵细语。

“我是队伍的主力,我不能倒,再难受也要撑下去”

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连带着我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担心她撑不住轻握住她的胳膊,我们没有再说话。

计划泄露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大靠山没来,反而是安欣暴露了,差点死在海上,还好警舰及时赶来,在警舰靠近小船还未停稳之前,姜法医率先赶出去,后面的医疗人员用担架将安欣抬上来,姜法医不断按压他的胸部使其吐出一些水才停下。

她如释重负瘫坐在地上,岸上的120救护车及时赶到,安欣被带到医院。

当时已经凌晨,我负责送姜法医回家,她看起来非常疲惫,坐上副驾驶就睡了过去,我不忍心打扰她,屏着呼吸在不碰到她的情况下去拉安全带。

路边的灯光昏暗,我望见她的睫毛轻颤,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清楚地端详她。

光亮柔软的长发被黑色皮筋绑得很低,耳边的碎发微卷,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下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浅薄的唇瓣轻抿,我不敢呼吸,怕她突然醒来,奇怪的气氛在车内作怪,好像温度也跟着升高了,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才意识到失了态。

我替她系好安全带,平复悸动的心情,到她家楼下,我担心那个男人又找回来,便问她自己可以吗。

她答得痛快,我见她下车后左顾右盼一路小跑上楼,我笑笑,我早该看穿她的故作坚强。

破旧的小楼有一家亮起了灯,顺着窗户的位置,找到了她家,这么晚,我又担心打扰她,就守在门口,许是困意和疲倦席卷而来,我在走廊里睡去。

早晨,我被开门声惊醒,与姜法医诧异的神色相撞。

“李警官,你,在这,睡了一夜?”

我百口莫辩,正在心里疯狂找理由之际。

“进来吧”

她一身白毛衣牛仔裤,是我少见的模样,虽然她神色如常,却也没有穿着白大褂时那么冰冷。

我走进来,厨房里传来烧焦的味道,她正笨拙地煎着鸡蛋。

我顺手系上围裙将她赶出厨房,她有些局促地坐在餐桌前。

“我来吧,没想到姜大法医在解剖上是一把好手,对做饭却是一窍不通”

我不禁好奇,她平时吃什么。

“姜法医平时也是自己做饭吗”

“上班吃食堂,假期,随便吃点”

我没有说话,很快端上来烤好的面包和鸡蛋饼,她吃了个精光,这无疑是对我厨艺的最大肯定,虽然面上没说什么。

在走廊睡了一晚上,还有点腰酸背痛的,送她回了警局后我就赶去医院,看见安欣趴在床沿上呕吐,见他没什么大碍,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

在接他出院去警局的路上,他和我讲了关于这次事件的分析,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下午正好到高启强的菜市场,去打了个招呼,街尾的米粉还不错,顺便带了一份给姜法医,感谢她送我的香水。

在准备回单位的路上,安欣提出去白金瀚,我看了看后座的炒粉,还是决定先去白金瀚。

我将照片拿出来问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他们一口咬定不认识,我们在夜总会找到了老板的办公室,服务员送上来果盘和啤酒,我有些着急,心里还想着炒粉。

服务员曲解了我的意思叫上来一群女孩子,她们画着浓厚的妆穿得一个比一个凉快,我属实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安欣将他们吼出去,我本以为他要离开,想着终于结束,结果他非要换上警服在大门口示威,他闹着,我便陪他,安欣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尊重他的决定,亦愿意配合他的工作,米粉肯定凉了。

还没到半个小时,安局来了电话,回到警局我拎着凉了的米粉进门,刚好碰见姜法医,她看了看我手里的米粉。

“没吃饭?”

“吃过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工作很久,我怕等你忙完食堂的饭已经凉了,就带了份米粉给你,谁知道,现在才回警局,米粉也凉透了”

我尴尬笑笑。

她轻笑,接过我手中的米粉,“刚好,食堂关门了,我也还没吃,多谢你的米粉”

我愣在原地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心中即欢喜又雀跃。

安欣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调侃道“响,春天来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走进办公区。

在整个调查中我们找到了黄翠翠购买录音笔的发票和包装盒,与师父汇报之后他告诉我们,徐江就是白金瀚的实际控股人。

姜法医这几天都睡在办公室,总是忙到深夜,早晨我与她在食堂碰见,她说忙完了,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也为她高兴。

可好景不长就在中午时接到报案,在鱼塘发现两具尸体,安欣带着孟局先走,我走的仓促,没来得及拿笔记本。

好在姜法医与我一同去,她将一个崭新的橙色皮质笔记本给我,供我记录。

我在现场见到了报纸上的徐江,死的是他的儿子徐雷还有一位姓闫的男孩。

两具尸体被泡了一天一夜,又下了大雨,已经开始浮肿,面色发紫,身体肿胀得像个球。

回到警局我准备将笔记本还给姜法医,正好她在工作。

“有什么发现吗”

姜法医带着防护工具正在对尸体进行解剖,她用小刀迅速割开一个口子,由于浮肿,皮下的脂肪全部翻了上来,像猪油一般发白,她神色淡然,换个工具继续割开更下层的皮肤。

“噗呲”血溅在姜法医的护目镜上,脖子上。

我连忙拿纸,她摆摆手说不用。

“死者是因为电鱼器漏电,触电溺水而死,他的死大概是个意外,但电鱼器上发现了半枚指纹并不属于死者,也就是说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姜法医做完解剖,将工具脱下来,扔进消毒池里。

又马不停蹄的走到化验仪器旁,我递给她一张纸,她才停止脚步看向我,我示意她脖子上沾了血迹,她才意识到,接过纸擦了一下又去忙手里头的工作。

此时安欣打来电话要查一个人,我正准备离开,姜法医将桌上的笔记本放在我手里。

“送你了,多谢你的米粉”

说完她又去忙,我抱着笔记本走出了法医室。

我们很快找到了这个人,对他审讯的时候,他的样子恨极了黄翠翠,似乎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临走时安欣带走了他几根头发,让我给姜法医,说是做个亲子鉴定。

我解释道姜法医最近很忙,却惹来安欣的调侃。

“诶?响,我发现你最近和姜法医走的很近哈,她最近很忙你都知道”

我想要解释,他先抢了话。

“算了,我去医院做个比对吧,原本师父答应我查这个案子,也不能占用公共资源不是。”

我没有说话,想起姜法医行云流水的解剖动作,血溅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她一步没有离开,简单处理了尸体周围的血,又拾起小刀继续解剖。

我用余光看她,额角上泛出密密的汗珠,她像是会发光一般,耀眼璀璨,光鲜亮丽又无坚不摧,但她越是坚强越是让我感到心酸,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让人痛心的过往。

我问她今夜还留在警局过夜吗,她说手里很多工作没有做完,大概是回不去, 她隐晦的否决了我想守在她门外过夜的想法,我告诉她晚上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宿舍找我,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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