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壮丁失踪案之拜访知府（1/1）

第三天早晨，我便进入了瀛洲地界。这里与家乡的清冷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一副情形：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小摊商贩大声吆喝着，他们的脸上挂着富足的笑容。男子为女子买下珠串手链，大人为孩童买下风车玩具，翩翩公子在扇子铺前逗留许久，只为挑选一把心仪的折扇。这里的人，似乎并不会为生计忧愁，他们的快乐，来自更高的层面。我想起两天前经过的小鄞村，感到恍若隔世。

我和李玉很快便来到了知府衙门前。这位被人们传颂为青天的知府姓宋名渊，站在衙门口，我不禁心生崇敬。很快，一个家丁便把我们迎入府中，宋知府和知府夫人坐在花厅，接受了我们的拜谒。这位宋知府年近六旬，肤色黝黑，瘦长的马面上长着一个鹰钩鼻。他笑起来的时候，皱纹布满了整个脸庞。

另一个家丁为我端来了茶水，我毕恭毕敬地坐下，与他们闲话起家常来。不久，我们聊到了科举和官场之事，知府夫人便适时地离开了。这时花厅里就剩下我和知府两人了，于是我打算把路上遇到的那件事说给他听。

“宋大人，我上任途中路过一个村庄。那里只有妇女在田里劳作，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哦？说下去。”不愧是个清官，说到奇怪的事，他便立刻有了兴趣。我不由得想道。

“我去村里打听了下，说是官府将荒地误报为熟地，征收了他们很多赋税。村民们变得难以维持生计，于是一些男丁便出来报官。知县不予理会后，他们便打算上告知府。您遇见过这些人吗？”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的确有几个人来过我这里，说起小鄞村税赋过高的事。我派人调查过了，那块地的确是熟地，官府当年的上报并没有错。他们很不服气，说我枉为青天，说他们还要上告更高的官府。”

“后来呢？”

“后来他们似乎并没上告，因为没有人下来调查过。”

“那么后来，有没有村民再来找过你，说起税赋的事？”

宋知府皱了皱眉：“没有啊。”

“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些村民失踪了，你知道吗？”

“什么？失踪了？”宋知府惊讶地叫道。正在收拾茶杯的家丁手一滑，打碎了茶杯。宋知府并没有在意，他继续问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失踪的？一直没有找到吗？”

“最早的三个人，说是前年就失踪了。最近的几个人，也失踪了有半年了。”

他捋了捋胡须，不解地摇了摇头。

“奇怪的是，这些失踪了的人的家里，都收到了足以维持生计的银两。”

宋知府紧缩眉头，疑惑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也就是说，他们失踪了，但仍然活着，所以他们家里人还经常能收到他们的银两。”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不然谁会给他们家人银两呢”。

“可是他们却从来不回家，是有什么限制了他们不能回家吗？”宋知府继续说道。我顿时对宋知府心生敬意，因为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宋大人，我打算调查这个案子，你可以帮助我吗？”我突然说道。

宋知府愣了一下，打量了下我，严肃地说道：“我当然可以帮助你，只是你打算从何查起呢？”

“我打算还是从那块地查起。村民说那块地根本种不出庄稼。我觉得一定不是熟地。官府一定是搞错了。你知道吗，因为税赋过高，村民没有庄稼吃，一些人家的妇女都去妓院卖身赚钱了。”

“什么！”宋知府惊叫了一声。我感受得到他震惊和悲愤的心情。

“所以我打算查一下此事，如果税赋降下去，百姓的生活就不会如此疾苦。”我说道。

“可是，我已经上奏过朝廷，朝廷也派人查过这块地，他们说是快熟地没错啊……你如果调查的话，请务必谨慎。这些村民打算调查此事，结果失踪了，我觉得其中肯定有内情。”

“那我可以再次上奏朝廷吗？”我问道。

“我已经上奏过一次了，他们也调查过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上奏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从失踪的那些人调查起比较好。找到那些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或许知府大人是对的，可是就算把这些人找回来，这些村民还是要承担沉重的税赋，他们的生活还是改善不了。我不禁感到有些气馁。