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窥心（1/1）

夏日的午后，虞若棠的房间里摆满了冰块和气味清冽的荷花，窗外的芭蕉叶绿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烈日下蝉声阵阵，屋内却如同初春。

十二岁的虞若棠已经有了大家闺秀的仪态，她端坐在榻上，专注的绣着手里的刺绣，虞娇棠则坐在一旁帮她捻用来刺绣的线。

虞若棠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半晌后开口问：“娇棠，你有没有想过未来会嫁给怎样的夫君？”

只此一句话，虞娇棠就红了脸颊，她嗫嚅着说：“只要待我好。”

虞若棠宠溺的笑道：“家世门第都不重要？”

虞娇棠仰起头，目光坚定：“若是他真心待我，不管是东宫太子，还是草莽村夫，我都愿意嫁。”

曾经年幼时，无知又无畏。

那年春日，虞若棠带着她去弘福寺祈福，桃花开了漫山遍野。

虞娇棠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沉浸在外出踏青的喜悦中。

上台阶时，虞若棠和一位青衫公子擦肩而过，她腰间的香囊掉在地上。

那位面容俊朗公子捡起来还给虞若棠，并红着耳垂介绍自己：“在下大理寺卿苏柘之子苏宴温，敢问姑娘芳名？”

虞若棠的面颊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胭脂，浅浅回礼，道：“相府，虞若棠。”

后来，虞若棠和苏宴温相会，总是带着虞娇棠，会给她买一串糖葫芦让她坐在附近放风，虞娇棠耷拉着两条腿，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禁思绪万千。

偶尔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书信往来，她也暗暗期许，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

不要同虞季清那般薄情寡义，也不要像这世间其他男子一样妻妾成群。

只待她一人好，就行了。

思及此，她弯着唇角笑了起来，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虞娇棠从回忆中回过神，望着眼前的温庭玉，她也不知为何会想起过去的那些事。

近日来，她总是瞻前顾后的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她心悦温庭玉，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心悦他，就算他是宦官，就算他的身世牵扯众多，就算他待自己冷漠。

她通通不在意。

只要可以陪在他的身边，赏春花秋月，一起走过四季更迭。

“温大人。”虞娇棠上前抱住温庭玉，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我……我……”

温庭玉紊乱的鼻息打在她的头顶，让她心乱如麻。

她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惊艳，被他关怀时的感动，知晓他过往时的悲伤，被他冷落时的难过。

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走进她的内心，时时刻刻的牵扯着自己的情绪。

虞娇棠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向他表露心迹：“温大人啊……我……”

温庭玉语气冷漠的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我知道。”

就在同时，灵渊推门而入，满身风雪，手里还提着一只土黄色的小奶狗。

眼看温庭玉衣衫凌乱，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气息紊乱，眼角泛着淡淡的粉色，而虞娇棠像个登徒子一样双臂环着温庭玉的腰身不撒手。

他皱着眉头质问虞娇棠：“你把我家公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