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悔不当初（1）（1/1）

阁楼的烛火自行燃亮，便是有客到访。

幻海十三在椅子上坐了，见对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她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烂，隐约可见身上有些未痊愈的伤。一道白色的光在她身后延伸，看不清连着哪里。

“十三姑娘，我即将投胎，却还有一事未了。”那老妪颤颤巍巍的，脸上满是沧桑。

幻海十三看着她瘦弱无力的样子，示意她坐下，“可有物件？”

那老妪反应迟缓，凝神想了想，便撩起衣袖，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金镯子。

幻海十三心中有些讶异，能拥有金镯子的人，为何穿的如此破烂，不！……低调？

她疑惑着右手打了个响指，一本书凭空出现在桌案上，封面是桃红色的。老妪有些吃惊，不知道它怎么出现的。她看着幻海十三，得到默许后，轻轻打开了这本书。

夜半时分，街上冷冷清清的，早已没了行人，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衬托得这夜格外寂静。沿着街向东看去，门口朝南的一座气派宅院里，却是灯火通明。

原是高家的小姐要出嫁，府中上上下下，清点查看，生怕落下什么东西。

闺房中，高氏坐在女儿床边，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妍儿，明日之后，你就是他人之妻了。处处要谨言慎行，不可再任意妄为。”

她一字一句说着，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将女儿拥入怀中。只在今日内，类似的话，她已经说了一遍又一遍。

高妍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母亲莫哭，妍儿都知道，成亲后定会遵女诫，侍奉婆母，爱护官人，不给爹娘添麻烦。”

一旁的高承佑，看到母女二人哭做一团，又听了女儿一番明理之言，不由得也红了眼圈。

高妍擦了擦还未干透的泪痕，又劝慰了父母一番，央着父母回去休息了。她独自坐在床上，又哭了起来，出生至今，她从未离开父母，一朝嫁人，心仿佛被刀割了一样。

高家本是书香世家，到了高承佑父亲一辈，读书屡试不中，不得已改为经商，如今在镇子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高妍乃是高氏夫妇膝下独女，父母将她视为最心爱的宝物，迟迟舍不得让她嫁人。直到虚岁十九，夫妇怕耽误女儿，才着手四处为女儿寻觅郎君。

正巧乡里有一年轻人中举，高家请媒婆去打听，对方年龄与高妍相当，相貌端正，人品性情都是极好的。只是父亲早亡，家中拮据，寡母纺纱织布才将他养育成人

高家最为看重的就是对方的品性，钱财他们多的是，又只有一女，到时候多多陪嫁就行了。

一想到李明川，高妍又不禁有些欣喜，她真想快点见见这位人人夸赞的举人，同时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亲事办得风风光光，直到过了很多年，有见证过这场喜事的人，还是对此赞不绝口。

拜堂完毕，二人给双方父母奉茶，李氏接了茶，而后从腕上脱了一只玉镯，交到高妍手中。

“我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她脸红了红，“这是我的陪嫁之物，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物件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婆母的珍贵之物，而今交到自己手上，是婆母对自己表示满意，高妍想着，心内十分欢喜，赶紧谢了李氏。

高氏夫妇互相对望了一眼，也欣慰的笑了起来，满座的宾朋无不对李氏赞叹有加。

夜间，新婚夫妇吹了灯，正说着悄悄话，高妍听到门外似乎有些声音，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

“夫君，门外有动静。”她压低声音对李明川道。

“许是野猫。”李明川的手，渐渐攀上高妍的腰。心猿意马之际，他也听到好像有响动，就停下动作，披上衣衫，蹑手蹑脚走向门口。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条缝，李明川眯缝着眼看出去，院子里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向阴影处走去，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母亲。他默不作声，回了床上。

“门外是什么？”高妍拉住李明川的手臂，有些害怕得问。

李明川摸了摸她的头，温言细语回：“想是野猫迷了路，撞到门柱上了。”他轻声笑着，脸庞发热，“我也有些发晕迷了路。”

高妍听得疑惑，“你这不是就在家？”

李明川没有答话，盖好被子，与高妍面对面，他的手颤抖着，似乎是太过激动，从高妍的额头一直向下。

高妍感受着那只手，不断高低起伏，一路向下。她全身发烫，脸庞灼热。身体有个部分，蠢蠢欲动。

觉得身上有些痒，高妍挪了挪身子，瞬间就羞红了脸，幸而烛火已经熄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要躲到哪去。

李明川的气息，喷薄在高妍耳边，

“小生初来乍到，唯恐误入歧途，烦请姑娘担待。”声音压抑而又迷离。

高妍全身有些热，回想着离家前家中交待的种种，将头埋在李明川胸口，耐心地牵引牵引着他到了正路上。

甜美的滋味，由二人之间弥漫了整个新婚之夜。

清晨，“咔咔”的清脆声传入房内，李明川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娘子，满脸幸福的滋味。他穿衣起床，轻轻打开门。眼前的一幕，令他有些吃惊。

只见房门不远处，堆放着一摞粗细不一的木柴，李氏蹲在地上，一手扶腰，一手劈柴。嘴中不时“哎呦”出声。

李明川赶紧走上前，“娘，妍儿还在睡，走远些，我来劈柴。”

“川哥，你是要考状元做大官的人，哪能做这些活计？”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高了声音，“咱家虽然清贫，但断不是没有规矩的。”眼睛盯向新房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高妍穿了一条百褶如意裙，未施粉黛，头发懒懒的挽了起来。

看着院中的母子二人，她赶紧下台阶，走到李氏身侧，“娘、夫君，我来，我在家时见过下人们劈柴，应该不是难事。”边说边拿过李氏手中的斧头。

“咱家日子不好过，日后要委屈你了。”

李氏说着冲李明川使了个眼色，朝厨房方向走去。

“娘子，你可别伤了手，我去去就来。”

厨房里，李氏拉过李明川，看看外面的高妍，压低声音道：“她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贾之家。你是读书考功名的，万不能被别人骑在头上。”

李明川疑惑地看着母亲，有些不解。想来母亲独自带大自己，吃了不少苦，如今是怕自己受了娘子的气。于是他只含含糊糊应了，没有多说什么。

“嘭”的一声传来，李明川听到是院子里的声音，一溜烟跑了出去，李氏看着儿子，神色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