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探病（1/1）

温庭玉的眸色黯淡的像是结了一层霜，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黑如点墨的深色中，满是冰冷。

见虞娇棠愣在原地不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来做什么？”

虞娇棠垂下头，眸光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的说：“我听闻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

她今日午后特意沐浴更衣，不仅抹了香膏，还将珍藏的镶金蝶恋花步摇别在了发间。

揽镜梳妆了半天，铜镜中映出一个尽态极妍，朱唇皓齿的少女，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端着鸡汤匆匆出门了。

却不曾想，温庭玉竟是这种态度。

再抬头，她的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温庭玉，像是在他这里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见她这样，温庭玉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并朝她招了招手，温声道：“过来。”

一步步的靠近，虞娇棠又闻到了初次见面时他身上散发的淡雅的幽香，仿佛温庭玉整个人被那种香味浸透了，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她拘谨的坐在了床边，手里还端着那碗尚有余温的鸡汤。

温庭玉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白瓷碗，定睛一看，汤上的油花都被撇了干净，色泽清亮，看来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在虞娇棠的注视下，他将那碗鸡汤端起来一饮而尽。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心意，虞娇棠终于将惴惴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她吸了吸鼻子，试探性的问道：“温大人，你怎么会摔了呢？”

“当时天太黑了，没看清楚。”

两人都闭口不提马车上的事，权当就此翻篇。

自这日以后，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心理，虞娇棠总是借着送鸡汤的名义在温庭玉的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

灵渊明里暗里的驱赶过好几次，虞娇棠无辜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灵渊无奈扶额。

温庭玉不能下床，灵渊就搬了小桌子放在床上以供温庭玉进餐，等他去小厨房端饭的功夫，虞娇棠已经脱了鞋子坐在了温庭玉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等待开饭。

然后，灵渊的工作就从伺候一个人变成了伺候两个人。

刘嬷嬷和阿满有事没事的就来找灵渊，大到修理漏水的屋顶，小到找狗这种事都要找他。

他无奈的找借口推脱：“我要照顾公子。”

阿满翻了个白眼，说：“有夫人在。”

刘嬷嬷也附和道：“对啊，让夫人照顾大人就可以了啊。”

这倒给虞娇棠和温庭玉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两人盖着一床被子，分别坐在床的两端。

昨夜，京都温度骤降，落下了一场大雪，将整座京都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屋外寒风萧瑟，屋内却烧足了炭，燃烧的炭木发出细微的响声。

温庭玉垂着眸子盯着手中的书卷，纤长浓密的睫毛似一只小小的蝶，在眼睑处投出一片阴影。

虞娇棠强忍住想要揪一把的冲动，若有所思的说：“温大人，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温庭玉掀起眼皮，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思索自己的回忆，许久之后才回道：“没印象。”

“你若是觉得无聊。”温庭玉的目光依旧追随着手里的书卷，并未抬头：“可以回你自己的……”

话说到一半，那种熟悉的心悸感又涌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面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朝着屋外的方向喊道：“灵渊！”

“灵渊一大早就出去遛狗了。”虞娇棠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掏出手帕想要擦拭他额角的汗珠：“温大人，你没事吧？”

不曾想温庭玉却对她的动作避如蛇蝎，冷声道：“出去，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